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何奕宁认真地说:“跑操时总是掉队,你每晚都去操场上跑步,后来没再掉过一次队。”
  “你的字很好看,遒劲有力,笔走龙蛇。”
  “你笑起来很好看,每次你和张采文有说有笑时,我都会羡慕张采文。”
  “你的手很好看,转笔的时候更是。”
  “池雨。”他认真地念出这两个字,“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完整的你,完整的池雨。”
  池雨呼吸轻窒,何奕宁真诚的视线仿佛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何奕宁:“有,有很多。”
  池雨:“没有。”
  何奕宁固执地说:“我喜欢你。”
  池雨撇开眼,“我讨厌你。”
  何奕宁伸手捧住他的脸,温热的气息交缠之时,池雨推开他,“这是病,我们得治。”出于少得可怜的愧疚心,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害何奕宁了。
  何奕宁意犹未尽,又缠了过来,“可我感觉你很享受。”
  池雨沉默,迎住他的吻,被动陷入了一场精神的抚慰,脱离出来后,他额上浮着密密的汗滴,还在纠结之前的话题,“何奕宁,两个男的亲在一起是不正常的事。”
  何奕宁按回他的头,吻了上去,把他不怎么悦耳的话堵进了嗓子里。
  池雨一呼一吸都被何奕宁控制住了,重新沉溺于接吻给感官所带来的欣悦中。
  扶在他的掌心游蛇般潜入布料中,茧摩在细腻的皮肤上。
  摩擦出了火,顺着血管往下,集中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那只手滚烫至极,温热得燃烧起了血管里的液体,游蛇向下。
  血液集中之处倏地被掌控住。
  “唔……”池雨皱着眉去推开。
  “别碰我!”
  扶着他脸的手松开,一把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何奕宁呼吸有些急促,单手握着他的手腕桎梏在沙发背上,顾着他的伤动作轻了不少,让他靠在了沙发上后轻轻舔着他的嘴角,声音隐忍,“别乱动。”
  池雨看向他同样不可言说的部位,沉默了,乖巧地任其宰割。
  上上下下,血色尽涌。
  何奕宁亲吻他嘴角的动作微停,道:“颜色真好看。”
  池雨仰着头不去看刺激他神经的画面。
  何奕宁接着说:“到挺符合你的样子,秀气。”
  池雨闷着吐出一句骂人的话,“放屁。”
  等结束时,聚在他下颌的汗滴砸了下来。
  汗如珍珠般落在牛仔裤上,蓝色的布料留下了被汗浸湿的深色圆形。
  他缓了缓,状作无意地扫过见何奕宁还没熄灭的火,眼睫掀了掀,热心地说:“我帮你。”
  何奕宁用纸擦着手,还未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池雨的手就伸了过来,精准触碰到目标。
  何奕宁额角青筋直跳,他拉住池雨的手腕,“不用。”
  池雨伤还没好。
  一旦开始,他担心自己止不住火。
  池雨抽出手,倾身过来,双手环住何奕宁的脖颈,主动献吻。
  他的眼镜不知何时被摘了下去,模糊视线为他眸子蒙上了一层迷人的光。
  何奕宁被他的主动蛊惑住,接受着他的吻。
  忽然,何奕宁深喘了一下,轻轻推开池雨,低头,眼皮猛烈地一跳。
  不安分的池雨捧着他,不算大的手捏住了,一脸仿佛在干什么正经事的表情看着他,语气有着不掩的嫉妒。
  “你倒挺大。”
  第82章
  面前的场景实在刺激, 何奕宁忍住了扑倒面前人的冲动,别开脸,咬着右手虎口把声音闷在了喉中。
  池雨认真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 他眼神清明得像在看文献,一眨不眨。感受着何奕宁身躯随着自己的动作变化, 意外从中体会到了掌控何奕宁的快感,便更认真了。
  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发出响声, 铃声响完又接着响。
  正在紧要关头, 池雨松了手,对何奕宁说:“你自己来吧。”抽了几张纸擦了手, 果断拿起手机和眼镜走向阳台, 贴心地给何奕宁留了空间。
  如果是奶奶打来的电话,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错过了电话可能会很严重。
  何奕宁:“……”
  他理解,但他真的很无奈。
  “周欣怡, 怎么那么晚打电话给我?”池雨单手戴上眼镜, 声音微哑,咳了一声清嗓子,“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麻烦,是今天早上八点截止要交一个文件, 有一些东西我没怎么学过,刚好是你的专业。没打扰你休息吧?实在太急了,你没回我消息, 我就打电话过来,抱歉。”周欣怡的声音带着回音,她应该是在厕所打的电话。
  池雨说:“没事,你把需要确认的内容发给我, 我找到后发给你。”
  周欣怡感激地道了好几次谢,“你嗓子有点哑,生病了?”
