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小说里的美艳婆婆 第2节
  大家也就当个乐子听听,一笑置之,很快转到别的话题。
  何宗钦注意到今天的梁淮序兴致不太高,过去搭话,“老梁,南恒那块地你们真准备拿下了?”
  梁淮序:“有这个打算,但董事那边还没开会。”
  其他人捧场,“话是这么说,但长亭的董事们还不都是听你的。”
  梁淮序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脑子里在想昨晚出差回来时,家里阿姨说有个姓庄的女士来找过他。
  他认识的姓庄的女士只有他前妻庄芙瑶。
  他好几次想发条信息去问,但她没联系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大事。他再去问一下,难免招她烦。心中的滞闷感无法排解,他顾及有孕妇在,起身,“我去外面抽支烟。”
  -
  聊完有孩子的话题后,秦正林的话明显少了很多。
  秦正林是她爷爷生前战友的孙子,季女士特意嘱咐说别让人难堪。
  所以这顿饭吃了多久,她就憋了多久,吃完饭起身,她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到现在两人连微信都没加,应该是黄了的意思,她也算是在不搞砸关系的情况下完成了任务。
  秦正林:“我送你吧。”
  庄芙瑶:“不用,我开了车。”
  秦正林:“那好。”
  这话说完,又陷入了沉默,庄芙瑶暗暗加快步伐的时候,只想早点走。
  可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戏剧化,她转了个弯,就撞见了梁淮序——她十六年前的老公现在的前夫哥。
  这人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气质却大不相同。年轻时候的梁淮序长的很清秀,天生冷白皮,情绪就写在脸上,她很喜欢在他锁骨处印下她的标记,或者干点别的,把他逗脸红。
  而现在的梁淮序,一身行政衫站在那,看似温和,却有一丝寡淡的疏冷,旁人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
  隔了十六年的光阴,硬生生让庄芙瑶生出几分无措。她还没想好说什么,身旁的秦正林就凑了过去,语气热情,“梁总,好久不见。”
  秦正林跟梁淮序并不熟,虽然两人都在江大任职,但梁淮序在校外另有身份,是声望很高的业内名人,商界大佬。他并非谄媚的人,以前遇见了最多点个头。今天这样,纯粹是想在庄芙瑶面前炫耀下他的人脉关系。
  他怕对方不记得自己,提示道,“咱们还一起参加过援藏项目,那时候我是您的组员。”
  梁淮序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视线不着痕迹地从庄芙瑶身上移开,客套回话,“有印象,秦教授对吗?”
  第2章 水渍先生今天不会有心情吃了
  相亲时被前夫哥撞见是什么样的感受?
  庄芙瑶站在旁边,尴尬的要死,想起了这段时间脑子里多出的一段记忆。
  这是一本言情小说,男主叫梁朝洛,几岁的时候就父母双亡,跟着小叔一家生活。作为梁家独孙的他,从小被寄予厚望,没有一刻敢懈怠。
  人生唯一做过的越轨事就是跟普通家庭出身的女主偷偷领证。
  得不到长辈认可的婚姻,他们过的很艰难。全文的很大篇幅都在写小白花女主反抗恶毒婆婆的压迫,一直到大结局,公公梁淮序去世,男主掌握家中话语权,两人才修成正果。
  而作为全文的反派,恶毒婆婆下场也相当凄惨,众叛亲离,孤独而终。
  …….庄芙瑶后知后觉自己就是小说里的这个恶毒婆婆、梁朝洛名义上的妈。
  梁朝洛的真实身世是梁淮序的大哥跟一个刚成年的学生生的小孩。他出生的时候,亲妈就难产死了,六岁的时候他爸在外面乱搞死在了国外,梁老先生觉得真是家门不幸,非常担心梁朝洛的心理问题。
  全家人坐一起商讨,决定把梁朝洛过继给她和梁淮序。
  小说写她在一次意外流产后,脾气大变,跟梁淮序三天两头吵架,最后实在过不下去了,就选择了离婚。离婚后她精神世界过于贫乏,便将注意力放在攀比小一辈的婚姻上,其他豪门太太的儿媳越出色,她就对女主越狠。
  作到最后,家破了,儿子跟她离了心,一直默默支持她的前夫哥也不到五十岁就死了。
  虽然这些事她现在还没经历,但一想到这是她和梁淮序在书里原定的结局,这段剧情就像一根针,扎进她的脑海里,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痛。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梁淮序,趁着这两人还在寒暄,庄芙瑶迅速溜走了。
  …….
  梁淮序跟秦正林聊了几句,就回包厢了。
  原本就兴致不高,抽支烟回来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何宗钦也没留他吃饭了。
  回到家,梁淮序拿了本商业杂志在看,却一直没翻页。
  晚餐已经做好一个小时了,凉了又热。先生还没用餐,主厨和家里的阿姨也不敢离开主楼。
  再等了一会儿,袁阿姨过去问,“先生要不先吃晚饭?”
