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现在,他依然霸道,想从她身上要到的东西更多了,对她的兴趣有增无减,对她的得失心、占有欲越发浓重。
  她却想在这时候逃走,她想都不要想,他绝不会手软,他也有的是手段,困囚她一辈子。
  她想要四区的情报,那就给她。待她把假情报给了少帝后,他倒要看看,她要如何逃走。
  他会在最后时刻出手,在她以为她要成功时斩断她所有希望。他要狠硬到让她明白,他是无法战胜的,他只要不主动放手,她就挣不脱逃不掉。
  颁布了新的监控命令,薛天守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晚上,他回到英山公馆,迎接他的是段焉的主动与热情,她笑着说:“你回来了,吃了吗?”
  薛天守想,这样也不错,管她真的假的,至少这一刻他是快乐舒心的。
  “吃过了。”他说,把人拽过来抱在腿上,肆意地满足着他贴近亲密的需求。
  知道她会顺从,不会反抗,因为她怀惴着梦想,自认为做这些,是在进行他们那愚蠢的计划。
  有一个说法叫“清醒的沉沦”,有什么不对吗,他是沉溺其中,但他也是清醒的。
  清醒地看着她刻意制造出来的假相,享受着她的讨好,她的温柔小意。再清醒地等着她的绝望,她的臣服。
  如果把段焉这样的人彻底折服,让她在心里认主,让她再生不出离开他的心,那该是何等的快乐与满足。
  薛天守忽然意识到,荪江兰说得不对,折服折服,得先把人折了,治服了,再给甜头,她才会珍惜。
  就像荪江兰,嘴上说一套,实际做的是另一套,兰爵家那个下等种,可是跟了他十年。十年里那个女人闹得再欢,也从来没有一天跳出过荪江兰的手心去。
  这样想着,薛天守随意在段焉后脑上一抓,一把头发被他握在手心里,一种掌控与被掌控的感觉在二人之间蔓延。
  他怎么忽然起了这么大的攻击性,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刻意泄露给他的假频道,假信息。
  l计划就是为了让薛天守认为,少帝只是想知道神秘的四区的真实情报,而她只是想逃走。所以,他忽然这样,是因为在气她还在妄想逃走吗?
  但其实,她与少帝要的不是四区的情报,不是逃走,而是他保密级别的出行行程,一场周全地万无一失地刺杀。
  他们要的,一直都是薛天守的命。
  他死了,少帝可以直接去四区亲自看,而她,也不用过着逃亡的日子,而是想去哪就去哪。
  段焉没想到,他们的计划才刚开始,薛天守竟真的遭遇了一场刺杀。
  不幸的是,她也在车舰上,这趟出行只有他们两个,想来行刺者就是瞅准这个时机才出手的。
  段焉现在无比的后悔,早知道就不答应薛天守提议的,过一个二人世界的生日了。
  他好像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做了很多计划,同样的,他的敌人,也做了准备与计划,打算在他落单时杀掉他。
  最开始失控的是薛天守驾驶的车舰,明显被人做了手脚,车上所有的通讯与设备全部失灵,且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定格在最高迈速,一路往前冲。
  但它不是瞎开,它的路线是经过设计的,只是不知要带他们去哪。
  薛天守在使用车舰上的联络器联络奥朗失败后,问她:“怕吗?”
  段焉点头:“怕。不想死。”
  更不想跟你死在一起。
  她没说出来,薛天守也能猜到她的未言之意。
  他道:“把通讯器给我。”
  这个时候,段焉知道,要想活还得指望薛天守。
  正好车舰也不用他驾驶,他空出的双手,在段焉的通讯器上快速地打着什么。段焉看了一眼,好像是坐标。
  打完,他就还给了她。然后看着她道:“把安全带打开,去后座。”
  段焉一丝犹豫都没有地照做,她刚到后座,薛天守也跟了来,两个人很快地从主驾与副驾移到了后面。
  与此同时,段焉看到,眼前不再是公路,而是开阔的土路,以及土道尽头的悬崖。
  风灌了进来,是因为薛天守打开了他那一侧的车门。
  段焉刚想问“你要干吗”,薛天守就把她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说:“抱紧双臂护住头,别怕,我不会让你死。”
  下一秒,他抱着与他同向的段焉,往后面一躺,以后背着地的姿势跳了车。
  段焉先是感到巨震带来的闷痛,哪怕身下有薛天守充当护盾,她还是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痛。
  紧接着是眩晕,她不记得他们在地上滚了多少轮。停下时,段焉听到车舰坠入谷底的爆燃声。
  声音渐小,灰尘渐消,段焉没有听到薛天守发生任何动静,她睁开眼查看。
  他还活着。
  段焉虽震惊于薛天守刚才跳车的方式,凭良心讲,他对她算得上是舍命相救,但她能清楚地听到来自心底的声音,他怎么没死呢。
  薛天守不仅没死,看上去眼神清明机警,他冲段焉比了个“嘘”,段焉也听到了脚步声。
  可惜,他们身在空旷的地方,又都受了伤,根本没地方也没能力躲。
  “还没死啊,命真大。”一道声音在前面响起。
  薛天守冷静地,不慌不忙地问段焉:“还能动吗?”
