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闷哼一声,脚步不稳,几乎跌倒在地。当即用手捂住伤口,试图止血,但腹中的剧痛和伤口的刺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立。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痛苦和不甘。
  鄂伦固的刀再次砍下,一道身影如疾风般掠至。
  黄宇手中长剑一横:“当”地一声,将鄂伦固的大刀挡了回去。
  她头也不回,护在熊少卿身前,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往后一递:“服下。”
  熊少卿毫不犹豫照做,片刻后,她的痛楚稍稍缓解,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她缓缓抬头,瞧见黄宇如一阵疾风般在鄂伦固身旁穿梭,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招招狠辣、毫不留情。每一次剑刃相交,都迸发出清脆的声响,溅出耀眼的火花。
  “少卿,挺住!”黄宇边打边扯着嗓子大喊,声音洪亮且坚定,在嘈杂的战场中格外清晰,“我马上解决这龟孙子,带你离开这儿!”
  熊少卿艰难地吐出:“好。”
  言语间,黄宇终于找到鄂伦固的破绽,用出熊少卿教她的杀招,将鄂伦固一击毙命。
  随即她砍下鄂伦固的头颅,用布包好,便一把将熊少卿扶上自己的马。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奔至安全之处。
  熊少卿缓了口气,抬眼看向黄宇,眼中满是真诚:“宇姐,这次全靠你,不然我可回不来了。”
  黄宇爽朗一笑,伸手拍了拍熊少卿的肩膀:“跟我还客气啥!咱们是好姐妹,别整这些虚的。”
  熊少卿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又恢复严肃,眉头微皱:“宇姐,彭永深这人,往后得小心。”
  “她?”黄宇愣了一下,挠挠头回忆道,“第一次休假,她在天香楼请我吃饭,聊起你时,当时我没多想,现在琢磨起来,那话怪酸的,估计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熊少卿心下了然,昨晚的茶肯定被彭永深动了手脚,只有自己因为酒疹的缘故,不能饮酒,只能以茶代酒。
  这事在与老兵切磋胜利的庆功宴上,彭永深是知道的,因此刻意在昨晚的饯行宴上动手脚。
  只可惜自己没有证据,暂时不能把她怎么样。
  熊少卿把自己的推测跟黄宇一五一十地说了。
  黄宇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下唇咬得泛白,双手紧紧握拳,怒吼道:“这畜生,竟然敢这么对你,老子绝对不会放过她!”
  熊少卿抬手拍了拍黄宇的胳膊,语气诚挚:“宇姐,虽说谢字太轻,但还是得谢谢你。”
  黄宇回拍她一下,佯装生气:“你再这么客气,我可真生气了!咱们都过命的交情了。”
  两人相视一笑,熊少卿目光坚定:“彭永深……这笔账,迟早要她还!”
  此战大获全胜,林京墨整合女兵,班师回营。
  第19章 故人重逢忆往事,阴谋暗划布险局
  消息传到永宁府,女皇叶瑾瑜悬着的心放下,当即批准柳寒月启程。柳寒月得知后,心底紧绷的弦也跟着松了松,暗自思忖:终于能去了,可不能辜负母皇的信任。
  当日,柳寒月身着华丽的宫装,头戴流苏凤冠,身姿挺拔地站在队伍前方。她扫视一圈身后的人马,抬手一挥,沉稳下令:“启程!”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朝着边疆进发。
  一路行进,寒风呼啸着灌进马车缝隙。柳寒月在车内抱紧暖壶,闭目养神。
  这一路,她接连访问雷火、苍狼、奇门、青焰四营,虽觉疲惫,但心里清楚,自己肩负重任,每一步都不容有失。
  虽说路上平顺,没起什么风浪,可她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暗自提醒自己:越是平静,越要小心,谁知道暗处藏着什么变数。
  队伍沿着蜿蜒的官道前行,历经一月,平安抵达飞渡城。进城时,百姓冒着凛冽寒风夹道欢迎,欢呼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柳寒月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抬手向众人挥手致意。她看着热情的百姓,心中满是感慨:民众如此爱戴,自己更要把慰问之事办好,让将士们安心戍边。
  队伍稍作休整,继续驶出飞渡城,前往玄冰营。
  玄冰营位于飞渡城外的高山上,时值初冬,四周白雪皑皑,寒风似刀般刮过。
  柳寒月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帘看着外面的雪景,想到即将见到那个阔别已久的人儿,不禁心生期待。
  远远望去,一片银装素裹中隐约可见整齐排列的队伍。临近驻地,大旗迎风招展,上书“玄冰”二字,威严肃穆。
  天祐四年十一月十五,熊少卿站在玄冰营的队伍里,寒风呼啸,吹得旗帜烈烈作响。她不时地跺跺脚,试图驱散些许寒意,同时张望远处,心中隐隐期待即将到来的贵客。
  终于,柳寒月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她身着华丽宫装礼服,金丝绣成的凤凰在日光下闪烁。
