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却不想,还是被留下了把柄。
  黄皮兔子的脸蛋被捏得变形,等黄皮兔子的脸重新被填充,沈琰转身进入一间房间,将玩偶带钥匙一齐锁进了带锁的抽屉里。
  被打开的抽屉另一边,项链串着的铂金素圈,在夕阳下泛着暖光。然而随着抽屉合上,一切都跟着尘封进了黑暗。
  和许嘉凑合一顿晚餐,沈琰打电话去质问去接朋友下课、又在朋友家玩得不愿意回家的楚珵,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住朋友家?
  于是,一大一小在电话里拉风箱似地推拉,最后以楚珵的妥协达成“世纪和解”。
  就在沈琰和楚珵商量好回家时间沈琰挂断电话时,他又接到了新的来电,是沈哲芮。
  见状,沉迷电子游戏的许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好心说自己去接楚珵。
  目送许嘉出门,沈琰赶在电话铃快快要断掉前的几秒,按了接通键,窝进米色沙发,沈琰率先自报家门:“喂,爸。”
  “是我。”
  电话里的沈哲芮迟缓地嗯了声后,问起了天气,聊起了今日菜谱,沈琰从善如流地应对完后,双方一齐陷入了沉默。
  就在沈琰犹豫要不要把同样的问题也抛回给对方时,沈哲芮开了口:“你……”
  “身体恢复了没有?最近伤口还会痛吗?”
  沈琰换了个舒服点姿势——他跷起了二郎腿,“嗯,恢复了。最近都没有痛过。”
  也是知子莫若父,话筒里传来一声沈哲芮的轻笑,“那就是最近都有了。”
  猝不及防地回击让沈琰愣了愣,于是沈琰将腿放下,规矩坐好后回:“哪有,没有。”
  沈哲芮应该是还想说些关心的,只是刚张口自己就先咳了几声。
  于是沈琰也抓住机会,言辞凿凿地反问:“还说我,你不也感冒了?”
  “到了你这个年纪,也是时候该把养老计划提上日程了。”
  被打断的沈哲芮适时发出疑问:“老了吗?”
  “不是说60岁正是拼的年纪?”
  沈琰笑了笑回:“行,随你吧,再拼也不过存款多几个零的事,何必呢?”
  一阵东拉西扯地闲聊,沈哲芮又咳了几声,随后他嘱咐道:“最近甲流来势汹汹,记得注意防护。”
  沈琰回自己知道,再反向无意义地劝:“你也是。”
  见长久地沉默沈哲芮未挂断电话,所以沈琰又问:“嗯?”
  “你还有事要说吗?”
  沈哲芮叹了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似是鼓起了勇气,才又开口说道:“这个婚退了吧,以后婚事你自己决定。”
  “我不干涉了。”
  说完就迅速按断电话,不给人反问一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的余地。
  看着这先声夺人的套路,沈琰莫名觉得有点熟悉,但就是没往自己头上想。
  接着沈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确信非突发状况,一般不加班的某人已经定点下班,于是他翻到备注名为【你怎么还不来给我解释】的联系人,发了条消息过去:
  “明天有没有时间?”
  长时间的无人回应,沈琰又烦躁地拨了个电话过去。
  原以为会像长久等不到回复的聊天消息一样,打出去的电话会自动挂断。
  但出乎意料地,对面秒接。
  这下,倒是杀了个沈琰措手不及,以至于让他忘了先开口占领高地,夺得主动权。
  电话里的邓黎明问:“怎么啦?半天不见就想我了吗?”
  声音通过无线电传输,像是带上了电流不稳定的特性,显得邓黎明的声音鼻音浓重,带着一股厚重。
  于是沈琰说:“你那边信号不好吗,换个地方。”
  邓黎明古怪地“嗯”了一句后问,“你说什么?”接着人就咳嗽了几声,“咳咳。”
  除了有鼻音,电话里的人有和沈哲芮类似的短咳症状。想到这,沈琰又思维发散地想到了早上楚珵的诅咒,以及四个小时的雨中罚站。
  沈琰犹豫了会,正要开口说自己拨错了电话,话还没说出口又听见邓黎明问:“你刚刚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
  “是想明天去退婚吗?”
  “嗯。”一个单音节的“嗯”音发了一半,沈琰便又被邓黎明施法打断。
  “那告诉你个不太好的消息。”
  “我得了甲流,担心传染给你,所以我们最近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感觉一股病气快要顺着电话线传给自己,病人的算盘打得也是叮当作响,于是沈琰握着电话,让手上的方正东西带着那股气息快速远离自己。
  耳不听为净。
  等电话里的邓黎明没了声,沈琰重新找回平稳的声线:“多久能好?”
