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姐姐嫁入宅门的第四年 第11节
  “原是因为这个缘故。”祝吟鸾节省,他是知道的。
  虽欣慰,可卫如琢还是皱着眉头说了,“家里再怎么紧也不要如此省俭,免得遭人笑话。”
  祝吟鸾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她小家子气吗?
  不省庞氏训斥,省了说她小家子气。
  她真不知道怎么做。
  卫如琢见她神色寥落,病容明显,想着今儿是她的生辰,也不欲多说了。
  谁知道祝吟鸾在他前面开口,还是一句他想不到的话。
  “夫君喜欢那个小丫鬟吗?”
  卫如琢顿住,看着她恬静沉默的侧脸,“你说什么?”
  她直接得不像是祝吟鸾。
  “夫君喜欢方种月吗?”她又问了一遍,这一次提了名字。
  “你问这句话是何意?”他看着她的脸,还是那个祝吟鸾,可他为何觉得摸不透她的意思。
  祝吟鸾与他对视了一会,回避他的视线,“我嫁入卫家门多年没有身孕,今日婆母叫我留下,问了我夫君是否排斥那个小丫鬟,若是不排斥,便让我安排一切,为夫君收房。”
  “所以你心情低落是因为母亲说的这些话?”
  她吃醋了?
  罕见祝吟鸾吃味,先前母亲让收房她都是孝顺至极,顺应说好,替庞氏过问他的意思。
  卫如琢基本都退了,这一次……
  他表露出亲近,祝吟鸾便吃味了?
  女子善妒不好,何况母亲说得对,她多年没有身孕,的确不好。
  可他看着祝吟鸾低落的神色,竟然是开心的。
  绕是如此,卫如琢并没有表露。
  他反问,“你是如何回母亲的话?”
  “什么?”这次到祝吟鸾不解了。
  “你如何回母亲的话,说我排斥还是不排斥?”
  祝吟鸾也没有过多隐瞒,将之前与庞氏讲的话陈述了一遍。
  她的回话挑不出什么错来,卫如琢听了却不喜欢。
  “那你的意思是要听从母亲的话了?”
  祝吟鸾不解,只能抬头看着他。
  她难不成回错了?
  对上男人的怒容,没一会她下意识挪开眼。
  瞧见她这样,卫如琢更是觉得她怯懦,无趣。
  没再与她多说一句话,抬脚带着人离开。
  徒留祝吟鸾瞧着他消失的背影。
  回了院子,梳洗过后,卫如琢没回来,想必今日是不回来了,小丫鬟们都出去了,守夜的明芽忍不住跟她抱怨。
  说卫如琢不好,替祝吟鸾鸣不平。
  说着说着,忍不住道,“若是没有大小姐那档子事情,小姐何必在卫家受气。”
  “您若是没嫁到卫家来,日子一定过得顺畅。”
  “是吗?”没有睡意的祝吟鸾低声一句。
  “是啊,在奴婢眼里您是最好的人!最好的姑娘。”
  性子柔和,处事周到。
  抱着被褥进来的姣惠也听到了,她附和着明芽点头,“奴婢也觉得小姐好。”
  随后甚至改了称谓道,“卫公子配不上小姐。”
  听到这句话,祝吟鸾忍不住笑,“我没有你们说得这么好。”
  若是她真的这么好,怎么会没有人在乎她,爱她呢?
  姨娘走得早,父亲不在意,嫡母和家里的长姐哥哥更不用说了,往日里不欺负她都算是不错了。
  “小姐有想过和离么?”姣惠忽而道。
  祝吟鸾愣了,明芽也顿住。
  “卫家这样不好,总是让小姐受委屈,您为何不思量着和离?”