  可能是亲多了。
  池雨赧然地道:“没生病,我挂电话了。”
  他看了周欣怡的问题,找了电子版的课本截图发了出去,还帮忙找了几份有关的文献。
  “是奶奶找你吗?”阳台门被推开,何奕宁关心地问。
  池雨回头看了他一眼,发图片时不小心多点了几张,“周欣怡找我有事。”
  “那么晚还找你?”何奕宁疑惑道。
  “嗯,她问我专业上的一些问题。”池雨上上下下扫了眼他,“你解决了?”
  何奕宁:“……嗯。”
  还算有点良心。
  “时间太长了,是不是有点问题?”池雨想起自己在那反反复复撸了那么久,手都磨得有点疼了,掌心现在都还泛着红。
  何奕宁:“……”
  他多想了。
  他就不该奢求池雨嘴里能说出什么好东西。
  他揽在池雨肩上,半拥着他进入屋内,“快点洗漱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池雨跟着他进了屋,洗漱完出来,等在门口的何奕宁拉着他进了客房,检查了他脸侧的淤青,消了许多,“有时候用红线外的方法解决问题,可能会伤害到自己。”
  怎么又开始说教了。
  池雨说:“你不是说你不想当我爸吗。”
  何奕宁爱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很多时候解决问题就行,不一定要解决人。”
  池雨抓住他摸自己头的手的腕部,将他的手扯了下来,“有的人不解决的话,他会一直制造问题。杀人犯服刑后出了狱会继续杀人,永绝后患的办法就是对杀人犯处以死刑。”
  何奕宁怔了怔。
  “不是所有问题都能解决的,但把制造问题的人解决了,问题也随之消散。”池雨举起他的手轻轻抚过指尖的茧——这就是每次让他身子颤栗的罪魁祸首。
  何奕宁手指弯曲将他不安分的手握在了掌心里,拇指摩挲过其手背上的皮肤,“这是法治社会,你怎么可能完全地解决人?”
  池雨掀开眼皮。
  何奕宁说:“如果不能解决人,你不担心对方来解决你么?如果对方是个无所畏惧的人,直接越过红线,用极端的方式报复你呢?”
  池雨:“……”
  何奕宁抬起他的手,往手背上落下一吻,“你不担心,但我担心,奶奶也会担心。”
  他说这句话时眸子柔和,极具攻击性的容貌浮着一层柔和的光,与他肤色相称的白色短袖没有一点脏污,白得发亮。
  池雨抽出自己的手,“你快回去睡觉了。”
  何奕宁看着他,认真地问:“你高中赶我走是为了解决什么?”
  池雨咬了下唇。
  何奕宁:“池雨,我喜欢你。”
  池雨扭开脑袋。
  何奕宁小心翼翼地说:“如果不解决问题的话,那你以后是不是会解决我?”
  池雨转回头来,盯着他的脸,“谁要解决你了?”
  话落,他想起自己干过的事,沉默了。
  扎在心里的刺早在不知不觉中被高温融化,融在了血肉里,顺着血管流向五脏六腑,滋养着他的心气。
  他曾经就觉得自己是冰渣,何奕宁就像太阳,不留余力地将藏在犄角旮旯的他融成了水。
  事实也的确如此。
  何奕宁说:“池雨,别讨厌我了。”
  池雨:“这个另说。”
  “为什么?”
  “我讨厌你优秀。你要因为我讨厌你优秀就做个废物么?”池雨朝门口抬了抬下巴,“你再不去睡天要亮了。”
  何奕宁站了起来,微微俯身看了看他。
  “还不困吗?”池雨扬起下巴看他。
  何奕宁眸子闪过微弱的无奈。
  池雨动容,朝他抬手,“你过来。”
  何奕宁弯下腰,池雨搂过他的后颈,往他唇上轻轻一点,“晚安。”
  何奕宁稍惊,唇瓣才碰时又触发了他的某个按钮,垂着眸要吻上来,池雨推开他,“该睡觉了。”
  他只好离开客房,在走出去的路上,池雨的声音轻飘飘地追了过来,“人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健康的,偶尔生个病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