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包间里有些吵闹,大家都因为难得的休息尽情享受着,没有人注意到林眠生和魏煦坐着的这个角落。
  魏煦在说完那句话后就趴沙发上睡着了,林眠生坐在旁边,眯着眼睛,明明很困,头也很疼,意识却很清醒,脑子里飞速转动着,一刻也得不到休息。
  方鹤终于从包围圈里出来了,他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找到林眠生,朝他走了过来。
  林眠生看到方鹤就冲他伸出了手,“方老师,我头疼。”
  看到林眠生手上的空酒杯,方鹤微微蹙眉,将酒杯拿了过来,放在旁边的桌上,摸了摸头,将他额头上的碎发拂到一边,“醉了吗?”
  林眠生感觉自己没醉,但他不想和方鹤说,只是固执地冲他伸出手。
  方鹤无奈地摇摇头,俯下身将林眠生扶了起来,“我先带你回去。”
  林眠生几乎整个人都趴在方鹤身上,闭着眼睛,看着一副已经完全醉了的样子。
  他听到有人对方鹤说:“方哥要回去了吗?”
  方鹤说:“小林醉了,我送他回去。”
  他没看那些人的表情,但想来应该挺有意思。于是他另一只手也勾住了方鹤的脖子,整个人都往他怀里拱,“方老师,我头疼。”
  方鹤无奈地笑笑,“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两人是坐方鹤的车回去的。
  可能是车上有些颠簸,再加上他一直靠在方鹤身上,林眠生紧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休息,竟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方鹤喊他起来的时候,林眠生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
  林眠生没有再要方鹤扶了,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看着方鹤的背影,林眠生几次都想开口问他些什么,但一直到房间门口,他都没有问出来。
  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又过来方鹤房间,和他一起躺在床上。
  方鹤将灯关上,对他说:“晚安。”
  林眠生困倦地闭上眼睛,鼻子里全都是方鹤身上的味道。
  “晚安。”
  第48章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魏康端坐在沙发上, 看着在场的众人。
  简志学双手抱臂,随意地把脚翘在茶几上,嘲讽地道:“那你说说, 凶手是谁?”
  魏康看向黄如。
  黄如神色一凛, 立刻说道:“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杀了他!”
  其余众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魏康说:“你一直围在脖子上的丝巾,现在可以解下来给我们看看吗?”
  闻言黄如连忙抚上脖子上的丝巾,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这和凶手有什么关系?”
  简志学早就和黄如撕破脸了,趁着黄如不注意一把拽下她脖子上的丝巾。众人顿时看到那雪白脖颈上的两道红痕!很明显,是被人抓的!
  黄如怒道:“简志学你神经病啊?”连忙抢过丝巾又迅速围了回去,只不过脖子上的那两道抓痕也已经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简志学眼睛一亮,连忙说道:“这是你杀害储飞天的时候, 他在你脖子上抓出来的!”
  黄如瞪他, “你放屁!”
  “可是……”崔木舔了舔唇,有些犹豫,“这能说明什么呢?而且储飞天被杀之前她也戴的这个丝巾。”
  众人神色又是一顿。
  魏康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喝了一口, 这才笑着道:“急什么?我又没说她是凶手。”
  “你!”简志学怒瞪着魏康。
  魏康说:“我只是想说,在晚饭之前, 黄如和储飞天应该因为某件事吵了一架, 并且两人还起了肢体冲突。”他环视了一圈众人的神色,“之前我去检查过储飞天的尸体, 在他耳后也有一道抓痕,如果做痕迹检测的话,应该能和黄如的美甲比对上。”
  黄如连忙蜷起手,将指甲藏了起来,她脸色难看,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没办法,只好老实交代:“我只是去找他迫害我父母的证据,结果被他发现,和他吵了一架而已。”
  简志学轻哼一声,又重新靠回了沙发上。
  “只是吵了一架吗?”魏康笑了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所以你在那天晚上给他泡茶的时候,将装有青霉素粉末的胶囊拧开,全都倒进了他的茶壶里。”
  “储飞天对青霉素过敏!”汪意智猛地转头看向黄如。
  魏康接着说道:“那天夜里,你偷偷摸摸去他书房,就是为了倒掉茶壶里的水吧?”他夜里起床上厕所,正好撞见黄如偷偷摸摸地去了储飞天的书房,将茶壶里的水倒掉了。
  黄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急忙为自己辩解:“你这都是一面之词!”