  熊少卿的目光一下被吸引过去,望着那在一对侍卫和宫女簇拥下缓步走来的柳寒月,每一步都仪态万方,贵气尽显。
  营长林京墨早已得到消息,此刻笔挺地站在迎接队伍最前列,她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熊少卿瞧见林京墨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想来她是第一次见柳寒月这般尊贵的人物。
  柳寒月越走越近,熊少卿一时之间,愣住了,几乎认不出柳寒月,半年多前,她们还在永宁府一起放风筝,走遍大街小巷,谈笑风生。
  那时的师姐是那么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这真的是和我一起在永宁府肆意玩耍的师姐吗?熊少卿心里暗自嘀咕,往昔的回忆入潮水般涌来。
  “参见清澜公主!”林京墨率全营三万女兵齐声高呼,这一声震耳欲聋,将熊少卿从回忆拉回现实。
  “免礼。”柳寒月微笑颔首,声音清亮,“本宫奉皇命前来慰问,全体将士们辛苦了。”
  那声音落入熊少卿耳中,熟悉又带着几分疏离。
  第一届老兵由队长萧璃领头,这位年纪稍长却英姿勃发的女将站于左侧;第二届新兵由熊少卿领头,两人皆神情严肃,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柳寒月向前迈进几步,高声宣布:“女皇有旨,各类物资已备妥,全员赐银各二两,以表皇恩浩荡。”
  话音刚落,无数箱物资便被侍从们抬了上来,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人眼睛发花。
  “三军将士谢恩!”林京墨率全体女兵同时跪下。
  熊少卿跟着跪下,看着眼前这位华贵逼人的公主,心中百感交集。她记得半年多前,柳寒月是多么贴心,给自己布置卧房,临别时还赠自己玄铁打造的匕首。
  如今再次见面,竟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距离感。然而,这些情绪只能藏于心底,因为她深知今日是重大场合,不容许任何失态。
  此刻,她只能像其他女兵一样,整齐划一地跪下,高呼:“谢女皇恩典!女皇万岁!”
  慰问完毕,柳寒月亲自走近萧璃、熊少卿,与她们交谈。看到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熊少卿心中泛起一丝波澜,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军人的冷静和严肃。
  “听闻你先前在犀渠一战中,与战友合力击杀首领鄂伦固,真是年少有为,能有你这样的能人,是我们舒国之幸。”柳寒月目光柔和,看向熊少卿。
  熊少卿微微欠身,声音虽沉稳,却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紧张:“公主谬赞,不过是尽分内之事,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不敢独占。”
  说罢,她垂眸,试图将内心那点因重逢而生的波澜隐匿起来。
  检阅结束后,女兵们步伐整齐地前往校场操练,一时间,口令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营长林京墨站在柳寒月身旁,微微弯腰,做了个引导的手势,恭敬道:“公主,请移步。”
  柳寒月点点头,抬步跟着林京墨走向那间专门为她准备的营房。
  一路上,她在想,玄冰营条件艰苦,不知她们为了这营房费了多少心思。
  踏入营房,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
  柳寒月目光扫过一盏盏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银制灯盏,又看向燃着优质无烟碳的暖炉,地上铺着的厚实毛毯,还有那精雕细琢的家具,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用心。
  林京墨将她送到后,行了一礼:“殿下若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召唤属下。”说罢,便退下了。
  柳寒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赞许,林京墨治军有方,行事也周到。
  正想着,一道黑影闪过,芙蕖现身。柳寒月抬眸,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关切:“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公主言重了,都是我该做的。”芙蕖忙不迭地回应。
  “咱俩之间,还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柳寒月笑意盈盈,“来,到我耳边,有件极为要紧的事儿和你说。”
  芙蕖上前一步,微微俯身,柳寒月轻声耳语,那声音轻如蚕丝。这些话,仅仅在两人之间传递,没有第三人能听到丝毫端倪。
  交代完后,柳寒月直起身子,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去吧,这事干系重大,务必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