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蜕变为青年的漫才客,一本正经地点了头。
  第109章 不做人被教导得板正的漫才客,有……
  被教导得板正的漫才客,有所成长,本性不改。秉持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原始观念,男女大防的意识即为缺少。
  明镜前宗主留下的宗门遗训是,管他男女老少,挡路的,全杀了。碍事的同理。
  凡人,当个爬宠逗一逗,别误了大业就是。
  现任宗主则温和的多,主要讲究一条,莫要留人口舌。
  杀,可以。别留后患,斩草除根,除尽必绝,不要留给仇家收整好,掉头回来反攻的余地。
  大约是开山宗主和守城之君的区别。
  话题扯远了,总之,是解裁春肆意踏平的门槛,相对应产生的苦果,自当由她自个来承受。
  该吞不吞,终究得吞。当咽不咽,合该要咽。
  解裁春一挑眉,一双成形的荔枝眼,微微眯起,能想见盛夏酣畅淋漓的雨水。剥开红润长刺的果皮,水腻腻的,透不出半点光泽。
  是种浑浊的美感,似还未抛光的美玉。咬一口,满嘴留香。
  到底是败给了困意。
  解裁春一合眼,败给了漫才客的执拗。
  算了,算了,反正是指着避火图教学,都得一一研讨的对象。
  一劳永逸地解决疑难,才能免去后面的麻烦。不然,左牵右扯,交接得不干不脆,反倒拖泥带水,落了无尽的烦难。
  昏昏欲睡的女子扯着衣冠,泛懒的身体没怎么动弹,反倒折皱了带子,打起了结。
  新建起的楼阁,特地支起根木杆,撑着窗透风。入秋的风捎着凉爽,水裙风带。
  坐在床尾的漫才客,停住了哭。眉头还皱着,下睫毛挑着几颗水珠,似轮盘状的荷叶,兜住鱼尾摆动溅起的雨露。此情此景,动人得很。
  她却没甚欣赏的意思,就觉得乏得紧。
  解裁春蹬了下端坐如松的剑客,颐指气使。命令式的语句,带着点犯困的鼻音,如若粘得掉牙的麦芽糖,带出点有恃无恐的撒娇意味。
  “你来脱,查好了,他日休要用这种事来烦我。”
  说到后头,嘟嘟囔囔的埋怨渐弱,已是半睡半醒。
  头一歪,靠在熏了香的靠枕前,陷入浑噩的梦乡。
  说实话,也不赖解裁春这般犯困。一天十二个时辰,要空出十个时辰来补觉。其余两个时辰梦游太虚,叫漫才客唤醒了,漱口、喂饭、洗漱、更衣。
  实属是两位监守不做人。
  他们自己做,爱折腾。还把监守的劣根性,一概应用在旁事上。
  紧盯着人,不让落入法网的囚犯痛痛快快入睡,也就罢了。便是辱没到昏迷了,也得立马扼住人脖颈,将人活生生掐醒过来。
  温言细语地呼唤,温柔小意地摇晃,不符合他们的章程。要用深入骨髓的痛苦,刻骨铭心的恐惧,植入她的骨髓,方能提炼出一只顺心如意的傀儡。
  要她向左,她就绝对不敢往右。
  让她张开口,她就绝对不会合上腿。
  解裁春被抓了多久,就有多久没有清清静静地安寝过。身为凡人的她,一日须得三餐,日日都得睡眠,而这基础的需求,对修真之人而言,是早该戒掉的恶习。
  她口渴至极,央求着喝水。他们就割开手掌,怼到她嘴边,强硬地逼她饮下他们的血液。她肚子饿得直打鸣,他们就随机抽取一位犯人,要她茹毛饮血。
  理直气壮得好似不是他们有问题,而是她有问题。
  也是。当清源之水倒入沟渠,那她的清澈就会被判刑。等待她的,只有被污浊的宿命。
  一介草民,焉能抵得过修道之人的精力。还是两位意气风发的修士。
  何况这二人是决斗场出身,眨个眼,就有可能会被朝夕相处的同伴,砍掉脑袋。能活着走出决斗场的,定力、耐性、专注度,最是一绝。
  换而言之,当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倾注于某人身上,就显得额外能磋磨人。
  如果他们真的有把她当做人看的话。解裁春回想着两位监守对她的所作所为,想来是
  没有的。
  便是造价低廉的抹布,在贫苦人家手中,也不至于像那他们那般,一拧再拧,势要榨干最后一滴水分。
  不拆掉浑身骨头,剃掉全副皮肉,要流不尽的血与泪,混合着,喂养他们的胃口,绝不轻易放过。
  逃出生天的解裁春,不恶狠狠地倒头就睡。睡上个十天半个月,根本缓不过神。
  接到指令的漫才客,坐在重新搭好、建设的屋子内。
