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然后被冷静的希衡在被窝里一脚踢去。
  玉昭霁吃痛,瞳孔放大,但他还是记得现在二人是恩爱情人的关系,活生生将痛给忍了下来。
  他不敢真做这样“咬人”的举动了,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直接撤回来,恐怕会引得圣花怀疑。
  玉昭霁便蜻蜓点水一般,在希衡的耳畔轻轻落下一吻。
  两人的脸颊随之通红。
  玉昭霁握住希衡的手,靠过去,看起来就像是情人间的依偎。
  实际上,两人交握着的手在被子下靠写字交流。
  玉昭霁:木屋在监视我们,我这才装一下,你何故下这么重的手?
  这话真是饱含委屈,他被踹到的地方到现在还痛。
  希衡平心静气写字:你装过头了。
  玉昭霁:……
  玉昭霁还要再写点什么,为自己开脱一二,就在这时,木屋的地板却微微的吱呀、吱呀了起来。
  紧接着,屋子外边传来一阵阵的吟哦声。
  “三郎……”
  “莫娘……”
  这些床畔之间沐浴着汗水的爱语就这么此起彼伏的响起来,三郎和莫娘完全投入到了这一场深夜的生活之中。
  希衡和玉昭霁虽觉露骨,但他们也见过大风大浪,倒是不会觉得太不好意思。
  只是苦了玉昭霁。
  他本就情感复苏,所爱之人就这么躺在自己身边,耳畔又响起这样的声音,他难免会有些身体上的反应。
  玉昭霁面无表情,还在装作若无其事,希衡就在他手心写字:
  静心,压制。
  玉昭霁:…………
  玉昭霁气恼得牙痒痒,她能再冷漠无情一点吗?
  他都这样了,如何压抑?
  希衡则不认为有什么压抑不了的,继续在玉昭霁手心写字,和他谈论正事。
  “这个屋子有问题,三郎和莫娘都是待客有道、极懂礼节之人,怎会在我们还在时,做出这等事?”
  希衡想到玉昭霁刚才的反应。
  “也许,这栋木屋能够放大情感和欲念,使得情感如奔,欲念如洪?”
  第838章 夫妻关系
  木屋之内。
  三郎和莫娘的吟哦声仍在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夜里极有存在感。
  细细听来,他们两人已经完全忘乎所以。
  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三郎是读书人,莫娘也懂事得体,他们两人都是懂分寸、知进退的人,不可能在明知隔墙有耳的情况下,完全不设防地做这种事。
  与此同时,希衡和玉昭霁沉下心去,凝神细听。
  情人谷有许多的木屋、竹屋,每一栋木屋和竹屋里住的都是一对恩爱情人。
  眼下,这些木屋和竹屋里无一例外的,全都飘来了男人的低喘声,以及女人的吟哦声,这些声音潜藏在夜晚的每一个角落,代替了蟋蟀的鸣叫,成了情人谷的夜晚必不可少的那一份声音。
  越来越奇怪了。
  情人谷的诸多情人,纵然恩爱,可每晚所有人都在这个点儿做这种事情的概率有多少?
  退一万步说,情人谷的这些魂体们其实都在圣花的作用下,保持着和生前一样的身体状态。
  他们会饿、会流血、需要吃饭。
  那么,女子也会如期而来月信。
  可眼下听来,情人谷居然没有一个女子来月信吗?还是说,哪怕来了月信,他们也情难自抑?
  希衡和玉昭霁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他们今日去情人谷东边的树林时,路过了一些田地,田地中居然种植着治疗女子妇科的药材,以及给男人补肾壮阳的药材。
  看来在情人谷,欲念横生,这些有情人深受此操纵,居然连身体也顾不得了。
  希衡沉心思考,圣花为什么要催动有情人的欲?
  难道是,这是圣花所需要的能量之一?
  希衡思考时,玉昭霁忽而以指在她手心轻划了一横,示意她看向自己。
  希衡回神,只见在月光稀稀疏疏的照耀之下,玉昭霁的面容仍然出离俊美,月光渡上了一层柔和的纱,中淡了他眼里以往的锋锐冷寒,他的眼此刻像是泛着柔柔的春雾,眼波似有若无,像是要勾连着希衡,睫毛长长,眼尾的睫毛更翘,像是一个小小的钩子,要牵扯着希衡,一直不放松。
  他现在完全不见一点点冷硬,有的,是另外一种状态。
  希衡的心扑通扑通跳,她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她明明记不起玉昭霁,但是,却好似很熟悉玉昭霁这一刻的状态。
  希衡的呼吸微乱,玉昭霁则是以手指在她的掌心写字。
  “不知为何,当我和你共同躺在一张床上时,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也许,我们以前经常一起躺着、一起依偎着?”
