第25章
  她暗自思忖着:自他上次离去,又再度归来,似乎有了些许微妙变化。往昔冷峻如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如今竟会主动靠近,与自己轻声言语。
  关切的话语从他唇间吐出,还有那一抹浅淡却又无比撩人心弦的笑意,更是直直撞入她心扉。
  看来,这段在外的经历,让他褪去些许青涩与冷漠,收获了成长与蜕变。他这一走,三个多月有余,其间竟未曾有过一次归回。
  起初,她确实难以习惯,毕竟自她穿越到此处,多少个夜晚都在他房中度过,与他背向背而坐,每晚与他低低而语。
  虽他言语寥寥,可她却总有绵绵不断的话语想要与他倾诉。直至他突然离去,让她在一段时间里怅然若失,这才惊觉自己心中竟对他存了思念,且已生了根,发了芽。
  原以为他离开这么久,期间音信全无,或许得等到新年才会回来,却未曾料到,他竟在中秋佳节的前夕悄然归来。
  想到明日,便是象征着团圆美满的中秋良辰,而他恰能在此时返回家中,她心间喜悦之情,瞬间汩汩涌动。盈盈笑意在唇角荡漾,看向他背影的目光也越发温柔缱绻。
  思绪及此,她只觉心中暖意融融,轻声笑语问道:“苏玄染,你离家许久,可曾思念过家中?”
  苏玄染正专注于笔下文章,听到这话,手中毛笔蓦地一顿,身形微滞。短暂的停顿,他低低应了一声:“嗯。”
  听闻他的回应,温曲儿笑容愈发明媚,眉眼间尽是难掩的欢悦。
  静默片刻,苏玄染暂缓手中毛笔,声线清润温和,关切探询:“你独自一人居住,可还习惯?”
  温曲儿听他所言,柔声回应:“嗯,挺好的。”
  转瞬,她目光里透着好奇与期待,轻缓问道:“你可曾去应考了生员试?”
  苏玄染轻声应道:“尚未。”
  温曲儿听了,和声柔语道:“那你便好生安心备考吧。”
  苏玄染低低应了声:“好。”
  夜色如墨,暖黄光影摇曳,两人背向而坐。二人的身影,在烛光下被拉得悠长。
  温曲儿轻言细语着,话语声轻柔婉转,字句里满是关切。
  苏玄染一边专注于笔下书写,一边以低沉温润的喉音应和,声音虽轻浅,却透着温情暖意。
  次日
  晨曦微露,天边尚余几分黯淡,苏玄染已然起身。他动作轻缓,洗漱完毕,将自身收拾利落齐整,稳步迈向院子,准备开启每日的晨练。
  眸光流转间,不由自主地飘落在温曲儿紧闭的房门上。一贯清冷疏离的眼眸中,此刻竟浮现出一抹温柔之色。
  他心中明了,在这寂静的破晓时分,她正安睡着。忆起昨夜,她倚于自己身后的茶桌畔。妙语连珠,无尽的话语,纷纷扬扬向他洒落,满是因他回来的欢快与热忱。
  她就那样一直陪伴着自己,直至他染墨的笔尖终于搁下,开始整理案头的物件。她才带着满足且惬意的笑容,袅袅娜娜起身,悠然回自己的房中。
  念及此处,苏玄染眼眸愈发柔和,他收回目光,身姿笔挺,凝心静气,心无旁骛进入练功状态。
  只见他身形灵动,一招一式皆行云流水,两遍功法完毕,莹白的额头已渗出莹润汗珠。
  他稍作停顿,调匀气息,转身回房,利落换好整洁衣衫。迈着悠然步子,朝着院子一侧的菜园子踱步而去。
  第27章 情丝初起他语调悠悠,似有别样情愫……
  早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温曲儿床榻上。她慵懒伸了伸腰肢,起身离榻。一番洗漱过后,整理起仪容。
  一头乌发被她轻巧绾起,几缕碎发垂落于耳边,添了几分俏皮。身上衣衫亦被她仔细整理,这才满意打开房门。
  刚一踏出房门,便有细微声响自厨房处传来,她闻声,眉眼弯弯,快步朝着厨房行去。
  抬眼望去,只见苏玄染站立在炉灶前,筹备着早饭。他正专注看着锅中食物,手中铲子翻动着。
  昨夜虽已见过,但此刻在晨光的映照下再看,阔别三月有余的他,又呈现出几分不同的变化。
  瞧去,他似乎又长高些,往昔略显单薄的身形,如今变得健硕结实些许,透着恰到好处的英挺之感。
  他身着的,正是她之前为他购置的那件青色长衫,更衬得他气质清华。俊逸的面庞,在晨光轻抚下,愈发显得温润如玉,眉眼间透着沉静与安然。
  温曲儿面上笑意明媚,欢快唤道:“苏玄染,早啊。
  苏玄染闻声,回首望向她,眼眸掠过细微温柔,他缓声道:“晨安,饭菜已备好,此刻可用饭。”
  温曲儿应了一声好,快步取来碗筷,将粥盛好。