  回到熟悉的处境,见着亲近不过的人,接收再温和不过的命令。一切的一切,亲切得他止不住掉眼泪。
  度过着,不以为意。逝去了,追悔莫及。
  享受着温馨的时光,平淡到近乎百无聊赖。
  悠长的夏日,阳光切割成六边形,舒展着一轮又一轮的光晕。下过雨的土地热烘烘的,下沉气流如把平地装进一屉屉蒸笼。
  风吹麦浪,草木清香。倒逼出好斗的蟋蟀,趴在树干上窸窸窣窣。青色的草蜢鼓着后肢,在绿茵茵的树丛里蹦跳地逃走。
  原来他习以为常的日常,会在某个风平浪静的时日,经受不住骤然而至的外力而摧毁。所有慷慨馈赠的嘉奖,终有一日,会以一种决然的方式全数收回。
  他已处在幸福的安乐窝,只是当时的他,并不能有所领会。
  漫才客褪下解裁春的足袜,仔仔细细地观摩她的脚,是否受奸人所害,留下不当有的损伤。
  他五感缺失,好在尚有余留。能东拼西凑,运转灵力,集中的某一处去。
  比如,要用到手部的触觉,就断掉其他部位的触感。若是补不足,就用嗅觉、味觉等查缺补漏,挨个弥补。
  这导致他有时要么看不见,要么听不清,像一块内含短板的木桶,装不了多少水,运作起来还容易渗漏。总是比其他完好无损的木桶要差上一些。
  解裁春神飞色动,他本来就跟不上。如此一来,更是处处落后。漫才客藏着掖着,怕她知晓,嫌他本就是不开窍的,现儿个竟是身有残缺了。
  秋意寒凉,放入手心的脚掌体温偏低,漫才客就将她的脚贴在肚子上取暖。
  检查无误后,给她复又套回袜子。尾端细致地捋平了,严谨地塞到被褥里。睡梦里的解裁春踢了他一下,勾着他的手,去揽她的腰,碰到了藕荷色的衣带。
  漫才客顺势一勾,银蚕丝大衫滑落肩头。他眼疾手快,拎起棉被盖住了。
  由下往上,撩起天缥提花裙,检查她的小腿、大腿,是否有遗留的外伤。排查无误了,复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灵力,探入摸寻,查验有没余留的内伤隐患未曾自愈。
  一路无差,检验到了江珧柱。两指拨开柔嫩的外壳,是向内凹陷的走势,内部别有洞天。蓄着天然的引力,引着人往深处探寻。
  和他的全然不同,他也没见过别人的。明镜宗主遗留的书册,市面上能够购得的,他能接触到的藏书,自然不会致密到给他讲解人体结构的区别。
  漫才客的哭声把解裁春吵醒了。
  失而复得的青年,腻歪得似分不开的山与海。分明具有磅礴的,要举世震惊的才能,偏痴迷于水天相接的亲密,疏漏了自身跺跺脚要天地为之变色的威力。
  是见了阳光就会融化的雪水,自银装素裹的天山上蜿蜒直下,落入凡尘,自愿为她陷落。
  一会见不到她就犯了严重的焦虑,仿佛她是披上羽衣的仙娥,见不到人必然是抛却无可眷恋的凡间,反身头也不回地飞回九天之上的琼楼玉宇。
  到底谁是修士,谁是凡人啊……
  二人的关系巧妙倒置,由初始的她离不开他,到他紧紧地依附着她,却没有高兴的情绪滋长。
  何必如此信赖她,仿似离了她,他就不能活,倒是叫她心生愧怍。
  她宁愿和一头运筹帷幄的狐狸打擂台,刀光剑影不会良心不安,也不想招惹一只为了她能睡得更舒适,勤勤恳恳地给她搭窝的雪兔。
  雪兔,耐寒能忍,两眼通红。有着柔软的毛发,脆弱的肚皮。凭着那点似有若无的直觉,煞费心思,揣摩着她的心意……
  不要对她这么好,好到她心有不忍。
  连实言相告都是一种莫大残忍。
  解裁春托着下巴,听着漫才客的讲述。
  他长着粗茧的手指还陷在里头,存在感十足。日久天长修习剑术的指腹,结着糙实的茧子。长开了的指节,骨骼匀称,光食指和中指就撑满了,梗塞淤堵。
  她换了个姿势,期间夹到了腿。受到挤压的青年,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又不敢对她还击,半是惊吓,半是恐慌地收回手。
  匀净规整的右手,一手黏腻。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搭,分离了,还黏结着欲断不断的丝线。
  油滑地顺着手指长势滚落,将神姿高彻的修道者拉入红尘万丈。
  https:///yanqing/30_b/bjze1.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