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太子爷却被她的话钓的唇角上扬,拿着和他气质完全不搭的粉嫩浴巾进了她的房间。
  浴室刚被使用过,氤氲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去,脏衣篮里扔着衣服,一件蕾丝边的小衣服挂在篮子边缘,摇摇欲坠。
  晏深的视线在停留0.01秒后平移走,开始脱衣服,马甲扔过去,短袖扔过去,裤子扔过去。
  这下盖住了吧?
  他从镜子里看了眼,呼出一口气。
  正要把仅剩的内裤脱掉,浴室门嘭的被推开。
  四目再次相对。
  一个不解。
  一个在半秒后捂住眼睛:“对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要偷看你,我我就是进来把脏衣服拿走的。”
  说完抱起脏衣篮就跑。
  晏深清楚看到她的脖子都红了,一点也没有被看光了的羞涩,太子爷还有心情提醒某人:“关门。”
  某人都快跑到门口了,闻言又倒退着回来,摸索着找到门把手,用力带上门,然后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去阳台。
  “沈鱼啊沈鱼,你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吗,怎么就忘记浴室里有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怎么就不知道敲门。”
  沈鱼敲着自己的脑壳,惩罚是一方面,主要是想把脑海里那副好身材敲走。
  死脑子,不要记不该记的。
  被太子爷知道你敢记住他的裸体,能把你天灵盖掀了。
  自我威胁一番,脑子里的画面终于模糊了。
  沈鱼深吸一口气,开始洗衣服。
  先把晏深的衣服拿出来。
  裤子,马甲,短袖,内衣……
  沈鱼看到自己的内衣被压在晏深的衣服下面,刚刚褪下去的红温再次烧起来。
  “沈鱼。”太子爷的声音传来:“帮我拿下衣服,在玄关柜上。”
  “来了。”沈鱼用力搓了下脸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把晏深的衣服留在脏衣篮,才跑去给他送衣服。
  这次她长记性了,先敲门,得了允许,她也不敢进去,只是把门推开一条缝,把衣服袋子塞进去。
  “深哥,衣服放门口了。”
  不管晏深听没听见,她关上门跑开。
  没多会,晏深一身清爽的出来,还是一身蓝。
  他酷爱蓝色,青金蓝,琉璃蓝,宝石蓝,星蓝,湖蓝,天蓝,沈鱼要不是认识他,都不知道蓝色有这么多种。
  偏偏每一种蓝,他都能驾驭。
  这人,方方面面都得上帝偏爱。
  沈鱼的脸还是有点红,不太敢直视他。
  晏深眉梢微挑:“被看的是我吧。”
  沈鱼真想堵住他的嘴。
  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她实在不想接这话,顾左右而言他:“我要去医院看我小舅舅,你要一起吗?”
  晏深:“一起吧。”
  “那快走吧。”沈鱼早就准备妥当,提着包就走。
  再待在不小心看光了太子爷的案发现场,她脑子就要打马赛克了。
  第57章 扯太子爷大旗
  医院。
  晏深转了一圈没找到停车位,让沈鱼先下车,他慢慢找,沈鱼就一个人先去了病房。
  江则序已经完全退烧,脸色好了一些,看见她就笑:“没去上班?”
  “请假了。”沈鱼看到他在医院就难受,闷闷地:“你感觉怎么样了?”
  江则序:“没事了,曹秘书大惊小怪,吓到你了吧?”
  他昨晚醒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听秘书说她哭的很厉害。
  沈鱼点头:“我吓的做了一晚上噩梦,梦到小舅舅积劳成疾,英年早逝,我也活不下去,跳楼自杀了。”
  江则序眼皮一跳。
  沈鱼已经坐下,握住他的手,紧紧的,央求:“小舅舅,你答应我,千万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好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活不下去。”
  她没有安全感,江则序一直知道,她把他当成最亲最亲的人,她害怕他离开。
  这么害怕孤独,还要戒断他。
  江则序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小时候很好哄,一件沈悦没有的漂亮衣服,一条沈悦没有的漂亮项链就能开心。现在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哄你。”
  沈鱼告诉他怎么哄自己:“你健健康康的不生病,开开心心的活到一百岁。”
  江则序笑问:“为什么一定是一百岁?”