  电话对面对邓黎明似是思索了一阵:“唔,说不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看老天的意……”
  话还没说完,沈琰冷着声警告:“不说挂了。”
  于是邓黎明速回:“最多十天半个月,最少七八天。”
  忍下去的脾气一下子冒出,沈琰的火气也一下子蹿了上来:“我看你不用好了。干脆死了算了。”
  听到这咒人去死的气话,邓黎明反而心情愉悦了起来:“那不行。”
  “死了你不就成寡夫了吗?”
  沈琰闭了闭眼:“你真当世界上的alpha都死绝了是吗?”
  说完沈琰留下一句“好,那再等你三天”,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邓黎明赶紧取下了塞在鼻孔里的、用来伪装鼻音的卫生纸。
  接着他看着备注【兔老大】的聊天界面,满脸愁容地自言自语:“三天呐,啧,恐怕时间有点赶呐。”
  第46章
  坐骑继续选择朴素的白色大众,沈琰和许嘉第二天一早去了一家名为央南珠宝的珠宝公司。
  在市场金价下跌,黄金作为保值产品的大背景下,央南珠宝应运而生,同时依靠南城沈家自营的三条金矿脉,供销一体,产业链齐全。
  也幸亏央南珠宝的存在,沈琰才能在成立ipp联盟之初就拥有周转资金。
  虽然沈琰只在央南珠宝挂了一个执行官的名号,平日珠宝行都有专人打理,但也需要时不时参与一下重大事项表决,以及深入财管人骨髓的查账。
  所以沈琰提前到达央南珠宝,也就是为了去翻账本的。
  学珠宝设计的许嘉无事可做,于是他找来一条毯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睡起了回笼觉。
  一觉醒来见沈琰还在翻,于是许嘉问:“你别告诉我这次还真有问题?”
  沈琰将掀开的账本合上,淡定地摇头,“没有。”
  就是打死不承认自己有点手生,心里有点没底,所以来回看了两遍,但所幸两次核查都没有问题。
  接着准点早上10点,两人又去了会议室。
  本次的提案是一家科研所打算与珠宝行背后的沈家建立合作,希望科研所需要用到的金石能从沈家直接获得,进而达到批发商与工厂价的效果。
  既然是用于科研,所以沈琰也大力支持,甚至签署协议的时候也格外爽快。
  只是在签完合同的聚餐上,对方一位科研工作者突然找上了沈琰。
  “沈先生,我知道你是ipp联盟的会长。今天有件事想拜托你帮个忙。”
  “我最近和一位药学博士刚说好了一个合作项目。”
  只刚听了个头衔,沈琰脑海中就立刻有了种微妙的玄乎感。
  果然,老先生缓缓说道:“他叫楚辞,是一个一阶omega。几个月他在邮件上答应我,说回国就立刻参与进我的项目。”
  “但是,现在已经过约定日期一周了,我无论是邮箱还是电话都联系不上他。不确定对方是突然不满意我的项目把我鸽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焦虑得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这头发也是一把一把地掉。”
  见话题扯得有点远,他赶紧双手合十地做拜托状,一脸诚恳地问:“想着沈先生在圈子里的人脉应该比我广。”
  “所以我想问问能不能请你帮我联系一下楚先生?以及人也极有可能是出事了,也希望你能多关注下这件事。”
  “害,国家培养出一个博士不容易,年轻人能达到这个造诣也实在难得,我真诚邀请楚先生能加入到我的项目中,也真心希望他会平安无事。”
  听完,沈琰眼角狠狠抽了抽,心里思索这位先生还真是问对了人,扬起礼貌的表情,他举起一杯茶向老先生敬了敬:“好的,没问题,我会持续跟进这件事,您请放心。”
  “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楚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也祝您能尽快和楚先生取得联系。”
  花了半日结束在央南珠宝的行程,沈琰仍需前往ipp联盟处理日常事务。于是他和许嘉又马不停蹄地启程,驱车前往了ipp联盟的大楼。
  只是一路上,沈琰都在仔细琢磨老先生说给自己的事。
  既要稳住楚辞固有的交际圈,还要完善楚辞伪装的身份,思来想去,在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情况下,或许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再找一个人来扮演楚辞,错开二者的时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