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正在吃饭的耿耀:......他都快成彦遥影迷了。
  “哎吆吆我的乖,好好的哭什么,不就半扇猪的事,送了也就送了,咱不哭了啊!”
  耿母和彦遥中间隔着桌子,此刻忙丢了筷子,拿着粗布帕子想给彦遥擦泪。
  “哎你看这,娘帕子粗,别拉伤了你的脸。”瞪着老二:“你是个蠢的,还不给你夫郎擦眼泪。”
  耿耀现在已经被这对婆夫郎训乖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和组织对着干。
  他刚想抽出彦遥手中帕子,就见彦遥自己擦了泪,道:“爹,娘,我就是心疼夫君在军营受了委屈,不想让娘骂他。”
  “好好好,不骂。”耿母不解道:“受了啥委屈?”
  军营的事,彦遥和高田勇打听的清楚,连细枝末节都未放过,现如今他一一说出,连耿耀怎么挨的打,挨了多少打,都一一说了出来。
  随着他的话,耿家人皆放下了筷子,面色一个似一个难看。
  厚哥儿左看看右看看,也跟着抿着唇绷着脸,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耿耀:......也没这么惨。
  彦遥:“那戴把总有意为难夫君,夫君已是百般退让,可他步步紧逼不说,更是打的夫君鼻青脸肿,胳膊脱臼。”
  “那军营众人九成选了跟随戴把总,只有十人心中良善,敬佩夫君为人,阿遥想着,虽多破财,第一次也不能失了面子,就拿了三十两出来,递给送夫君回来的郎君,让选了夫君十人也去天香楼吃一顿。”
  耿家都不是逞口舌之快之人,心中皆是恼怒,却也只说了句欺人太甚。
  耿父已气的没心情用饭,一拍桌子道:“送,明日爹送一整头猪过去。”
  耿耀刚想拒绝,耿母就道:“凭甚送一整头猪,老二答应是半扇猪,那就送半扇猪,另外半扇我们到时候再送,只给跟着老二的这十人吃。”
  “我们才不做那为了面子丢了里子的傻子。”
  无论多大,父母都不把你当大人。
  耿父耿母都不问耿耀意见,两人就商量后定了起来。
  耿耀膝盖碰了碰彦遥,道:“吃饭。”
  晚饭后回了房,耿耀背对着门,捏着鼻子吃药,彦遥就坐在桌前,撑着下巴瞧着,似是见他面如苦色异常有趣。
  余光看到一抹身影,忙起身心疼道:“夫君,慢些喝,可是苦了?”
  说着就用帕子去擦耿耀唇角药汁,仰着头泪眼汪汪:“阿遥好心疼夫君,恨不得是我自己喝了这药。”
  耿耀不用回头都知道,他身后肯定有人,若是猜的不错,肯定是他娘。
  碗底还有两口黑色药底,耿耀眉头微挑,故意道:“来,这两口你喝。”
  彦遥面色不变,接过后仰头喝下,那动作快的......
  “夫君,阿遥愿意与你同苦。”
  察觉到身后巴掌,耿耀站着没动,望见彦遥眼中狡黠,低声道:“傻不傻。”
  “你现在混账的越来越厉害,那药是能胡喝的?你知道苦,你还给阿遥喝。”耿母现在是一见耿耀就来气。
  耿耀肩上是老老实实挨了一巴掌。
  耿母不想理他,道:“你出去,我和阿遥说些事。”
  等到耿耀走了出去,耿母才怒其不争道:“你这孩子,怎这样软性子,老二现在混账的厉害,别他说什么你做什么。”
  彦遥低眸害羞道:“阿遥愿意,夫君给的,虽苦却也甘甜。”
  耿母那个心啊,难受。
  彦遥要是她儿子,耿耀是她姑爷,她说什么也要让他们合离,自己家哥儿自己就算养一辈子,也不受这委屈。
  无可奈何,往后日子里只能再多疼爱彦遥几分。
  彦遥:“不知娘来是有什么事?”
  耿母一拍脑袋,笑道:“你看我,是这样,娘突然还有些不好意思说。”
  彦遥睫毛微湿,道:“阿遥继母有自己亲儿,不喜我,阿遥自小不知道承欢膝下是何种模样。”
  “进耿家门前,阿遥也曾怕自己不讨喜,惹的婆母厌烦,进门后,才知有娘是如此的好。”
  “娘你疼我宠我,阿遥虽是儿夫郎,却在心里早已当娘是亲母,还望娘待阿遥应如是,有话不要藏着,阿遥能孝敬娘的,自当尽心。”
  他面上虽有装模作样,一番话却也是心底话。
  耿母被他说的眼泪汪汪,心疼道:“你这孩子,从你进门第一日,娘就是你亲娘了。”
  又道:“不是你想的那般,就是老二......”