  魏康依旧面色平静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透明袋子,里面装着几粒被掰开的黄白色胶囊,“那么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些胶囊上会有你的指纹?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服用这么多青霉素吧?”
  黄如瞬间怔住,瘫坐在沙发上,下意识开口:“你在哪找到的?我明明都扔掉了……”
  魏康没有回答,又重新把袋子塞回口袋。
  简志学皱着眉说:“可是你刚说黄如不是凶手。”
  魏康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说:“对,她确实不是凶手,她只是杀人未遂,所以辩解的话留到等警察过来再说吧。”
  黄如脸色一片灰白。
  紧接着,他又看向汪意智,“我知道你不是凶手,因为你还没有找到储飞天作恶的证据。”
  汪意智沉默地看着他,没有否认。
  魏康说:“杀害储飞天的那把刀一直都是放在厨房里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些刀具平时放在什么地方。”
  简志学不解地问道:“所以呢?他不是凶手那谁是?”
  “所以,”魏康神色严肃地道,“你知道是谁拿了那把刀。”
  众人神色一顿,连忙看向汪意智。
  汪意智却只是沉默着,一个字都没有说。
  魏康也不着急,继续看向简志学,问道:“你那天晚上上楼后,是有去找过储飞天的吧?那么,是为了什么事呢?”
  简志学冷哼一声,说道:“工作上的事,无可奉告。”
  魏康笑了笑,也不生气,“我想,应该是因为崔木吧?”
  一直沉默的崔木瞬间抬起眼,看向简志学。
  魏康继续说道:“储飞天江郎才尽,这两年一直用的崔木的稿子,外界已经有了怀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风声都是你放出去的吧?”
  简志学的脸色不太好,直言道:“胡说八道!”
  魏康对黄如说:“那天晚上你去给储飞天泡茶的时候,是不是看到简志学正在和储飞天吵架?但是看到你进来了就又不说话了?”
  黄如眼神闪烁,看了眼简志学,“对,我当时确实看到他们两个在吵架。”
  简志学辩解道:“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想用这件事去威胁储飞天,不想再帮他做事。”魏康直接打断他的话,“但是储飞天并不愿意,于是你们两个起了争执,你一时气上心头,差点动手杀了他,对吧?”
  简志学急了,“我为什么要杀他?他可是我二十多年的兄弟!”
  “兄弟吗?”魏康眼中满是冷意,“既然是兄弟,你为什么要杀他?”
  简志学直接站起来破口大骂:“我又没杀他,我告诉你你别污蔑我!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
  魏康冷笑了声,“我是没有证据,毕竟你也只是差点,并没有杀他。”
  崔木神色不明地看着魏康,说道:“那你是想说,凶手是我吗?”
  魏康看向崔木,摇了摇头,“不,不是你,虽然你确实很恨他,也一直想杀了他,但是你和汪意智一样,在找到证据前是不会动手的,比起杀了他,你们更希望让他名声扫地,将他做过的恶事公之于众。”
  崔木抿了抿唇,看向那个一直坐在魏康身边,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少年,“既然凶手不是我们,难道是储信?”他又看向魏康,“还是说,是你?”
  储信几乎从来都不会出门,每天都在家里,皮肤雪白,人也看着非常纤瘦,一双漆黑的眼瞳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好像只需要看上一眼,就会被吸进去。
  闻言他转头看向崔木,眼神无悲无喜,平静冷漠,看得崔木心里一跳,连忙垂下了眼,不敢对视。
  魏康的神色很沉重,看向储信,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说道:“那天晚上七点,我们和储飞天在一起吃饭,大概七点半的时候,储飞天吃完上楼。再之后大概过了十分钟,黄如和简志学上了楼,崔木去厨房里找了汪意智。”
  他问汪意智:“我猜崔木当时是想找你问十年前的事情的吧?你应该是拒绝了。”
  汪意智沉默地点头。
  魏康接着说:“于是很快崔木也上了楼,因为今晚用餐人数多,你一直在客厅和厨房来回走动,收拾餐具。在这期间,简志学和储飞天起了争执,然后就是黄如准备给储飞天下药,崔木应该就是在房间里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