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直到陈澈坐上驾驶座,宁南嘉才反应过来,“司机大哥呢?今早你送我?”
  “我给你当司机,你不开心?”
  宁南嘉偏要和他斗嘴,“不开心,你太贵,我付不起。”
  “不贵,你给个小奖励就行。”
  宁南嘉学聪明了,才不去问他小奖励是什么。
  她算是发现了,即使她明明比他多一次恋爱经验,却还是斗不赢他。
  你问他了,就又是掉他陷阱,跟着他跑了。
  这和昨天接吻时,他叫她教他,结果最后却成了她巴巴凑上去被某人尝个遍一个道理。
  就他那举一反三的能力哪还需要她教啊!
  现在已经不是上班高峰期,路上比较通畅,宁南嘉边吃早餐边听陈澈说起游明远的事。
  时间线一捋才发现不对劲,她本以为他是昨天白天才开始开车赶的路,现在才知道他是凌晨出发的。
  她问他:“游明远
  是你关系最好的朋友吗?”
  “是,他是我为数不多能信任的人。”
  那就和她和苏念的关系一样。
  宁南嘉继续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白、黑。”陈澈淡淡瞥她一眼,“从前天开始讨厌灰色。”
  “为什么?”他穿灰色可帅了!
  “你和顾少帆那张照片里,都穿灰色,像情侣装。”
  ……
  宁南嘉噗嗤笑出声,照片的事当天她就发微信给他解释了。
  有没有搞错啊他,现在居然翻旧账了。
  她眨眨眼开始哄男人,“我和他那是凑巧,这样,过几天我们去买情侣装,黑白灰各一套,好不好?”
  吃醋男人精明得很嘞,讨价还价,“各三套,得换洗。”
  “行,你付钱你说的算。”副驾的人美滋滋喝一口豆浆,得,哄男人成就达成,经验+1
  “你喜欢什么水果?”
  “喜欢吃什么菜?”
  ……
  就这么一路问到了烘焙学校,简单告别后,宁南嘉解开安全带下车。
  人都走出几步了,想了想,又背着手几个轻快小步折回来,敲了敲驾驶座的窗口。
  陈澈以为她是忘记了什么东西,降下窗,探出半个头。
  她今天穿了件淡粉大衣,配着个白色贝雷帽,头发束成一侧麻花辫,随着她的俯身,辫子尾端落在陈澈搭在车窗的手臂上,头发随她动作晃啊晃,痒意从手臂传到心里。
  宁南嘉“咻”地凑过去,在他脸颊印上一吻,轻且甜的一声“啵”后,她微红着脸看他说:“呐,给陈司机的专属小奖励。”
  亲完就想跑的奖励者却被逮住了,反应灵敏的陈司机扣住她的脑后,长舌直入,硬生生把小奖励给翻成了大大奖励。
  第30章 以她为饵
  陈澈送完宁南嘉,转道去了医院,游明远爷孙的病房比起昨天来,多了很多人。
  游母凌晨回的,游二叔今早刚到,还有些陈澈叫不上名的他家亲戚。
  陈澈空手去的,和他们又是花又是果篮的形成了鲜明对比。
  游母一见到陈澈,感谢的话说个不停,游明远见他来了又是高兴又是怕,简单让他们闲聊几句后,忙借着有事聊,把人都赶了出去,连游老爷子都被游二叔带着去做检查了。
  病房霎时安静下来,游明远坐着,陈澈站着。
  游明远拉开床头柜,把里面的东西递给陈澈:“戒指找到了,被一小孩捡到了,后来家属带着他交到了护士站。”
  陈澈接过,面无表情地打开看了看,确认无误后,收进口袋放好。
  一句话都没说。
  游明远觑了眼他的脸色,继续说:“我感谢他们了,小孩所有的医疗费餐食费,我都包了。”
  陈澈还是没说话,掰了根他床头的香蕉,挑了张他床尾的凳子坐下,剥皮吃起来。
  哎。
  游明远瞥了眼从他进来就特意摆在被子外的伤腿,看样子苦肉计是没用了。
  他坐直身子,老老实实盖好被子,清清嗓子,“对不起……我喝酒了开不了车,老孙那小子说他来开,我昏昏沉沉以为他没喝呢,谁成想他喝的不比我少还敢开车啊……”
  “不过要我说,最怪的还是那逆行的,没有他也撞不上啊……”
  横飞而来的香蕉皮打断了游明远还未说完的话。
  陈澈扔的。
  扔香蕉皮的人站起来,俯视质问游明远:“孙宁的车你也敢坐?”
