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遇事不决,主动出击速战速决。
  在听到林业白跟宁盈盈去游湖了后,闻昭当即决定,去恭亲王府约了赵东来出来,也去游湖。
  可惜,同在下面的敖烨就没有这个悟性。
  来到现场的东华帝君这才明白,启明星君不是找自己对峙的,从未想过,这辈子英明神武,居然有天轮到来替人捉奸的地步!
  “你既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何必替我瞒着。”赵东来跟老朋友短暂地当了几秒钟朋友。
  那头的林业白跟两个姑娘谈天说地,不亦乐乎,赵东来敏锐感受到了启明兄深深的怨气。呵呵,为情所困的俗人罢了。
  下一秒,闻昭勾搭上了他肩膀,微微弯眉,对上了赵东来震惊的眼,亲热带笑起来:“怀民兄,你看这湖多美啊~”
  “……”赵东来非常不适,已准备抽刀砍他。却被闻昭动作更快一步,过腰探去摁住了他手侧欲拔的刀,冷声:“天呐,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个为敖烨守身如玉的好男人。”
  远远看去,很像搂腰抱。
  那头的林业白早就见着了他俩,如此一出,当即嘴角抽搐,暴躁地一把扯了头顶桃花。
  “顾二哥哥,你怎么了?”宁盈盈眨眼睛。被柳儿姑娘附耳解释说:“他看你上次吃花很香,所以他也想尝尝味儿。”
  “我也要,柳儿姐姐!帮帮我,我够不到。”原地可劲蹦哒要跳去摘桃花。
  林业白:“……”跟傻子当朋友真的很辛苦。
  “哪儿比得过你王启明。”赵东来表情复杂。
  “……!!”启明星君受伤了,因为——他非常非常讨厌这个名字!就跟东华帝君不喜欢别人叫自己赵东来有异曲同工之妙。
  仔细想想,王启明,听起来多么乡土,多么路人,多么没文化……他死也不能接受!王老爷子的审美罢了。
  “为什么当初不听我的话叫王富贵呢?”赵东来显然更熟练这些矫情伎俩,他替闻昭掸了掸衣领,恰到好处的分寸与做作。
  林业白那头已经快把半颗树薅秃了。
  同时姓赵的被忍无可忍的一脚给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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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业白终于等到了他单刀直入的老男人。
  他刚准备开口,闻昭已经丝滑一条龙,道:“书看了吗?功课温习了吗?今天的刀枪棍棒练了吗?还有昨个晚上躺过的床被你又叠了吗?”
  太神奇了,如果闻昭不提起,白天在人前的林业白真的会忘记,自己跟他其实是夜里的情人。天黑了床榻缠绵,第二天起来双双失忆,对夜里的事闭口不提。
  昨夜依旧疯癫纵欲。
  不晓得是小麻雀蹲牛背,还是老牛吃嫩草。
  顾怀民已蹒跚着腿过了来,带着调侃,说:“顾二殿下,以下犯上,很容易翻船。”
  闻昭想起昨晚,闭眼,下意识松了松脖子。
  林业白默认了,吧唧着嘴,像是在回味义父的味道,其实是他这根嫩黄瓜刷绿漆,装老卖骚罢了。
  他看去闻昭,不经意间脖子上流露出来的红痕,不巧,都是塌上跟他重回年轻的吻迹。闻昭注意到了,当面剐了他一眼,不加掩饰地无语啧怪,但林业白懂这个意思,其实是埋怨和包容。
  五人凑到一块,于是装腔作势同行游湖,气氛诡异,像两个老哥们带了三个小娃娃,最后林业白变成了最多余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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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回家饭后,林业白乖顺洗碗,搞定了,见老义父一身单薄依在正厅堂前,叠着手,姿态慵懒又散漫,随意又松弛,他吩咐:
  “给义父接盆洗脚水。”
  林业白一惊,当即背脊发凉。
  他不是怕闻昭,哦不承认了,就是怕。
  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像是上课打瞌睡被夫子点名那种感觉。在这个家里,闻昭才是真正的家主,不得不说,林业白还只是个被养的娃。
  父母之仇先不提,林业白而今所拥有的一切基础,都攀附于闻昭,怕他,很正常。
