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雁翎不知道,为促进夫妇和谐,新婚夜准备的合卺酒都有一点催情成分。二人饮下后,已将近半个时辰,正在渐渐起效。
  她闭上眼睛,一声不吭,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不多时,她的呼吸渐渐均匀,像是睡着了。
  贺庭州静默一会儿,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忽视掉锁链,只看两人的身影,也是一对恩爱的伴侣。
  可惜了。
  不过不着急,以后还会是的。
  夜渐渐深了,身侧贺庭州的呼吸也渐渐均匀。
  雁翎突然睁开眼睛,偏头看向他的睡颜。
  只见他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显然已经入睡。
  他可真是胆大自信,这样竟然也能睡着。
  雁翎手上并无兵刃,但完全可以就地取材。于是她咬紧牙关,带着手上的锁链就去绞贺庭州的脖颈。
  她知道这一击未必能成功,可她很想试一试。
  ——试他对她的容忍度,也试他的真实态度。
  人在生死关头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伴随着雁翎的动作,锁链叮当作响,倒也成功缠住了他的脖颈。
  但贺庭州反应极快,她还来不及用力绞杀,他就反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时间,锁链的声响更大,甚至连二人身下的架子床都在暧昧地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缠,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料相贴。
  “你是嫌锁链太长了吗?还是想在床上和我打一架?”贺庭州的声音低沉而暧昧,“泱泱,若是睡不着,我们可以做别的事。”
  他的脖颈里还缠着锁链,但他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鼻尖碰了碰身下人的鼻尖,他又用舌尖细细描摹她的唇瓣。
  周围尽是他的气息,身体又被他强势压制。
  雁翎气急,可惜她手脚被缚,无法动弹,唯有脑袋尚能活动。于是她抬头撞了一下他的额头,张口便去咬他。
  可两人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距离,她也堪堪只能咬到他的唇。
  疼痛袭来,贺庭州轻“嘶”了一声。但这点疼痛不仅没让他停下,反而还变相地鼓励了他。
  他没有立刻去解脖颈里的锁链,而是低头狠狠地亲了上去。
  “你,呜……”雁翎的声音支离破碎,不成腔调。
  这是一个带着血腥气息的亲吻。
  冰凉的锁链硌在二人中间。被他亲过的地方却仿佛有小火苗在燃烧,热热的,烧得雁翎四肢百骸都有点灼意。
  雁翎手上拽锁链拽得越狠,贺庭州就亲得越用力,几乎要将她融入骨血里去。
  最终,是雁翎先力竭,手上锁链叮叮当当直响,手却有些发软,使不上力。她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
  贺庭州能明显感觉到身下那不同于男子身形的柔软,目光倏然变得幽深晦涩。
  锁链响着,他脖颈里露出几道深浅不一的勒痕。在隔着床幔的烛光下,格外的诡异。
  那是雁翎方才的“杰作”。
  贺庭州仍压着她的腿,一手不紧不慢取下缠在脖子的锁链,另一只手反剪了她的双手,将其压在头顶:“泱泱,你若是想杀我,现在可不是好时机。”
  他的口吻难得的暧昧中带着些许轻佻。
  被反剪双手迫使得雁翎不得不仰起了头。
  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顿时暴露在贺庭州的视线下。柔美,脆弱。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扭断。
  雁翎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颈中流连。
  毫不掩饰。
  雁翎呼吸有些紧促,胸膛微微起伏,哑声问:“那什么时候是好时机?”
  “自然是……情到浓时。”贺庭州说着,又低头轻啄一下她的红唇,“我送你的口脂,怎么也不用?”
  那是他特意挑选的。
  雁翎偏过头,已明显感觉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
  ——昨天晚上,李夫人才特意拿了一本小册子,神神秘秘地教她。
  她知道那是什么。隔着薄薄的布料,正蓄势待发,格外危险。
  雁翎心里发慌,眼神微变,试着放软语气:“我忘了。”
  “嗯?”贺庭州轻啄了一下她的脖颈,又亲了亲她的锁骨,“忘了?你亲手做的腰带,我可是一直在用。”
  ——若非今天这么多事,她应该能注意到。
  雁翎不答,怕他继续往下,又忽然想到手腕处脚踝处柔软厚实的绸缎,试探着开口:“你别那样压着我手,我手疼。”
  ——刚才的绞杀没能成功,但让她隐约窥见了一点东西。
  这个外表平静的疯子对她没有杀意,但有别的心思,或
  是欲望。
  他对她的容忍度有些高了。
  或许真如他所说,他想娶她,和她过一辈子。
  与其硬碰硬,不如先放软身段,利用好这一点。
  “嗯?”床幔内,贺庭州低头观察她的神色,“不能这样?”