  床上的人心虚地不敢看他,“我喝醉了啊……”他把香蕉皮拢好放旁边,“对不起,没下次了。”
  “你和我道什么歉?你真死了,去太平间收尸也轮不到我!”
  游明远没理会他的气话,“昨晚……还好吗?有没有梦见……戴阿姨。”
  戴阿姨车祸去世那天,游明远是和陈澈一起去的医院,所以陈澈的绝望和奔溃,他是亲眼看见的,包括后面陈澈整夜整夜的失眠,哪怕吃药强制睡了,也会噩梦惊醒。
  那段时间,不仅对于陈澈是难熬的,对陪同的他来说也是。
  亲眼看着热忱阳光的兄弟变得冷漠阴郁。
  “梦见了,”陈澈把凳子归到一边,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所以,如果你想看我再来一次,就继续作死。”
  说完也没有听他回复的打算,抬腿就出了门。
  游明远当然懂他说的再来一次是什么意思,一直盯着他背影看,直到看不见了,才一下塌了肩膀,自言自语地说:“走这么快,我都还没恭喜你告白成功……”
  陈澈大步出了医院,坐回车内时,手机刚好响了,看到来电人,他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舅舅……”
  绿林包厢。
  陈澈和戴君彦对坐。
  戴君彦端茶不喝,“海市那边结束,京市的大动作就要到了,”他放下茶盏,“最多半年,陈伟杰就要一无所有。”
  这一天,他们都等了太久。
  陈澈给戴君彦倒了杯新茶,双手端给他,“我知道,我会注意。”
  戴君彦没接,话锋一转:“你和宁南嘉怎么回事?”
  陈澈把茶端回来,自己喝了一口,先说了句,这茶一般,才徐徐开腔:“就你想的那样。”
  “你明知道她和顾千帆的关系,还偏要搅进去?”
  “她现在和顾千帆没关系。”
  戴君彦声音拔高两度,“过去的确已经过去,但不代表不存在!”
  “如果她为了顾千帆背叛你,我们这么多年的筹谋会不会毁于一旦?”
  “她不会。”陈澈起身把戴君彦面前的茶盏挪开,怕他一激动弄得桌上狼狈,再坐下后,坚定看向他,“她不会背叛我,而且,我能分清公事与私事。”
  “你分得清吗?”
  “你不要忘了……”戴君彦深呼出一口气,声音沉重又带了点悲伤,“你想步你母亲的后尘?”
  陈澈低眸,无数陈旧的画面争先恐后涌入脑内。
  母亲的死,永远都是他们心中的痛。
  戴君彦本是前途无量的画界新星,因为姐姐的死,毅然放弃国外的一切,回国接手被陈伟杰暗中掏空的戴氏。
  他们都为了复仇,付出了太多。
  “阿澈你听我的,趁现在感情不深,离了吧,再换个人喜欢。”戴君彦往后一靠,放缓语气劝说。
  他并非是爱拆人姻缘的家长,实在是他这个对象,身份太过不该。
  相处18年的枕边人都可以把他姐骗得家破人亡,更何况这种本来就和敌人有关联的人。
  他实在是给不出信任了。
  “离不了,”陈澈抬眸,眼神认真:“舅舅,她是我这么多年,唯一喜欢的人,她很漂亮,很善良,很干净,她的好,多到我说都说不完。”
  可能提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这样,他眉眼带笑地,难得生动地冲戴君彦指指自己:“老舅,你不信她,要不就信信我?”
  戴君彦怔住了。
  因为太久没听他叫过‘老舅’了。
  阿姐没死之前他就是这么笑着、亲昵地、活泼地,叫他老舅,然后阿姐听见了,就会笑着骂他没大没小,都把你舅舅叫老了!
  戴君彦心一颤,
  如果让阿姐知道他因为一些未发生的猜测,活生生拆散了她儿子的姻缘,肯定会打他的吧,会揪着他耳朵说:“阿彦,你又犯浑!”
  鼻尖一酸,戴君彦掩饰地抬盖喝茶,
  冷茶冰凉,正好可以抚平发烫的旧伤。
  一盏茶喝完,泪意也消散,他抬头,终于有副长辈样了,开始操心了,“你要是真想和她长久,我们作的局,你可得瞒好了。”
  陈澈喝茶的手一顿,瞬间就没了心情。
  作局,
  结婚后一周,他和南嘉回外婆家吃饭,当晚戴君彦给了他一份文件,他才知道她和顾千帆的关系。
  当时顾千帆听陈伟杰的安排躲在美国,顾千帆名下有太多曾经戴氏和陈氏的东西,他不回国,他们就没办法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