  因为上辈子你活的太短了,这辈子,一定会长命百岁。
  “因为我想让你活到一百岁,小舅舅,你答应我。”沈鱼执着的要他答应。
  江则序对她有求必应:“好,我答应你,一定活到一百岁。”
  沈鱼终于笑了,她勾住他的小拇指:“拉钩盖章。”
  江则序配合的竖起拇指。
  沈鱼把自己的拇指盖过去。
  像是得到了十足的保证,她笑的很开心。
  江则序看着她的笑脸,心想罢了,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管她离自己多远,他总归会一直护着她。
  两人的手还没分开,沈遂来了,一看到沈鱼拉着江则序的手,他就拿眼睛狠狠剜她。
  沈鱼不在意的起身:“你们聊。”
  她正好去问问医生江则序的身体情况。
  “你怎么来了?”江则序招呼他坐。
  沈遂坐下,开口就一股醋劲:“你是我亲舅舅,你生病我不能来探望?怎么,只能外人才能来看你吗?”
  江则序:……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沈遂:“你多大了,这种醋还要吃多久?”
  沈遂:“能吃一辈子。”
  他委屈:“明明我才是你亲外甥,结果你对沈鱼比对我还好。”
  他不喜欢沈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
  江则序实在懒得安抚他脆弱的小心脏:“你要来说这个的,可以走了,我头疼,哄不了你。”
  “你看看,对我就只有三两句话的耐心,对沈鱼就能陪她玩拉钩的幼稚游戏,还说自己不偏心,你趁着在医院看看心脏,看还在不在你身上,是不是都偏沈鱼身上去了。”沈遂说话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江则序气笑了,骂他:“滚,没良心的东西,我管你管的少吗。”
  “滚就滚,我就不该来。”沈遂一甩手走了。
  少爷脾气很大,江则序按了按抽跳的太阳穴。
  他就比外甥大三岁,从小给他当爹,心累。
  *
  沈鱼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心头轻快了不少。
  医生说江则序的身体没什么毛病,这次就是累的,年轻人恢复的快,不会因此就留病根。
  这样看只要他以后劳逸结合,心情愉悦,就不会抑郁寡欢,积劳成疾。
  沈鱼迈着轻松的步子回病房,半路被沈遂拦截。
  “我有话跟你说。”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沈遂强行把她拉到楼梯间。
  “沈鱼,你知道小舅是怎么累病的吗?”沈遂眼神阴沉沉的看着她。
  沈鱼不惧他的视线:“知道。”
  “知道你还有脸来。”沈遂见她没有半分内疚,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就是个害人精,自打小舅被你缠上,名声名声不落好,身体身体也累病了,你到底还要把他害成什么样。”
  他的指责,都是事实。
  沈鱼认:“是,我一直在拖累小舅舅,所以我跟你们断亲了,我不跟你争爸爸了,也不跟沈悦争妈妈了。我一个人租房子住,没有要小舅舅的房子。我找了工作,自己赚钱养自己,没有花小舅舅的钱,我断奶了。你呢?沈遂,你在指责别人的时候,没有反思过自己吗?”
  “我怎么了?”沈遂没觉自己哪里有错。
  沈鱼嗤笑:“你大学毕业就进公司,这些年没有小舅舅扶着你,你屁股底下的位置能坐稳吗?”
  沈遂:“我怎么坐不……”
  一个稳字,愣是没脸说出口。
  “沈遂,我恨爸爸偏心,恨妈妈偏心,恨沈悦虚伪,唯独不恨你,站在你的角度,我能理解你对我的厌恶,我不仅流着一半你厌恶之人的血,还抢了你小舅的疼爱,你讨厌我,无可厚非。”沈鱼两辈子,第一次跟他推心置腹。
  沈遂哼声,正要说算她有自知之明,又听她接着说:“但我看不起你。”
  沈遂的脸又拉下来。
  沈鱼走近他,字字珠玑:“你二十八了,小舅舅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在董事会上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你呢,没有小舅舅给你牵桥搭线,铺人脉,搭人情,你靠自己的本事,谈过一笔大合同吗?”
  “如果我们两个都是吸血鬼,那你吸的血,是我的百倍千倍。”
  “你不仅吸你小舅的血,还吸你外公外婆的血,他们为了你,明明对沈建山有怨言,也从没发作过,两家还像以前来往,他们还认这个女婿,为的谁你心里没数?”
  “你讨厌我,厌恶我,可你应该庆幸我是个女儿,如果我是儿子,亲爸亲妈都在,你说沈建山会偏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