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当然,平日有什么事,她也绝不会找大管家林山。
  “……是!”
  丫环急忙去了。
  待到贾敏洗漱好,老管家正好进院。
  “太太!”
  “坐!”
  贾敏请老管家坐下后,朝丫环们摆摆手,示意全出去,这才道:“山叔!”林如海是这位老管家看着长大的,他一直喊林山为叔,她也就跟着喊了,“我知道您忙,也就不费话了,您也知道黛玉和长安渐大,他们的身边,也当多放几个家生子,山叔您看府里谁家有合适的孩子,就多选几个上来。”
  什么?
  林山大惊亦大喜。
  林家五世列侯,家生子当然不会少。
  可是林家连着五代,总是子嗣艰难。
  到了老爷这一代更甚,老太太直到死都没见到一个孙辈,如今好不容易儿女双全了,偏主母把持内宅,又只重用她自己的陪房,以至于直到如今,林家的奴才只能在内院干粗活,根本到不了小主子身边。
  难得主母愿意让他们服侍大小姐和大少爷了,林山激动不已,“是,老奴回去就安排。”
  “您先别急。”
  贾敏很相信她的陪房,那都是母亲精挑细选的。这些年,她交代的事,他们都很好的完成了。
  可是和母亲以及两位兄长一样,曾经她也非常相信赖家。
  但就是赖家,在不知不觉中硬生生的从贾家挖走了十几、二十万的财富,他们甚至连父亲的陪葬都不放过。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贾敏也无法忽略昨天大嫂子写的那封信。
  儿女就是她和夫君的命。
  把家里弄干净点,再给孩子们多弄一层保障,总是好的。
  “江南形势复杂,”贾敏道:“我知外院伺候夫君的,山叔都查过好几遍,这内院……,山叔也帮忙查查吧!”
  “是!”
  林山老头太高兴了,“老奴一定尽快查清,让老爷、太太安心。”
  “您办事,我放心!”
  贾敏目送老头出门,这才随便喝口粥,往女儿学琴的幽园小筑去。
  其实长安还小,远不到学琴的时候,只是,他姐姐干什么,他就想干什么,难得他一个皮猴子,能在姐姐学东西的时候乖乖巧巧,她和夫君也就随他去了。
  琴音叮咚,在长满花草的园子里回响,贾敏在门口停了好一会,这才回头去忙她自己的事。
  ……
  一大早被姑父叫起往盐场去的贾琏,还不太明白姑父干公事,把自己叫着干什么。
  他好不容易到扬州,才休息一夜呢。
  “琏儿,”马车里,林如海看了看外面的行人,轻声道:“你姑母想让你看看怎么制盐。”
  啊?
  贾琏无语的很。
  他虽然对很多事都好奇,可这盐……,根本不在里面啊!
  姑母不是该让他好好逛一逛扬州城吗?
  “今天你看清楚了,回头我有事要你帮着办一办。”
  如果大嫂从古籍抄来的方法管用,那真是大功一件。
  但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盐之利太过巨大,消息一旦走漏,不要说功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身边的人,那些盐商都认识,倒是贾琏……,在外人看来,是个浪荡公子,不会太过在意。
  “是!”
  贾琏眨了一下眼睛,陪笑道:“侄儿多谢姑父爱护,这么大老远的还带侄儿看新奇。”
  “……你呀你呀!”
  林如海好像很无奈的道:“这么大了,还朝你姑母撒娇,逼的你姑母来找我,这盐……就那么好看?”
  “嘿嘿,这不是没见过吗?”
  虽然不知道姑父要他做什么,但看制盐这事,必须是他撒娇得来的。
  贾琏认准了自己的位置,笑道:“我从京城到姑父您这里走一趟,若还不知道盐是怎么做出来的,将来回去都不好跟宝玉和蓉哥儿他们吹牛了。”
  “哈哈,就知道,你是要拿回去吹牛的。”
  林如海很满意。
  这孩子看着有点浮躁,但反应着实机敏。
  “到了盐场,姑父就叫盐工教你现场制盐。”
  啊?
  看姑父笑呵呵的样,贾琏只能按下心里的诸多疑思,感谢道:“多谢姑父!回头侄儿制出了盐,先孝敬姑母。”
  “哈哈哈!我看成。”
  小子还想给他埋坑?