  他在说什么混账话?
  希衡心道,若是她经常和玉昭霁一起躺着、一起依偎着,那么她成什么了?
  希衡如今觉得这座木屋太可怕了,居然能够将她和玉昭霁影响至此。
  希衡正要在被子底下再给玉昭霁一记横肘,让他清醒过来时,玉昭霁却像被子底下长了眼睛,用没事儿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希衡。
  玉昭霁继续写字:“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的关系不是同僚,本就是夫妻?”
  “你我如此登对,我细细想来,我失忆后尚且对你死缠烂打,爱得要死要活,我没失忆前定然更为执着。”
  “我一定会千方百计逼你和我成婚,但你我居然没有被逼迫到反目成仇,你也没有讨厌我,足以说明,我成功了。也许,我们真实的关系就是一对恩爱夫妻。”
  希衡灌了满耳朵玉昭霁的情话。
  偏偏这人说话虽然既疯狂又孟浪,但又偏偏有那么点子道理在。
  希衡只能写:“若你我为夫妻,神宫的神典肯定早有记录。”
  玉昭霁则一笔一划慢慢写过去,他故意写的速度很慢,就像是在希衡的掌心作画。
  他明明是故意的,偏生希衡不能催促他快一些,那样成了什么?
  希衡难忍这样的作弄,一把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玉昭霁眼明手快,赶紧抓住,这下他也不敢继续戏弄希衡,手速飞快的写:
  “当初我封印记忆,全天下的人都忘了我,那些典籍上附带着我的信息,肯定也全毁了。否则的话,你我不该早就相识了吗?”
  玉昭霁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在奏一曲节奏分明的舞。
  他的心跳得死去活来,几乎要活活膨胀、膨胀、直到胀到希衡那边去,生出手来,将她的心也掏出来,揉到自己的心脏去才能罢休一般。
  玉昭霁想到了一个大胆、孟浪的问题,这问题连他都觉得不好启齿。
  可现在这个问题却又能解答他的疑惑。
  玉昭霁心道,问就问吧,哪怕被她打死在这里,他也要知道了问题答案再死。
  玉昭霁在希衡的手心写:“我发现,我已然并非元阳之身,你呢?你是否还是元阴之身?”
  希衡脑子里的那根弦濒临绷断,她可从未听过这么轻佻的话。
  希衡下意识摆脱玉昭霁的师傅,被子下的手飞快顶了一记横肘过去!
  玉昭霁吃痛,冷汗涔涔,但仍然执着地望着希衡。
  另一只手也仍然不屈地在希衡手心继续写字:“我对战斗近乎执着,可是,你对我多次动手,我居然连下意识还手的想法都没有,这并不符合我魔族的本能,也不符合我的本性。”
  “世上能压抑我本性的,只有我自己。”
  “是否,你我的关系早就密不可分、亲密无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我的身体早就习惯了你,你无论怎样对我,我都甘之如饴,连一点本能的直觉都升不起。”
  玉昭霁这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
  希衡也实在是被逼到了一个角落。
  玉昭霁这记直球打得她压根就没有退路,只能顺着这个问题细细深想下去,不成功便成仁。
  希衡其实明白刚才玉昭霁问她是否元阴之身的原因。
  她是由修士修炼而成的神明,清心寡欲,洁身自好,如果不是成了亲、遇见了真真正正喜欢的人,那么,她绝不会动欲。
  一来是为了清心,摆脱俗念。
  二来,保持元阳、元阴之身修炼只会更为快速。
  希衡检视自身,她神情有些不自然。
  其实自她醒来运转神力检视自身时,就发现了这一点问题。
  但当时天下的不对劲之处太多了,容不得她在一个小小的问题上细思。
  希衡敛下眸,为什么她已然不是元阴之身?
  世上不会有任何人、神、魔、妖有本事能逼迫她,她到底对谁动了欲?
  希衡没有直接写字回答玉昭霁,但是,她的眼神、情态已经给了玉昭霁再明显不过的答案。
  玉昭霁的心跳得更加快速,可这次不是跳得快死了,而是跳得喜悦、跳得浑身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