  闻昭,老义父,就像一道吃惯了的好菜,很可口,很家常,用林业白的话来说他就是西红柿炒鸡蛋,弃之可惜,食之……有味,但是没什么好新鲜的。
  义父这个称谓,天生地带着一种约束。
  林业白承认好了,自己其实就连亲他的时候,都下意识地想踮脚,因为闻将军给他的感觉是得努力去够才能碰到的人。
  每次亲过,他擦了擦嘴,说有点进步。
  ……连、脸、红、都、没、有。
  尤其,目前的小年轻各方面都不值一提,身份,年纪,地位,乃至扳手腕,林业白都不如他,偶尔觉得自己对他的价值,就是床上那点便利,这太让小伙子自闭了。
  “听到没有?”闻昭皱了皱眉。
  “我……”林业白想凶他,对上了他的气势,然后点了点头,赔笑道:“好嘞马上就去。”
  紧接着,替老义父洗脚的过程里都心不在焉,偷偷瞟他,正在检查自己的功课。
  手边一盏暖灯,闻昭散了头发,垂在泛着红点的锁骨前,衬得人跟玉似的干净温润,但他却并不是文弱的人。偶尔打个哈欠,懒洋洋的呼吸,像极了塌上深陷的样子。
  闻昭是武将,按理说他其实不是很博学。
  但对上自己,他哪怕是自己不懂,第二日也会问过了国子监的祭酒再回来教自己。
  林业白在日复一日的细腻里,爱惨了他。
  说恨,确实都显得忘恩负义。
  “义父,我有优点吗?”林业白舀起水淋他的脚,说:“我觉得自己好下贱,住你家的吃你的用你的还睡你的……笑死了,怎么会就,过上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日子。”
  “有,你太有良心了。”闻昭头也不抬,继续看他的功课,还指出你写错了一个字,最后在人替他擦脚的动作里品出了暴躁。
  这才抬眼看去,说道:“你以为,你会逼我杀了顾怀民,结果你没有。所以我说你太有良心了。”
  “……”林业白动作一顿,脸色难看。
  然后扯动嘴皮子冷声道:“我也以为,你把我当个圈养家中的童养夫呢。”
  “每次不都是你先要我的吗?”闻昭看他,波澜不惊的态度,毫无下限的脸皮。
  但眼底略过笑意,很淡很淡。
  就是这种该死的,永远不害羞的嘴脸!
  林业白快恨死了。
  他猛地把手里擦脚帕砸了盆里,闷声道:“问题是不然我俩还有什么话题?呵呵,读书,功课,刀枪棍棒……只有在塌上,你才会跟我说点别的中听的有趣的。”
  “……”闻昭突然没话了。林业白抬眼看去,他用书捂了自己的脸笑得无声,肩膀颤抖,看起来很乐很乐,是老男人难得的开怀。
  林业白也绷了笑,然后嗯额半天憋不出半个字来,最后说“我去倒你的洗脚水。”端起盆就逃似地跑了。
  夜里闻昭正准备吹灯,咯吱一响,门开了,林业白带着腼腆和勇气走进来,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闻将军点的小馆。
  月老庙后,他们彻底打破了界限,经常亲,家里也睡过几次,不多,快四个月时间里,一只手掌就能数得清次数。
  第一次还是闻昭醉了酒,撩人小伙子反被压,亲着亲着就被吃干抹净了,当晚塌上深陷,腰被掐红,舌尖都在颤抖,翻来覆去嗓子都哼哑了,次日睡到日上三竿。
  再醒过来,连着好几天都不敢见人,又气又羞,甚至也没跟林业白说过半句话。
  林业白看过去,老义父正在给虎口擦油,显然他手上功夫很好,练得勤,容易干,所以得用这种绿色的带着清香的润肤油。
  “我来替你擦吧。”林业白心安理得进了来。坐上了他的塌,理所应当接过了他的手,再从容自若地搓揉涂抹上了义父的手。
  闻昭这种时候又很佩服他,青天白日里小心翼翼,一入夜就开始肆意妄为起来,只敢在塌上咬耳朵时,悄悄喊自己明卿。
  “还说我把你当童养夫,每次跑我屋里来啃我几下就开始发疯,我还以为你把我当个白吃白嫖的妓呢。”闻昭说这话带着怨气,很深很深那种。
  让林业白的激动当即如同冷水浇火。
  同时他嘿嘿两声,觉得尴尬。
  他还死不承认,次次白天逗高兴了,夜里一定准时来爬义父的床,无一例外。
  正常,他才十九,血气方刚的年纪,虽然说起来他俩年纪差太多了,但闻昭理解,自己这个年纪也是躁动爱撸啊撸的时候。
  虽然他那阵子过了,但可以让一让小伙。
  “真的一点也不恨我?”闻昭继续试探他,带着诚恳与真挚,说:“这么几日我晓得,你明面上不说但心里计较。还有,你怕我,你而今孤立无援攀附闻家,所以你不敢得罪了我,你因为身份而不得不迁就于我。”
  林业白不吭声,低眉依旧乖顺地替他擦手。闻昭起了火气,一把攥上了他的手贴来自己的胸脯,说:“我宁可你对我生气,跟我吵架,也不要你对我这般露水情缘。若我真稀罕你那点功夫,我大可以去找小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