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每日一问,昨天的练习、新一你成功把特制柱子打断了吗?”
  新一默默移开视线:“就快了就快了,距离我打败京极前辈应该不远了。”
  我耸耸肩:“其实打不赢也没关系嘛,毕竟他是专攻空手道,而你在空手道之外、还磨练着料理技艺。”
  “你说的对——昨晚的创新菜、你爸给了什么评价?”
  “昨晚我爸加班没回来,我妈给的评价倒是很高。但她还说,如果我爸在的话,一定会信誓旦旦地说,以他过来人的经验,你绝对是在追求我。”
  “我妈也说、她觉得我在追求你。”新一颇为遗憾地摇头,“然而我真的只是喜欢做料理而已。”
  旁边的园子突然插话进来,语气听起来有点不满:“真是的,明明每天都那么恩爱的样子,结果不仅没交往,否认喜欢对方的时候竟然连一丝害羞都没有。”
  对此我也只能实话实说:“因为、我喜欢的完全不是新一这种类型啊。”
  新一举手:“我附议。”
  “不过我们喜欢的类型倒是很一致。”
  说着我与新一对视一眼,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金发美少年。”
  “金发美少女。”
  园子无语:“为什么非要金发不可?”
  “也不是非金发不可啦……但金发黑皮帅哥是最优选,特别帅的那种。”
  不过不应该是「美少年」,而是童颜到明明29岁、却还是会被6岁幼童喊哥哥的小叔叔。
  新一那边最优选也不是「美少女」,他喜欢的是真实年龄不明的神秘大姐姐。
  我长叹了口气:“虽然这么说,但如果非要选择终身伴侣的话,我还是会选择新一吧。”
  新一再度举手:“我附议。”
  园子不解地瞪圆了眼睛:“诶?那是什么意思?明明彼此互相不喜欢、却要跟对方结婚?”
  “嘛、别太在意,我觉得像福尔摩斯那样、把一生都奉献给伟大的侦探事业更有价值,完全没有结婚的必要。”
  毕竟像我们这样经历复杂的人,应该很难跟同龄人一样,与恋慕的对象心灵相通吧。
  ……怎会如此!
  为什么嫌疑人三选一的案件还没有发生,反倒是我先被下药了啊!
  头晕、虚弱、心悸、反胃……相对容易弄到的、是降压药或是降糖药?
  已经过了学校的时间安排表里睡觉的时间,旅馆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我扶着墙缓缓坐下,强撑着想给新一打电话求救,可药效反应得太快,手机屏幕才按亮,眼前已然变得模糊不清。
  太糟了,我只对塞进房间门缝里、写着有事想要委托我、想在深夜与我见面的小卡片提起了警惕,叫新一提前去约定的地点蹲守,却没想到自己的水杯早已被人动了手脚。我上次使用水杯是在晚餐之前,那之后……不行、没办法思考了。
  我好像快要死了。
  ……如果之后被警方问起、有哪些人对我心怀怨恨的时候,新一和园子会怎么回答?
  肯定不止三个,考虑到青梅竹马的受欢迎程度,说不定全校的女生都是我的敌人诶……
  第2章 福尔摩斯兰二“——为我们绝美的青……
  很神奇,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因为眼前的一切,都是十岁那年、短暂住院时的经历。
  除了陌生的天花板,我甚至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也在短暂的适应光线后,看清了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打着盹的苹果头少年。
  视力正常,听力正常,四肢触感正常、没有异常疼痛……像我记忆中那样,梦里的我自己干咳两声,哑着嗓子开口:“新一君,你就是这么陪护病人的?”
  被我的声音惊醒,少年撑着脸颊的手一个滑脱、脑袋就歪了下去,他打了个激灵,猛地站起身,紧张地一步跨到我床边来。
  “小兰你醒了!”在短暂的惊喜过后,紧接着到来的却是苦着脸的抱怨,“真是的,明明说好了要一起承担冒险的后果,结果到最后只有我被骂!”
  虽然抱怨着,少年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坐起来、帮我调整了背后的枕头。
  “我这不是被爆.炸波及了嘛,反正我们一心同体,你被骂等于我被骂。”我有点心虚地往病房门口的方向瞟了一眼,“我睡了多久?情况如何?我爸和你爸都忙着呢?我妈呢?”