  “嗯。”雁翎抿了抿唇,有些怯怯地看着他,蝉翼般的睫羽轻轻颤动,雾蒙蒙的眸子里几许祈求,几许不安。
  ——她在示弱。
  这是她今晚第一次主动的示弱。
  贺庭州心念微动,慢慢松开了对她手的压制。
  但他仍心存警惕。
  ——虽说以她现在的能力和处境,她不足以威胁他的生命,可他也不想再被她勒一回脖子。
  是以,他虽不再反剪她的手,却也没彻底放开她。
  他又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肩头:“那这样呢?”
  雁翎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头皮一阵发麻。
  第52章
  贺庭州又亲了亲她肩头那极淡的伤疤。
  那处痊愈已久,平时内里早已不再发痒。
  但此刻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雁翎肩颈,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戴着锁链的脚微微蜷曲,发出叮当一声轻响。
  那种莫名的惊惶越来越浓,雁翎急急开口,试图打断他的动作:“我二哥他们,还活着吗?”
  这是她醒来后第三次问起这个问题。
  贺庭州动作微顿,眼神清明了几分,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锁骨。
  随后,才慢条斯理道:“我还不至于在我们新婚当日就大开杀戒。”
  听到这句话,雁翎愣怔一瞬,旋即明白过来,没大开杀戒,那就是还活着。
  她紧绷的精神顿时松懈下来,眼眶一阵发热,有泪水夺眶而出。
  活着就好,活着就还有生的机会。
  她的变化太过明显,贺庭州看在眼里,心中一阵烦躁,在她锁骨下方不轻不重咬了一下。
  雁翎吃痛,轻“嘶”一声。
  听听他慢悠悠地续上一句:“不过,明天就不一定了,你说呢?”
  说着他有些恶意地舔舐了一下刚才咬过的地方。
  疼痛伴着麻痒蔓延开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很快席卷全身。
  雁翎抿唇,几乎是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她抬起头,凑过去主动亲吻他的下巴,又亲了亲他的嘴唇,然后定定地看着他。
  这是一种无声的邀约。
  贺庭州凝视她数息,忽然低头回吻。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欲望,亲吻沿着她的唇一点点往下。
  雁翎手上锁链晃动,试着去抱他的脖子。
  这一次,却不是为了绞杀,而是一种迎合。
  她这般乖顺,甚至还有些主动,然而贺庭州并不觉得有多畅快,反而心头烦闷更重,动作也少了几分试探,多了一些直接。
  “刺啦”一声,单薄的贴身衣物被撕破。
  少了一层衣裳的保护,雁翎陡然一惊,悄悄攥了攥手心,但她什么都没有做。
  两人很快不着寸缕,肌肤相贴。
  雁翎能感觉到他的箭在弦上,到了这个时候,她虽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仍不免心生怯意,睫羽轻颤,身子也跟着微微发抖。
  “泱泱?”贺庭州的声音有些怪异,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雁翎轻“啊?”了一声。
  随后,便有疼痛袭来。
  雁翎低呼一声,手足无意识地乱动,锁链叮叮当当直响。
  贺庭州直接低下头,用唇舌堵住了她的唇,让她只能发出呜呜咽咽、不成腔调的声音。
  两人此前并无这方面经验。
  小册子和实际到底不太一样,但有些注意事项,贺庭州还清楚记得。
  顾惜她初次不易,贺庭州咬紧牙关,明明自己也疼得厉害,却仍强忍着,直到感觉双方都已适应才继续。
  烛光摇曳,锁链叮叮当当声响不绝于耳,架子床也吱呀吱呀地摇晃。
  月亮躲到了云朵后面,偶尔有一两只不知名的虫子在不知疲倦地鸣叫。
  可能是因为喝了合卺酒的缘故,雁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楚。虽也有些不适,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
  她绷直了脚背,揽着他脖颈的手不自觉用力。
  与之相对应的是,贺庭州的动作也骤然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