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死敌成了我夫君 第28节
  “凌光神君。”
  木青拱手道:“还麻烦神君让一下路。”
  如今鬼族和神族并未有干戈,木青自是不能轻易得罪这位凌光神君,只能以礼相待。
  明昊和卿兰皆站在木青的后方,看着一身肃色玄衣的司空砚初,他们只觉浑身发冷,尤其神君那双眼睛仿佛盖上了厚冰一般,冷得众鬼顿觉渗入骨髓般发抖。
  “倘若我说不呢?”司空砚初浑身寒意迸发,伸手一挥,就将最前面的一个鬼兵拖了过来,将这鬼兵的脖子捏在手里,只听“咔嚓”一声,那脖子应声而断。
  木青怒目道:“神君这是何意?”
  “你们动了她,便是动了我,想走,没那么容易。”司空砚初冷笑地看着木青道。
  青木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你?”
  这凌光神君向来冷傲,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今日居然会为了燕宁而如此大动干戈。
  木青嗤笑一声,收敛了怒容,抱拳道:“神君,那个女人不过就是长得狐媚了些,您若是喜欢那样的,待我回禀王上后,给您献上我们鬼族的绝色美女,还请神君莫要为了那女人和我们过不去。”
  司空砚初凝眸道:“很可惜,今日你回不去了。”
  言罢,他便调动全身的功力,一掌打向木青,那一掌带着劲风,是用了十足的功力。
  木青只觉元神震荡,虽感觉不到身体疼痛,却能感到身体不能动弹,本就缺了一条胳膊的他更是艰难地站不起来。
  早就听闻这司空砚初修习九曜功法,是神族的最强者,其战力无人可挡,哪怕是当年的燕宁也是没有打赢他。
  卿兰和明昊见状,立刻转向身后的鬼兵,俩人一举歼灭了剩下的鬼兵,从容地站在了司空砚初身后。
  木青目瞪口呆地颤抖着手道:“你们,你们居然敢欺骗王上,说什么奉最强者为王,效忠新王上,却还是燕宁的走狗。”
  “谁才是走狗,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不过就是一只低贱的恶鬼,若不是靠着阴离那狗东西提拔,你哪里有机会和我们说话。”卿兰不顾形象地呸了一声,终于能出这口恶气了。
  木青趴在地上喘气,像看向救命稻草一般看向司空砚初,气息微弱地道:“神君,神君,饶命啊,你要是杀了我,就不怕我们王上会找你们神族麻烦吗?”
  “找什么麻烦,待日后王上重夺王位,我们还要感谢神君出手相助呢。”卿兰捂唇笑道。
  “神君,让我来吧。”明昊手上变出星岩锤,那锤子比木青的头都大,密密麻麻的尖刺布满了上面,那长长的尖刺足以刺破喉咙,甚至能刺穿骨头。
  “不...不要,不要。”木青一边往后爬,一边恐惧地看着明昊手里拿着的星岩锤。
  就在他还来不及再往后爬走时,那巨大的星岩锤就那么直接砸到了他的头上,愣是将他的头砸扁,头骨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洞。
  下一刻,青木便化作了一缕白烟儿,消失在天际间。
  木青死了,这下便回不去向阴离汇报燕宁的行踪。
  “多谢神君相助。”卿兰和明昊郑重地向司空砚初拱手道谢。
  方才沉默半晌的司空砚初眼里的寒冰渐渐消退,他轻声道:“我不是帮你们,只是在帮她。”
  他话一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卿兰自然看得出这司空砚初是在意他们的王上,才会来灭了木青,刚好也能让他们二人脱身。
  她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这高高在上的天神也逃不开情之一字。
  *
  一直躲在草丛里的茵茵一看到燕宁安然无恙,便赶紧变成人形跑了过来。
  “主人,你吓死我了,没事吧。”茵茵抱着燕宁道,声音都带了点颤抖,她是真的怕主人会被带走。
  燕宁紧紧抱住茵茵,温柔地拍拍她的背道:“没事,别担心。”
  刚才的确凶险万分,她为了不暴露现在的法力,都不敢用尽全力,若非是他赶来相助,恐怕还得缠上一阵子才能脱身。
  燕宁抿了抿唇,眼里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
  入夜后,燕宁哄着茵茵去休息后,自己便坐在河边,望着平静无波的河水,募地想起那张俊颜,她的手轻轻一点水,心里想的那张
  容颜便赫然出现在了水面上。
  那张脸时而变成温柔的神态,时而变成冰冷的神态,下一刻又变成了令她生气的神态,可没过一会儿,又变成了担忧她的神态。
  “主人。”茵茵带着惊惧的声音惊醒了出神的燕宁,她撤了术法,水面恢复了清澈。
  茵茵睡到一半,被噩梦惊醒,害怕地跑到燕宁身边,一把将她搂住。
  “梦到主人消失不见了,我好害怕。”茵茵紧紧搂着燕宁,泪光盈盈地道。
  燕宁任由她抱着的同时,伸出手轻拍她的后背,语调轻柔极了:“没事,我在,一直都在,只是噩梦而已。”
  在燕宁的安抚下,茵茵的情绪渐渐好转。
  燕宁看着她的脸,犹豫了半天,终是解释道:“茵茵,抱歉,白日里忽略了你的感受,之前没及时告诉你关于四大鬼将没有叛变的事,是觉得越少人知道越好,原本我是托他们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却没想到你竟自己一个人瞒着所有人逃了出来。”
  “得知主人的消息,我当然第一时间要找到主人你,怎么可能坐得住。”茵茵撅着小嘴,而后又目露笑意道:“其实我已经不难过了,我也想明白了,主人是想保护我。”
  燕宁轻笑,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茵茵的头,就在下一刻,茵茵的猫耳朵露了出来,求抚摸的眼神更是赤裸裸地击中了燕宁的心。
  她自是不能拒绝的,将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摸得舒服透了才放手。
  俩人互相依偎在河边坐着,茵茵的脑袋靠在燕宁的肩膀上,望着浅淡的月色,低声开口:“主人,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会儿吗?”