  真能自己制出盐,他家夫人的性子,肯定也只有高兴的份。
  林如海笑了,“多制点,将来回京给老太太他们也孝敬些。”
  贾琏:“……”
  他真要拎着一盒盐回家当礼物,背地里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叫他二傻子了。
  “唔,我先给你批个二百斤的盐引吧。”
  两百斤的盐制下来,这小子差不多就把该掌握的,全都掌握了。
  掌握了基本,再用大嫂那古籍之法,就会知道优劣。
  林如海笑眯眯的,“这么多盐,想来应该够你送礼带吹牛了。”
  两百斤的盐引是小引,谁都不会认为堂堂国公府的继承人,是过来走私这两百斤盐的。
  林如海这一会太满意了,“至于你要买的学堂祭田,等制好了盐,祭田保证也有了。”
  第46章 惊马
  京城,养心殿。
  孝穆帝勤勤恳恳的批他的折子。
  已近三月,春耕将要开始,他最近都在督促各方官员,帮助农人做好一切备耕准备。
  没有种子的可以暂赊,待到秋收,双倍还上便可。
  总之所有一切,俱要为春耕让路。
  “皇上!”
  刘公公急步进来,“刚刚收到的消息,王子腾王大人骑马去京营的路上,马惊了,摔断了腿。”
  什么?
  孝穆帝惊喜抬头。
  不过看到刘公公朝他眨眼的样,又迅速收拢了笑意,“马好好的,怎么会惊?”他好像关心的问,“查过了吗?王子腾现在如何?他的腿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回皇上的话。”
  刘公公弯腰,“就是几个小孩在路上放炮仗,也是不巧,当时王大人正好路遇一个王家人,两人说话的工夫,那炮仗不知怎的居然蹦到了马头上,当时那马就惊了,王大人的腿伤其实已经算轻的了,跟他说话的王家人,被那马踢中了脑袋,这一会还生死不知呢。”
  好好好!
  孝穆帝的眼中放着别样的光。
  京营事关京城以及周边的安全,可他这个皇帝却无法调动其分毫。
  这几年,他虽然已经在慢慢培植自己人了,可上有太上皇,下有王子腾,大动作他做不了,小动作不好做。
  他只能眼睁的看着王子腾在京营慢慢收拢人心,那真是……咬牙切齿啊!
  王家明明欠国库一大笔银子,却不思还银,反而在京营大把的撒。
  孝穆帝不能不怀疑王家另有效忠之人。
  要不然谁当官不是把银子往家里搂?
  他一个京营节度使,却把家里的银子给下面的将领……
  哼~
  孝穆帝在肚里哼一下,面上却好像甚为忧虑,“让太医去看看,京营事关重大,若王子腾的腿一时好不了,得另外选人暂代他主官之职。”
  虽然再选的人也不由他做主,可是,只有父皇那边的人争起来,他才有可趁之机。
  “是!”
  刘公公急忙退下。
  这时,皇帝高兴的已经批不了折子了,想想,朝殿上的某处拍拍手,很快一个暗卫便飘了下来。
  “去,细查王子腾惊马之事。”
  孝穆帝道:“若不是意外,有别人出手的痕迹……,帮着抹干净。”
  “是!”
  暗卫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殿中。
  孝穆帝在殿内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平复心境,重新批起折子。
  但他这边高兴了,远居长寿宫的太上皇却不高兴了。
  军马都是受过特训的,一个炮仗而已,军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惊了?
  “那匹马呢?”
  一边钓鱼,一边晒太阳的太上皇声音幽幽的,“不会死了吧?”
  这?
  回话的夏太监额上有点冒汗,“是,那马被重伤昏迷的王子胜之子王仁提剑杀了。”
  “……”
  太上皇的长眉一抖,“王家人杀的?”
  “是!”
  “当时王子腾在哪里?他知道吗?”
  “好像王大人正被几个大夫围着接骨,他手下的人拦不住王仁。”
  “……蠢材!”
  太上皇都无语了。
  不过想想王家三房就这一个独苗,他也就放下了,“罢了,先随它吧!”
  只是断腿,又不是要命。
  皇帝总不能就此剥了王子腾的官职。
  就算想找人暂代王子腾,也得过来跟他这个老子商量。
  “太上皇,鱼,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