  段焉:“嗯。”
  薛天守:“扶我起来,我动不了了。”
  段焉起身后,看到眼前来人,她一时楞住,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第49章 第49章放生
  薛天守顺着段焉的视线看过去,他轻轻“呵”了一声,原来是他们。
  “看够了吗?”段焉被薛天守语气里的凉意惊到,转回神来,按他说的去扶他。
  好在他们滚落的地方,还有一棵枯树桩。
  薛天守被段焉艰难地移动着,好让他能够倚在这颗树桩上。虽然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但薛天守被拖行的过程中,疼痛难忍,五脏俱裂。
  多年的作战伤病经验,他知道自己必定是受了重伤。这个结果也没什么稀奇的,若他自己跳车,他甚至有把握毫发无伤。
  但带着段焉,又要保她周全,他不过是人们口中所封的战神,不是真的神明,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保一个。
  终于,段焉拖完了,在这个过程中快被去掉半条命的薛天守,后背已被冷汗洇透。
  他看着对面的人,咽下嘴里的一口热血,又是一声轻嘲。
  薛天守听到那个1051质问他的同伙:“怎么还有别人,不是只杀他一个吗?”
  他的同伙也是熟人,极端末等组织的第二任首领,也是组织被剿灭前的最后一任首领,亚尼库。
  薛天守微微怵眉,他竟然没死,这意味着他亲自带队执行的任务出现了纰漏,又是一场虽胜利但不完美的行动。
  亚尼库不以为意:“你以为她无辜吗?你敢说,你不是被她牵连才落得如此下场。我跟你一样,没碰到这个灾星前,一切都好好的,沾上了,就是霉运的开始。你看不到吗,薛狗为了救她,半条命都没
  了,她跟着薛狗一起去死,一点都不冤。”
  亚尼库后悔死了,他一个不察,他最信任得力的副手,答应了递赛的要求,把这个女人,这个灾星引到了他在下西区的摩羯老巢。
  他们哪里知道,一个下等族会是帝国上将心尖上的女人。为了把她弄回去,薛天守甚至不惜打破双方多年的平衡,把经过了两代人创造经营的武装队给毁了。
  所以,亚尼库在知道今日与薛天守出行的还有段焉时,他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觉得是在牵连无辜。
  说起来,薛天守车上的手脚是他做的,但他能潜入进去做这些,皆是因为他的同伴曾在英山公馆做过侍仆,凭着丰富的谍战经验,发现了那里的安保漏洞。
  至于他们是怎么伙同到一起的,就说来话长了。
  亚尼库的余光瞥到薛天这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之前与薛天守的那场生死之战中的异样感,似又要涌现。
  那场对决,他们输得太惨,太莫名其妙。亚尼库虽并没有弄明白其中奥秘,但他知道不对劲,薛天守不对劲。
  他赶紧提醒同伴:“记得我说的,不要去看,”
  “砰”地一声闷响,亚尼库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头就没了。是的,没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一些弹械常识。这一看就是被远程巨型弹械轰的,它甚至威力到连个洞都没有留下,脑袋直接就没了。
  段焉被吓了一跳,她不怕死人,但这种惨状的死法,她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快,感到恶心。同时,她知道,她得救了,薛天守的人哪怕不能马上赶来,但他们已远程掌握了场上情况。
  这么说来,另一个刺杀者的结局已注定,段焉复杂的目光投在那人身上。
  她曾把他当成了哥哥,他也真的很像,像到在段焉知道了真相后,都忍不住想,如果她的亲哥哥还活着,一定也会对她说那样的话,做那样的事,给她相同的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