  梁淮序回过神来,看了眼在等他的几人,语气温和,“你们先去忙吧,半小时后再来收拾。”
  出去的时候,有个心大的不小心撞到了花瓶,漏了几滴水下来。
  袁阿姨脸色瞬变。
  先生待人温和,给帮佣的待遇都很好,从不苛责他们。
  算的上是非常好相处的主家了。
  但先生会在一件事上有极高的要求:不允许除洗手间和厨房外的地方有水渍,一点一滴都不能看到。
  她来这家干了五年,唯一一次看见先生发脾气就是在去年,有个新来的打扫卫生的时候弄了一地水渍。
  她深吸一口气,想过去擦掉,梁淮序拦住她。
  下一秒,她看见先生朝水渍走近,半蹲下来,细致地用纸巾将水渍擦干净,没像上次那样发脾气,莫名给人一种特别寂寥的感觉。
  心底的疑惑变成了惊讶。
  半小时后,她过来收拾厨房,餐桌上的菜依旧没动,先生已经上楼了。
  袁阿姨一时拿不定主意,给远在英国出差的曹管家打了通电话。
  曹管家平淡的语气含着一丝愠怒,“应聘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怎么这点事都记不住?跟那个人说一声,让他明天别来了。”
  自从前几年太太在家里踩了水摔倒小产,先生就对家里的水渍特别敏感。这种敏感在跟太太离婚后更加严重,在心理学里,这叫应激性创伤障碍。
  袁阿姨她们都是近几年才来梁家的,没见过太太也不知道这些事。
  曹管家:“菜也可以倒了,先生今天不会有心情吃了。”
  ……
  别墅三楼是梁淮序的私人空间,有单独的指纹锁。
  连儿子梁朝洛也不能不经允许进入。
  洗漱完,梁淮序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到一半就开始想事情。
  等定点休息的闹钟响起时,手中的水已经彻底凉了。
  他就着这半杯凉水,把褪黑素吃了。
  两个小时后,他认命地睁开吃了褪黑素也依旧清明的眼睛,找出有段时间没吃的安眠药,倒了粒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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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大学城的一家酒吧里,庄芙瑶正在那回忆青春。
  昔日摇滚乐火遍街头的场面已经不复存在,这里换了一批新的人在弹唱民谣。
  庄芙瑶酒量好,喝了两杯,才有些微醺的感觉,她目光时不时往吧台上扫。
  那里坐着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圆脸杏眼偏可爱的长相。
  这让她想起大学时候最好的朋友程贝贝。她穿过来后给程贝贝发过信息,但程贝贝没回,状态也显示不在线。
  她问季女士,季女士也不太清楚。
  实在是太担心,她就派人去程贝贝的家乡打听了,现在还没给回复。
  思绪发散间,她看见那个女生去上厕所了,附近一个纹身男鬼鬼祟祟地跟了过去……
  庄芙瑶警铃作响,走过去挤在纹身男的前面,挽住女生的胳膊,“宝贝,你今天怎么也有空过来喝酒了?”
  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挽住,舒润吓了一跳,正要挣扎,听见对方凑在她耳边说了声,“后边有人跟着你。”
  预判了她的动作,庄芙瑶说,“别回头!”
  舒润心跳加速,提心吊胆了一路。
  纹身男找不到机会,无趣地走开了。
  上完厕所回来,舒润松了口气,“谢谢你,我请你喝酒吧。”
  庄芙瑶刚想说不用,下一秒看见女生毫无防备地准备拿起刚刚没喝完的酒喝。她赶紧将那杯酒拦住,“你一个人来喝酒的话,上完厕所没喝完的酒就别继续喝了。”
  舒润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过了一会儿放射弧极长地问,“为什么?”
  “…….”
  庄芙瑶酝酿了一下,“你上厕所的时候,没人帮你盯着酒,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里边做什么手脚。社会上什么样的人都有……”
  说到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啰嗦了,“总之,以后还是尽量不要一个人来喝酒。”
  舒润脸蛋被酒精熏红了,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感觉到对方的善意,她乖巧地点点头,“我也不是一个人,我朋友待会就过来了。”
  “嗯。”
  庄芙瑶准备坐到她朋友过来再走,但没想到这姑娘酒量太差了,喝了一点就开始说醉话,抱着她哭。
  宋晴接到消息匆匆赶过来,找了一圈,最后在一个美女的怀里找到了舒润,她将人捞过来,准备送回家。
  舒润不肯走,“我不回去,我要跟在这里一醉方休!”
  宋晴:“…….”
  宋晴试了下但没搬动她,干脆放弃了,坐在旁边给自己点了杯酒,跟旁边的美女碰了一杯,“不好意思,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太好,酒品也不太好,刚刚打扰到你了。”
  “没事。”庄芙瑶本来也想借酒消愁,这会儿有人一起,又点了杯烈酒,喝到最后,也有些上头了,“你刚刚说她心情不好,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舒润一边掉眼泪一边说,“我跟我男朋友谈了四年了,他之前说毕业我们就结婚,但现在都毕业好几个月了,一提到他家里就吞吞吐吐,我们双方家庭背景差距太大,他家里好像不太喜欢我……”
  舒润迷迷糊糊地吐槽。
  庄芙瑶听了很气愤,酒精上头把男方家里骂了顿,“他们这是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