  “您手上有蒸蒸日上的铺子,自己也懂营生,有了银钱便能够自立自足,既然如此为何要依托卫家,平白无故委屈在这一亩三分地受人欺负。”姣惠直白道。
  明芽没提和离不和离的事情,只夸耀道,“姣惠力气大,说话也有股子猛劲。”
  “小姐……奴婢觉得,她说得也的确不错,只是……”明芽支支吾吾。
  祝吟鸾没吭声。
  明芽没说完的话,她在心里补足了,只是她若和离了,能去什么地方?这京城还能容得下她么?父亲和嫡母会放过她吗?
  可若真的如同姣惠所说,和离了,她便能够逃离卫家,再不必掺和这里的事情……
  思及此,她心里竟不是害怕,而是迷茫的解脱?
  “奴婢失言,小姐不要生气。”姣惠见她沉默,脸色不好,连忙道歉。
  祝吟鸾摇头,“无碍。”
  “奴婢跟明芽姐姐的心思一样,觉得您很好,堪配天底下,京城里最好的郎君公子,而不是卫家这样不知珍惜的。”
  明芽笑,“京城里最好的郎君公子当属于侯府沈世子,照你的话,咱们小姐也配得上吗?”
  姣惠却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点头,“配得上。”
  明芽笑着点头,“对,配得上。”
  祝吟鸾却没当回事,嘱咐她们快歇了,别瞎说。
  “……”
  信鸽飞到侯府沈家内院之时,随从看了进入书房,给正在伏案的俊美男人回话。
  听罢,沈景湛淡淡嗯了一声。
  随从忍不住疑问,“祝姑娘心思细腻,大公子让人提和离的事情……”
  还提了那些,“您不怕她发觉不对吗?”
  若是发觉不对,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今儿又是戏班子又是长寿面,夜里再提此事,恐怕危险。
  沈景湛一顿,薄唇微勾,面色没有一点暴露的担忧,只剩下饶有趣致的兴味。
  “那便看看她会不会到底起疑…”
  第10章 第10章荒唐的梦中追吻。
  也不知是不是睡前明芽和姣惠这两个小丫鬟在她的床榻之前提了一嘴。
  夜里,她居然又开始做梦了,这也是一个诡异至极的梦,梦到她和另一个男人言笑晏晏。
  梦里的男人看不清楚脸,可从高大宽阔的身形来看……似乎是上一次梦中的那个男人。
  梦里的她对着他说话,眉眼舒展,没什么防备。
  两人身处在小溪边沿,似乎在择菜?可不是她在洗,而是他在洗,她指挥着,教他怎么洗。
  他不叫她碰水,仔细听着她的嘱咐,十分认真,没有丁点不耐烦。
  没一会,洗好了,他收拢了带着她回去,还帮她拧干不小心沾了水的袖摆。
  她与他并立而行,没走两步,她抬手让他低头。
  他分明不明所以她的话,却依旧顺从弯腰下来,然后她从他束发的玉冠里拿出一颗花蕊,也不知是何时掉的,两人并立越走越远……
  祝吟鸾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许恍惚,她为何又做了这样的梦?
  莫不是她果真生了要和离的心思?这才会梦到不是卫如琢的公子?
  可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何会是上一次的男人,她捏了捏疼痛的眉心。
  明芽听到动静,撩开幔帐,低声道,“小姐,时辰还早呢,您要不要再歇会?”
  祝吟鸾问她几时了?得知不过半夜,祝吟鸾又躺了下去。
  本以为会毫无睡意,没想到她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她做了一个更罕见荒唐的梦。
  深夜里,锦被翻浪。
  她被高大看不清脸的男人追吻,她四处躲避,可他攥着她的腰肢,怎么都不让她跑。
  这一次,祝吟鸾听到
  了男人的声音。
  可磁沉暗哑到了极点,她的感官迟钝,呼吸不畅,她根本就分不清楚,不,是无从分辨到底是谁的声音。
  男人吻着她的侧脸,耳朵,让她不要害怕不要躲,说他会轻一点。
  梦的后半截几乎是不可控制了,他越是安抚,她越是躲避害怕,整个人往后缩……
  可他将她抱得密不透风,她无法逃脱他掌心的炙热和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