  彦遥疑惑:“夫君怎么了?”
  耿母道:“这事说起来羞人,老二十岁那年,非说穿着里裤难受,那玩意不牢稳,一跑起来乱晃动,琢磨着,让我给他做内裤。”
  彦遥听的半懂非懂:“什么不牢稳乱晃动?”
  耿母这张老脸也算是豁了出去:“就是,你们哥儿不也长那玩意。”
  说着视线往下瞥了眼。
  彦遥:......
  一时间,房中有片刻寂静,半真半假,彦遥羞的脸上泛红。
  最不好吐口的说了出来,后面的话耿母便自如了,道:“他笨手笨脚的做不来精细活,以往都是我这个当娘的帮着,这不是他娶了你,你上次说会做些针线活,这事就需劳烦你这个当夫郎的帮衬些。”
  彦遥心内真有羞涩,这事应当他接过来,道:“娘,我不太知那是何物。”
  未曾见过,想不出是何种模样,莫非是紧些的亵裤?
  耿母道:“他柜子里应当有,你找一找,娘来告诉你如何做的。”
  儿夫郎在,她这个当娘的自不好去翻他们衣柜。
  彦遥在耿母面前是一万个懂事听话,闻言便走到衣柜处。
  衣柜半人高,中间横着一块板,彦遥的放在左侧,耿耀的放在右侧。
  彦遥衣物多,除了柜子,还另有一口箱子,不过这两日打算搬到角门后的宅子里,省的占地方。
  他手指如青葱,修长纤细,在衣柜里翻找了片刻,找出两个小小的东西。
  耿母道:“对对,就是这个,老二叫他内裤。”随后简单说了解释了两句,道:“此物不难,你看一看就应当知道了,娘先走了,早些安歇,这东西有空帮他做就好。”
  话未说话就已转了身,和儿夫郎对着穿过的内裤研究裁剪与针脚,她实在是难为情。
  只是,走到门槛处又想到什么,回头道:“对了,老二这人喜欢穿紧的,我以往都是给他估摸着做,你们虽暂时分床睡,但总归是夫夫,丈量后再做会更好些。”
  又道:“这内裤虽说不是正经玩意,穿着确实不错,男女哥儿皆可穿,只是需要稍作调整,你若是喜欢,也可以试试看。”
  彦遥手握着耿耀内裤,闻言摒弃难为情,转头问道:“娘也穿这个?”
  耿母笑道:“可不是,老二拍胸口保证好穿,我想着这东西废不了布料,就用碎布缝了一个......”
  当时是缝给了耿父,现在不好当着彦遥面说,只道:“前两日穿不习惯,后面便离不了了,见说好,家里人便都穿上了,现在倒真是离了这东西不行了。”
  耿耀被耿母赶出房,闲着无事挑了块木头,坐在树下给厚哥儿做弹弓。
  他抬眼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这俩人又在说些什么,关系好的跟亲母子一般。
  见一侧有人开门出来,意外道:“不容易啊!终于舍得出来休息会了?再看书我都怕你看傻了。”
  若是平日,耿文会笑着回两句,站上几息就回房看书。
  今日却搬了个矮凳坐下,看着耿耀做弹弓,木头削了一层又一层,已有了弹弓模样。
  “给厚哥儿的?”
  “嗯,他上次说想去山上打鸟,自从来到宁安县,还没带他上山玩过。”
  耿耀看了他一眼,问:“心里有事?”
  第30章
  耿文迟疑道:“近些日子, 县令夫郎时常去县学,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感觉他在打量我的一举一动, 还几次三番与我说话, 今日更是奇怪,问我家中可有婚配, 或心中是否有爱慕之人。”
  耿耀停下动作, 眉头微拧, 不确定道:“这是看上你了?”
  耿文文人书生, 性子稳妥,闻言不解道:“看上我?”
  耿耀道:“既然问你有无婚配, 那自然是琢磨着你的婚事, 也可能是看中你做儿婿。”
  耿文:“应当不会, 我们家不富贵, 我也仅是个秀才。”他眉眼有些落寞:“在武平县时, 旁人多看我两眼我便以为自己……, 来了宁安县才知,秀才不过是海中之水,太过不起眼。”
  耿耀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不用丧气,教育水平不一样,再加上你开蒙晚, 能从武平县挣脱出来, 已能证明天资, 现如今来了宁安县,达你所愿,不过是时间问题。”
  “若是明年不中。”耿文话中少了意气:“怎舍再让爹娘供三年, 可惜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如你和大哥有本事,这宁安县秀才如地中嫩苗,我就算想当个教书先生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