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阁藏春 第12节
  看到他,她就小心翼翼地甜。
  为什么,她要被他问这样坏的话?这样讥讽她的纯?
  裴京聿探指,抹去她眼尾的水光。
  他把沾着她泪水的食指,递到他唇中央。
  他说:“嘘——”
  男人睥睨着她,身上性感的气息,往她骨髓里钻。
  他讥诮地笑:“是谁都不要紧,他们都没我难缠。”
  裴京聿冰凉的嘴唇,抵在她耳际,低语道:“我会用以后的更多次,慢慢清算。”
  有次,她颤栗着失去神志。
  姜嘉茉以为是自己太困了。
  她小声和坏人道歉:“对不起,我睡着了,你还想要吗。”
  裴京聿把她抱在怀里,闷笑了好久,胸腔在颤。
  他眉梢眼角都是得意。
  他第一次做出类似亲她的举动,稍微蹭了下嘴唇。
  男人探手,笑着刮了她鼻尖:“好乖,你只是爽晕了。”
  裴京聿讲完就穿衣服,利落离开。
  男人动作行云流水,总是浅尝辄止。
  未见天明就走,他从不过夜
  。
  -
  今天,他的秘书也说他要来。
  所以,姜嘉茉提前送宋卓远离开。
  男人穿黑衣连帽,露出英漠到惊人的冷白下颚。
  他身上清冽如苦艾的气息,混着尼古丁味儿,无孔不入地侵占她。
  裴京聿扯弯了唇线:“问你话呢,你们动的什么情?”
  姜嘉茉在床上失神,没缓过来。
  她不敢看他,好半天才小小声解释:“请了授课老师,学习弹奏的古琴。”
  男人走到茶桌旁,拧开水绿色的灯。
  他们谈论的琴,就无辜地搁置在这里。
  “刚就是在这里,觅知音的?”
  裴京聿冷白惑人的手,骨节碰在瑶琴上。
  他信手用琴弦刮了下,掌面她流上去的水儿。
  他玩够了她,又去玩她的琴。
  瑶琴被他的恶劣行径,刺激到,发出“铮锵”的声音。
  姜嘉茉受不了他这种糜.乱的行为。
  她制止他:“不要乱玩,保养不好,弦容易断。”
  裴京聿:“断了就买,什么稀奇玩意儿。”
  故宫博物馆那件明代的奔雷琴。
  黑漆,小蛇腹断纹。
  价值连城,还是他家里捐献的。
  侧刻着他家先辈的藏琴题款:“奔雷无意欣相遇,夙愿多年始得酬。”
  什么得来都太轻易。
  他哪会把这些,放在眼里?
  姜嘉茉:“弦不好配,要整个换。桐木琴没有金丝楠木质地好,会坏的。”
  男人撑着脸笑,混账地讲:“烂了扔掉,也比搁在这里,给你俩寄情好。”
  他一只手就坏。
  闲不得,凉津津地绕上她黑发。
  “哪有寄情。”姜嘉茉忸怩地推他:“你在哪里听到的浑话。”
  她不要他玩她的头发,从他手里抽出来。
  姜嘉茉:“宋卓远是我大学学长,当时就很照顾我。”
  “何止当时?”
  裴京聿束缚她腰的手松了些,有点阴恻恻地讲:“恐怕照顾你的,还不止这一个男人。”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些花边八卦,哪里能当真?
  姜嘉茉被他看得不自在:“不知道你在讲谁。”
  她羞得别开身,用细细的手拢好,被他弄坏的睡袍领口:“反正他们都比你能见光。”
  “可以。”他眯了下眼睛,一贯刻薄恶劣地笑了笑。
  “和他们就是满腔热血酬知己,和我就是一双冷眼观世人。”
  裴京聿漆黑眼睛,凝滞在她身上好久。
  最后,他终于得出结论:“懂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临走的时候。
  他也好潇洒。
  裴京聿唇边带笑,也没说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隔着磨砂玻璃,男人抬手对她做了个飞吻。
  他绅士地说:“晚安。”
  他走了。
  房门开合,沁凉的空气涌进来。
  姜嘉茉捏着被角,把脸埋进枕头上。
  一时间,她满脑子全是他英隽到惊心动魄的脸。
  她想,他为什么要玩她的头发。
  他不知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吗?
  姜嘉茉辗转反侧,嗅着床单上那个人的气温,把手探到睡裙衣摆里。
  她细白的牙齿,咬着衣料:“主人。”
  她鼻音很嗲,微带抱怨:“你以后别对我这么坏了。”
  其实,裴京聿一点儿也不难缠。
  这一晚以后。
  他下落不明,再也没有来过。
  ——倒是,常来对戏的宋卓远,有幸在走廊和这人擦肩而过。
  晚上离开之前。
  宋卓远又偶遇了男人一两次。
  陌生男人在走廊尽头抵唇抽烟,木樨味很烈。
  在他手.指上,私人订制的法国高奢烟草,槛花笼鹤的烟纸。
  市面难求。
  他本来动作就潇洒,孤绝鼻梁匿在青白烟雾里,胜过明星千百倍地靓。
  他望向宋卓远,哑声笑,“深夜对戏。宋大演员,真是有够敬业。”
  宋卓远被他夸得,有些心梗。
  像被毒蛇盯上,凉飕飕的。
  他总觉得,对方对他很有敌意。
  宋卓远观察他举止打扮。
  他又觉得这人贵气地惊人,甚至太过漂亮,不像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宋卓远想招呼他。
  但那人并没有给他认识的机会。
  男人掐烟,冷冽地跟在他身后。
  非要宋卓远,从姜嘉茉房间出来。
  他才离开。
  他始终没有叩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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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交平台的软件上,各地已经开始下初雪。
  片场的小明星们,在楼下拍摄氛围视频,接力发物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