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跟着她,或许真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
  想到这里,汪庆海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世子殿下,汪某愿追随您左右,共谋大业!”
  熊少卿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汪军师果然是个明白人。”
  汪庆海转身面向绿林军的士兵们,声音洪亮:“兄弟们!刘立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他贪图享乐,鱼肉百姓,早已不配做我们的首领!
  “我作为军师,虽曾为他效力,但心中一直不愿助纣为虐。如今老天有眼,派了康王世子熊少卿前来,为我们除去这个祸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这位便是康王世子熊少卿!她武功高强,心怀天下,正是我们值得追随的明主!我汪庆海今日愿归顺于她。
  “至于你们,若是不愿,可以自行离去;若愿,便与我一起,跟随世子殿下,共创一番事业!”
  绿林军中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片刻之后,一名士兵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汪军师说得对!刘立已死,我们何必再为他卖命?世子殿下英明神武,我们愿意追随!”
  “对!我们愿意追随世子殿下!”其他士兵纷纷附和,声音此起彼伏,最终汇成一片洪流。
  熊少卿见状,向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充满力量:“感谢诸位的信任!眼下我尚未正式起兵,待时机成熟,揭竿而起之时,你们再由汪军师带领,前来投奔。
  “届时,我们共谋大业,还天下一个太平!”
  士兵们纷纷行礼,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汪庆海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双手奉上:“世子殿下,这是汪某的信物。待您起事之日,我必前来投奔!”
  熊少卿接过玉佩,微微一笑,也从腰间取下一枚玉牌,递给汪庆海:“这是我的信物,汪军师收好。今日之事,便如此定下。”
  礼成之后,汪庆海命人安排宴席。席间,熊少卿与汪庆海相谈甚欢,彼此交换对天下大势的看法。宴席结束后,熊少卿一行告辞离去。
  第119章 世子归营定大计,将士齐心揭竿起
  熊少卿一行经过六日的长途跋涉,终于临近祝余郡。六天的行军,风餐露宿,虽然疲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赵羽和众统领早已在军营中等候多时。
  暮色漫过祝余郡城墙,熊少卿的战马踏碎最后一道霞光。
  赵羽攥着狼头令的手青筋暴起,直到看见那抹银甲在尘雾中浮现,才扯开嗓子喊:“少主回来了!”身后众将的甲胄相撞声,混着士兵们压抑的欢呼。
  熊少卿翻身下马,披风扫过马腹带起的尘土。“都拿下了。”
  四个字落地时,赵羽突然单膝跪地,狼头令磕在石板上发出闷响:“好!康王在天有灵”
  熊少卿伸手搀扶的瞬间,看见老将眼角未拭去的泪。
  经过这次行动,众统领对熊少卿的能力有了更深的认识。他们开始意识到,这位年轻的世子不仅有着高超的智谋,更有着非凡的勇气和决断力。
  她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带领大家走向胜利。这种能力,不仅仅是对局势的精准判断,更是对人心的高度掌控。
  军帐内烛火映着温旭翻动黄历的手指,竹页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突然合上书册,指尖敲在 “大年初二”的朱批上:“天地交泰,宜动干戈。”
  说罢将龟甲卦签推到案中,裂纹恰好连成 “利涉大川”的卦象。
  熊少卿的指节叩响地图边缘:“就定这天。各位,时间紧迫,务必做好一切准备。”
  众统领纷纷领命,各自下去安排起事所需的一切。
  除夕夜的篝火劈啪炸开火星,熊少卿握着酒碗的指尖泛白。徐菁抱着酒坛哼起舒国小调,黄宇跟着拍子轻叩刀鞘。
  酒液滑过喉咙,熊少卿望着夜空中的星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小金绣囊。
  “猫崽,你还好吗?”熊少卿低声呢喃,心中满是牵挂。
  与此同时,在舒国的皇宫中,除夕的喜庆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鎏金蟠龙烛台将大殿照得恍若白昼,叶瑾瑜指尖叩着青玉酒盏,听着下方群臣的阿谀奉承,面带微笑。
  她的心情显然极好,毕竟舒国如今的政局稳定,虽然勾芒峰的天险已失,但两国毗邻的南华村仍是康王旧部的势力范围,虞国如今四分五裂,内忧外患,根本无暇染指舒国。
  犀渠的归顺让舒国的边境更加稳固,而涿光王的身体每况愈下,赛赫木和额吉斯的夺嫡之争也渐渐浮出水面,涿光国内局势动荡不安。
  加之舒国国力日益强盛,涿光更是不敢轻举妄动。这一切,都让叶瑾瑜感到无比安心。
  这个除夕晚宴,女皇龙颜大悦。自从除掉柳延稷之后,她在政事上更加得心应手,朝堂上的反对声音也渐渐消失。
  这几个月来,太傅多次向她汇报柳寒月的学习状况,女皇听后也十分满意。柳寒月的进步让她感到欣慰,但同时也让她意识到,是时候该使点雷霆手段敲打敲打这个年轻的继承人了。
  人都有惰性,偶尔抽抽懒筋是很有必要的。叶瑾瑜心中暗想,目光不由得转向了坐在一旁的柳寒月。她的眼神渐渐变得严肃,带着几分审视和考量。
  “听闻月儿近日连《策论十章》都能倒背如流?”