  “都忙着呢,你妈被我妈拉去吃饭了。刚才那个犯人被抓到了,听我爸说,你爸差点当场把人手撕了。”
  少年演了一个心有余悸的惊恐表情,接着耸了耸肩。
  “距离爆.炸已经过去六个小时,小兰你虽然陷入昏迷,但身上只有一点擦伤,没有骨折也没有内出血,一会儿就可以出院,完全不用担心下周的比赛。”
  这倒是跟我自我观测的结果一样。
  “还有呢?”
  “还有你想要救下的人。”他指了指下方,“那位在爆.炸时用身体保护了你的警察先生,正在楼下的病房,应该还没醒。轻度脑震荡加上轻度内出血,最多两个星期就能复职。”
  说着,他从一旁的桌上拿了两个纸杯倒上水,其中一杯塞进了我手里。
  “恭喜我们的「消灭七日死亡诅咒计划」初次行动大获全胜。”
  少年向我举起纸杯。
  我也配合地与他碰杯。
  “——为我们绝美的青梅竹马情干杯!”
  似乎是拉扯到了不知道哪里的擦伤,又或许只是心理作用,我突然觉得全身都疼得厉害,但将纸杯递到嘴边的手却没有丝毫发抖。
  我咽下嘴里的水,与对面的少年一起笑弯了眉眼。
  就好像回到了旧时光。
  我是在第一次见到我未来的青梅竹马时,意识到他不是原装的。
  ……这么说有点怪,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当时我所就读的米花幼儿园,与米花市的任何角落一样,潜藏着违法犯罪的可能性。
  负责我们班的老师女儿离家出走,妻子因此精神出现问题,最终决定绑架我来替代他们的女儿。为了顺利实施绑架,老师不仅设计离间我和父母、同学,甚至还向我的午餐里下安眠药,致使我午睡时无法醒来而尿床。
  前面那点事倒是无所谓——幼儿园的小屁孩、特别是小男孩,从来只有被我骂哭的份。知道我上辈子活到了十五岁的妈妈,在看到「小兰欺负同学」的评语后,也只会提议「如果无法适应幼儿园的话、要不要提前去上小学」……但下药这点决不能容忍!尿床更不能!
  所以醒来的当时,我就打电话叫我妈带我去取了血样,然后去我爸那里报案。再然后,当天晚些时候,就把老师以涉嫌投.毒的罪名送了进去。
  这起本该归类于「绑架未遂」的案件,在我对原著的记忆中,本应由未来的名侦探工藤新一(以及他背后的老父亲)破获。但实际上,在他转学进来的时候,新老师早已到任,并以自身魅力成功让所有小孩子都忘记了犯罪的旧老师。
  然而命运的魔咒并没有完全被打破——具体来说,指那天早上,我爸还是在出门上班前,粗心大意地踩碎了我崭新的幼儿园徽章,而我妈立刻用纸帮我重新做了一个。
  因为这个自制徽章,被我骂哭过不少于五次的同班小鬼又一次好了伤疤忘了痛,带着小跟班跑来,指着我说“你的徽章不一样,你没有朋友”。
  而在我的好姐妹园子生气地想要反驳他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音色极为熟悉、但语气极为欠扁的声音——
  “那么羡慕她的徽章的话,你自己也做一个啊。啊、你该不会是不会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因为自己做不到,反而觉得自己了不起吧?”
  嗯……考虑到他是在帮我吵架,还是用阴阳怪气来形容他的语气吧。
  我也配合地换了个思路,无比诚恳地问向已经被接连几个「不会吧」怼傻的小孩:“你怎么又主动跟我说话?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
  人因为喜欢我,所以想着办法被我骂哭吧?”
  把人怼到哭着跑走之后,我才扭头去看刚才说话的人,并在彼此看清对方的脸后,同时陷入沉默。
  我知道,他脸上明晃晃写着的情绪,跟我一模一样,用文字来描述就是「我未来的青梅竹马怎么跟我记忆中不一样」。
  沉默过后,我们互相试探了三句话,最后我叫出了他在他家兄弟里的排行,他叫出了我在研究室里的编号。
  青梅竹马相认,双双喜极而泣抱头痛哭。
  ……事后才听说把老师吓得够呛。
  “对了,小兰。”苹果头少年一屁股坐在我病床边上,“刚才有人来探望你,虽然我觉得他主要是去探望楼下那位警察先生、顺道来看你一下,但他还买了花。”
  说着,他指向了窗台上的花瓶,瓶中正绽放着几枝兰花:“你要是早醒十分钟,就能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