  “记得。”燕宁唇边笑意温柔。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的午后,一只小白猫闯入了她的世界,也种下了二人一生的羁绊。
  *
  茵茵在没遇到燕宁之前,还是一只没有修成人身的小白猫,因为在猫界里,弱小的白猫总是会受欺负,也不受其他猫喜欢,茵茵便只好孤零零地四处游荡,可是她胆小又法力低微,还是到处受妖排挤。
  她一直都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春夏秋冬,四季轮回,她没有亲人,没有伙伴,始终都只有她自己。
  直到有一天,她被一群小妖怪欺负追着跑,跑了很久才甩开他们的茵茵又饿又累,才发现自己慌不择路地跑到了一座看起来甚是华丽的宫殿里。
  她一直在人间游荡,大概知道这是皇宫。
  皇宫很大,大到她分不清哪里是出口,走了好久,她走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宫殿门前。
  茵茵仰着头凝望了很久,正想离开,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吓得跳上了这宫殿的墙头上,又一跃而下,进了这里头,结果那脚步声逐渐靠近此处,她又只好急得随便翻窗跳进了一间屋子里。
  等脚步声走远后,茵茵偷偷地踩着小碎步在屋里巡视,当见到桌子上有一盘看起来甚是精致的糕点,本就饥肠辘辘的她饿得看到糕点就两眼放光。
  正当她准备跳上桌上享用时,听到了一个疑惑的少女声音:“你想吃糕点?”
  茵茵“喵”地一声躲进了桌子底下,她浑身发抖,可是此时已经饿得没有多少力气了。
  半晌后,少女将一盘糕点拿到她的面前,又蹲着看她道:“别怕,吃吧。”
  此刻,她这才看清少女的模样,虽面容有几分稚嫩和青涩,但艳丽精致的五官美得夺人心魄,让她想到了人间话本里提到的祸国妖姬,再长大些,这张脸会变得更成熟妩媚。
  在少女没有恶意的温柔注视下,茵茵咽了下口水后,便狼吞虎咽地抓起糕点吃,因为饿了好久,她吃得很急,满嘴都是糕点屑。
  从那个时候起,她便记住了这个给她糕点吃的美丽少女。
  再后来,茵茵便经常偷偷从外面跑进来看少女,和少女待在一起,少女会把她自己的食物分给她吃,还会给她梳毛。
  去的次数多了,她便知道了少女是何人。
  原来少女就是宁安国的怀宁公主,被宁安国子民视为天降灾星,从出生起,便被宁安国的国主下令终生囚禁。
  茵茵本以为自己颠沛流离的日子已经够惨了,和这位怀宁公主相比,她至少还有自由。
  灾星?若是灾星,怎么会愿意将自己的食物给一只来路不明的猫吃。
  茵茵不信这些谬论,她只信自己看到的。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个月,茵茵有一回在外头遇到了曾经欺负过她的那群妖怪们,这一次,她来不及逃走,被欺负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他们以凌辱茵茵为乐,将她打得气息奄奄才肯罢休。
  她疲倦地闭上双眼之前,心里想的是怀宁还在等她回去一起吃饭。
  第42章 认你为主她的小公主死在了十七岁的初……
  茵茵醒来时,是在一间茅屋里醒来的,窗外的桃花开得正盛,可现下分明已经过了春天,不是桃花开的季节。
  “你醒了,你这小猫命可真大,得亏遇到我。”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茵茵挣扎着起身,看向来人,是个白发的中年男子。
  但茵茵认得他,他是妖族赫赫有名的神医,名叫绪竹,是个鹤妖,此处大概就是他的隐秘住处。
  据说他隐居在一个四季如春的秘境里,秘境外瘴气重重,秘境内皆是灵草。
  “感谢前辈相救。”茵茵哑着嗓子开口,言罢便想下床,却发现自己很是吃力。
  “若非我及时给你喂了灵药,你恐怕连命都没了,不论是内伤还是外伤,你都伤得很重,身上又没一块好肉,若不好好继续治疗,将来连修成人身都很勉强。”绪竹摇摇头,劝道:“留下吧,难得我捡了你一条命,不把你治好,岂不砸了我的名声。”
  茵茵看了看自己身上,看来自己一时半儿是真回不去了。
  在留下治疗的这段日子里,茵茵见识到了绪竹的本事,也越发地对医术感兴趣,她提出想要拜绪竹为师,跟着他学习医术,却被绪竹一口回绝了。
  除非茵茵能修成人身,他便考虑一下。
  茵茵顿觉有希望,想着等修养好后回去一趟宁安国,和怀宁好好道别后,便回来好好修炼。
  只是茵茵这一修养,便是大半年。
  等她回了宁安国,已经是年后刚入春的时候。
  直到她回去,才知道宁安国早已变天了,怀宁死了。
  她的小公主死在了十七岁的初春。
  茵茵听闻怀宁死的那天,宁安国开始下起了雪,整整一个月未曾停歇,直到今日才停下,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整个宁安国。
  明知人死不能复生,茵茵还是跑到了怀宁公主的陵墓那儿,她只是想亲眼瞧瞧,她不敢相信那个美艳的少女真的去了。
  可到了棺椁前,茵茵还是胆怯了。
  死者为大,她不想打扰了怀宁。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若是她没有受欺负,没有受伤,就可以在怀宁身边保护她。
  怀宁是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她将她视为自己的神明。
  茵茵在陵墓里守了整整三个月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