  话音落下,满殿丝竹骤停。柳寒月握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抬头时却已换上温婉笑意:“不过是太傅督促得紧,儿臣不敢懈怠。”
  叶瑾瑜将酒盏轻轻搁在案几,玉质托盘发出清响:“舒国的江山,不是靠死记硬背就能守住的。”
  她凤目微眯,凝视着女儿苍白的脸色,语气忽而放缓,“但你肯下苦功,朕很欣慰。”
  殿内空气仿佛凝固,柳寒月强压下心头震颤,执壶起身斟酒:“多谢母皇教诲,儿臣定当不负所望。”
  叶瑾瑜走到柳寒月身边,抬手拦住她续酒的动作,指尖拂过她发间步摇:“莫要累坏了自己。”这句话轻飘飘落下,却带着唯有母女间才懂的温度。
  宴罢,柳寒月回到东宫,屏退侍女,坐在院落的石桌旁,斟满美酒。
  她举杯朝着虞国方向虚敬:“熊崽,万事小心。”酒液洒在鲛绡裙摆,洇出深色痕迹,像极了离别后,自己落在裙上的泪。
  柳寒月忽想起分别那日,熊少卿将她的手按在胸口:“这里每跳一下,都是在想你。”
  此刻心脏的跳动却似钝刀割肉,每一下都扯着思念的线。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祝余郡,熊少卿仰头饮尽坛中残酒。篝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军帐上,随着夜风摇晃。
  她望着天上一轮孤月,想起柳寒月总说月光像猫爪挠心,忍不住轻笑出声,却又在笑声中红了眼眶。
  指尖抚过贴身的结发香囊。
  “等我。”她对着夜空喃喃。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她握紧香囊,此刻贴着心口发烫。
  恍惚间,仿佛听见柳寒月在耳畔轻笑,带着独有的玉树琼花香,可转头只有呼啸的夜风卷着黄沙,提醒她与爱人相隔万水千山。
  大年初二的晨雾裹着霜粒,熊少卿的银甲在点将台上凝着白霜。她按在剑柄上的手指泛白,望着台下攒动的头盔。
  那些青铜护面后,有跟着父王出生入死的老兵,也有被乱世逼上绝路的新兵。
  “将士们!”她的声音撞碎薄雾,惊起栖息在辕门上的寒鸦。
  “今日,我熊少卿起兵,不为别的,只为揭露一个被掩盖多年的真相!”她拔出长剑,剑尖直指熊屹山所在的王都方向,“为的是康王铠甲里未冷的血!为的是被通敌叛国四个字碾碎的公道!”
  台下爆发出压抑的惊哗。有老兵突然跪倒在地,铁盔磕在冻土上发出闷响:“世子!您终于说了!”
  “所谓的通敌叛国,不过是欲加之罪!”熊少卿的声音更加激昂,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康王熊屹川,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却被奸人所害!他的冤屈,至今未雪!今日,我熊少卿在此起誓,定要为康王讨回公道,还我虞国一个清明的天下!”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火,点燃了士兵们心中的热血。人群中开始有人高呼康王的名字,声音此起彼伏,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
  士兵们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他们的眼中充满愤怒和决心。
  熊少卿见状,振臂一呼:“现在,是时候为康王讨回公道了!愿意追随我的,举起你们的武器,与我一同推翻熊屹山的暴政!”
  她的呼声如同惊雷,瞬间引爆全场。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刀剑,高声回应:“愿追随世子,为康王讨回公道!”呼声震天动地。
  就这样,熊少卿揭竿而起,她的义军迅速壮大。短短几日,消息传遍虞国各地,许多心怀正义的将士纷纷前来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