  苏玄染把煮好的菜肴端至饭桌,摆放整齐。热气腾腾的饭菜,在清晨微光里,带着温馨气息。
  两人静坐在饭桌前,慢慢享用着早饭。屋内只听见轻微的咀嚼声,以及偶尔筷子碰到碗碟发出的轻响,一片静谧祥和。
  温曲儿一如既往,用餐时,目光时不时落在苏玄染身上。她浅笑嫣然,笑容里满是对他归来的雀跃与欢喜,眼中流露出依赖与亲昵。
  苏玄染面容依旧清冷沉静,从容用餐,眼眸深处却悄然涌动柔意。
  饭后,两人一同收拾碗筷。苏玄染走到水槽边,挽起衣袖擦拭碗碟。
  温曲儿在他身旁站定,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口中与他轻言细语诉说着。
  苏玄染手上动作未停歇,依旧继续着手头之事,一边轻声回应着她。只听他语调悠悠,似有幽微情愫,不疾不徐开口言道:“适才所食之青菜,取自院子里菜园。”
  温曲儿一听,绽开欣喜笑意,眉梢高高扬起,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兴致勃勃道:“你可知,这段时间菜园子大丰收,我用松针沤的土可肥了,蔬菜长得水灵灵。”
  苏玄染专注聆听着,待她话音落下,温声回应:“确是长得极好,看着令人心生愉悦。”
  温曲儿听他如此称赞,笑容明媚。但她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话语稍一顿,面上泛起些羞赧之色,声音也低了几分,轻声道:
  “这多亏了我用发酵的花生渣当肥料,那味虽说有点大,不过肥力十足,好在只是施肥的时候才有些异味。”
  她边说着,边悄然抬眸觑了苏玄染一眼,目光中透着些难为情,脸颊也因这羞涩的情绪染上淡淡红晕,添了几分娇俏。
  苏玄染闻言,微微一怔,忆起那晚的异味,一抹浅笑自唇角逸出,笑容里夹杂着些许无奈,却又满是对眼前人的欣赏与宠溺。
  他和声细语道:“无妨,些许异味,和这一园子好菜相较而言,算不得什么,你如此用心,实在难得。”
  温曲儿眼见他再次展露笑颜,且言语间满是赞同,眼眸瞬间被点亮,话语愈发轻快:“嗯嗯,我又补种了好些菜苗,过段时间肯定有好收成,想想就开心。”
  苏玄染专注聆听,眸子里满是暖意,温言道:“如此甚好,往后有这菜园相伴,日子定会更有滋味。”
  听到他的称赞,温曲儿心里满是欢喜,她带着几分得意,欢快开口道:“还有呢,院子外面那个烤炉,是我画好样子,请林三叔帮忙砌的。用它能做出各种好吃的糕点,新做的金酥裹月,在集市上可受欢迎了,一摆出来便被抢光!”
  她语调轻快活泼,如珠落玉盘,清脆悦耳,让人听着心里也跟着畅快起来。
  苏玄染有些惊讶,很快眼里便盈满暖意,想起之前书桌上那些精致糕点,显然是花费了诸多心思制作的。
  此刻再看着眼前的人儿,他不禁缓声赞道:“你心思灵巧,把这烤炉利用得如此好,做出这般受欢迎的糕点,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听了他这般满含赞许与肯定的言辞,温曲儿心中喜不自胜,笑语嫣然道:“那可不嘛,我还打算多研究些新的糕点,让日子越过越好呢。”
  苏玄染听着她的话,眼眸盈满笑意,轻轻颔首,手中刚好洗净最后一只碗,用干净布巾将手上水渍擦干。
  温曲儿瞧着他的动作,语气轻快道:“今日中秋佳节,我们一道做月饼吧。”
  苏玄染闻言,愣了一瞬,随即温声回道:“好。”
  温曲儿款步迈向橱柜,从中取出做月饼所需材料,边取边朝着苏玄染轻言细语,逐一道出每件物品的名称。
  苏玄染依次接过,将其一一放置在旁边的桌子上。
  二人开始着手制作月饼,手法娴熟,配合默契。待月饼制作完成,苏玄染端起盛放月饼的托盘,将其放置在烤炉旁边。
  他拿起一旁的拨火工具,将炭火一点点拨弄出来。炭火热气扑面而来,俊美的面庞沁出细密汗珠。
  莹白肤色因这炽热之气,染就一层淡绯,为他清冷的气质增添几分烟火气息。待炭火清理好,他把月饼一个个放入烤炉中。
  温曲儿立在一旁,静静观瞧着专注于手头事务的他,心中满溢欢喜。见他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她返回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