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关系 第72节
  他只是抬头,没有开口。
  漆黑的夜晚,无光的空间,陈近洲看到了双明亮眼睛。
  毫无理由,没给解释,凶猛袭来的身躯,像饥饿多时的野兽。
  方远默被按在地毯,挣扎不开,魔鬼附身,尖齿刺入身体。
  衣领受力撕破,没有前奏,疼痛和欢喜叠加折磨。
  陈近洲咬他肩膀、手腕、脖子、脚踝、膝盖,要在他全身布满痕迹。
  方远默坚信自己疯了,才会迷恋陈近洲给予的疼痛。
  干燥被湿热取代,方远默竭尽全力配合,想满足他百般无礼的要求,来填补他深不见底的空虚。
  陈近洲把他按下去又抱起来,在黑暗中付出索取。亲密拥抱,剧烈疼痛。
  然后对他说:“方远默,你不该来。”
  ……
  没有防护的两个人,地毯狼藉一片。
  失控的人将他拆开组装了无数遍,终于恢复理智,用衣服包裹好,抱回床上。
  陈近洲吻他额头,亲昵又温柔:“歇一下,我去准备洗澡水。”
  卧室没开灯,淋浴间映出少许光。方远默张开手心,亲眼所见,疑问证实。
  掌心有斑驳血痕,并不属于他。地毯边,落着件带血衬衫,大多集中在后背。
  方远默穿他的衬衫,站在浴室门口。
  陈近洲已经换了衣服,关掉浴缸的水:“怎么下来了?”
  方远默不答,转而问:“怎么这时候穿衣服?”
  “冷。”陈近洲起身,“你洗吧,好了叫我。”
  很难站住脚的借口,方远默没拆穿,但拦住了人:“你不帮我洗吗?”
  “我累了,你自己洗。”
  “给我看看。”方远默抓紧他的手腕,“后背。”
  陈近洲握拳,不动:“没什么好看的。”
  方远默不放手:“我以为,我足以让你信任。”
  暖黄色灯光下,纽扣一颗颗解开,衬衫顺肩膀滑落一半。
  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几十条抽痕仍然触目惊心,甚至还能看清,上一轮没恢复的痕迹。
  在此之前,方远默不愿相信他开的玩笑,一直当作是谎言,现实却将玩笑砸得稀巴烂。
  方远默轻轻抵在后背,握紧他更不想放开:“这次,是为什么?”
  “我在宴会上,当众丢他的脸。”陈近洲轻描淡写,像讲别人的故事,“有个软件项目,我骗他说研发失败,毫无头绪。”
  “干嘛骗他?”方远默好生气,气他伤害自己、不可理喻。
  陈近洲像讲笑话似的:“闲着无聊,气气他,开心一下。”
  方远默从后面抱他,越用力,越发抖。
  “我也不能打老头。”陈近洲拍拍他的手腕,以示安抚,“放心吧,这局我不亏,老头比我惨多了。”
  “吃了两粒降压药,人还难受呢。看样子,得歇一个礼拜。”
  对方越不在意,方远默就越难受生气:“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陈近洲转过来,抹掉他眼眶外的痕迹:“被打的是我,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陈近洲!”方远默的泪水更止不住,“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逗我……!”
  红了眼圈的人被抱到怀里,用心跳和温暖搂紧。
  “别担心,我不疼。”
  想到那些痕迹,方远默就无法平静:“怎么可能不疼!”
  “别哭了。”
  “我爱哭就哭,关你什么事。”
  “没骗你,我真的不疼。”陈近洲拢住手臂,将人抱紧,“但看你哭……”
  “我会心疼。”
  第37章
  “你心疼,难道我就不心疼了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方远默抱紧他肩膀,“要不是我翻墙过来,你还瞒我呢。”
  陈近洲:“你翻墙来的?”
  “宿舍门校门都锁了,你还挂我电话,除了翻墙,还能怎么办!”
  “哇喔~”陈近洲揉揉他脑袋,“原来方同学这么担心我。”
  “我说正事呢,不许转移话题!”
  陈近洲笑了:“嗯,你说。”
  “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却瞒着我。”方远默越想越气,“陈近洲,你太过分了。”
  “不是早告诉你了?”
  “你那叫告诉吗?”方远默气得更想哭,“这么严重的事儿,你当笑话讲。”
  “好,我错了。”陈近洲拍拍他,“下次认真说可以了吧?”
  方远默的啜泣声消了点:“再有下次,我就不原谅你了。”
  “怎么个不原谅法?”
  “我、我就……”方远默埋他衣服里,热气扑到身上,“我就不让你碰我了。”
  “方同学好狠。”陈近洲用手臂缠紧,生怕他跑似的,“我虚心认错,再也不敢。”
  “这还差不多。”方远默在他肩膀蹭蹭,指尖圈着肩膀的伤痕。
  “别担心了,抽得不深,我也不是疤痕体质,过几天就好了。”
  “不是疤痕体?”方远默拽住他的左手腕,“那这里算怎么回事?”
  藤条抽不出痕迹,自割的疤痕却一条又一条。
  陈近洲不直面话题,装得可怜兮兮:“学长都这样了,学弟就不能让我一次?”
  “…………”
  方远默从他怀里挣脱:“那我帮你涂药。”
  “先洗澡,洗完一起涂。”
  方远默还拽着他的手:“那、你给我洗吗?”
  陈近洲视线下移,沿腿根往下,泛着少量水痕:“我犯下此等恶事,只能认真洗净谢罪。”
  方远默:“……”
  臭流氓!
  方远默埋进浴缸,被打着洗澡旗号的讨厌鬼折腾了一通,轮番求饶才抱出浴室。
  床头点着暗灯。
  应方远默要求,他先给陈近洲涂伤。棉棒轻点后背,红色线痕,划开皮肤。
  这样发着光的人,竟也无法令家长满足,到底要多优秀才算优秀?
  陈近洲:“他是绝对的完美主义着,接受传统观念的老古董,就像无法认可同性恋,都在意料之中。”
  方远默捏着棉签:“在替他说话?”
  “陈述事实,不带个人偏好。”
  “你恨他吗?”
  棍棒之下出孝子,虽是老传统,但方远默不能接受。就算是不爱他的叔叔婶婶,也没如此残忍过。
  “没有一天不恨。”陈近洲态度硬得像砖,“也永远不会原谅。”
  “那你……”
  陈近洲转过来,夺走棉签,把人抱着放倒:“可以了,换我了。”
  睡袍扯开,布料翻开到两边。
  陈近洲非要从大腿开始,涂完还要用嘴吹,尽管方远默多次提醒“不用不用可以了”,腿还是被掰着。
  药棉终于从脚踝涂到手腕,陈近洲望进他的眼,用极度认真的口吻说:“方同学,下面很肿了,忍忍不行吗?”
  “.....!!!”
  方远默推开他,蜷进被子里:“我又没说要,你别诬陷人。”
  陈近洲扯开被子往里钻:“方同学的身体可比嘴巴诚实。”
  方远默拱他,“我要睡觉了。”
  陈近洲把人搂过来,不再逗他:“晚安。”
  我的小默。
  *
  陈近洲醒来时,枕边没有人。
  不远跳上床蹭蹭他,去客厅和小胖子玩跑酷。陈近洲穿衣下床,在灶台前,从身后抱住方远默。
  “起这么早?”陈近洲咬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