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可如今莫栀山留在了京城，他自然要买上几盒，跟莫栀山一起好好过个节。
秦均：“先生，您尝尝。这是黑芝麻馅的，听说还有流心呢。”
莫栀山看了看面前的月饼，浑圆油亮的月饼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深蓝色的陶瓷碟子里，如同夜空中的皎皎明月。
倒是应景。
莫栀山昨日在周太师那里已经尝过月饼了，他以前不大喜欢吃月饼，觉得齁甜，还有股油油的腻味。
可昨日吃到的蛋黄莲蓉月饼的口感却完全不一样，不同于以往吃的那些齁甜的豆沙馅月饼，白莲蓉的甜是温煦，清新的甜。
白莲蓉内馅莲香清幽，甜度适宜。
里面包裹着的蛋黄起沙流油，咸香与软糯清甜相结合，吃起来一点都不会觉得腻。
在秦均殷殷的注视下，莫栀山拿起一块月饼，咬了一口。
就是这一小口，莫栀山便愣住了。
刚咬开那酥软松香的饼皮，细如软沙的黑芝麻馅便顺着那道口子流淌出来，缓缓流入口中。
黑芝麻的醇香瞬间溢满了整个口腔，伴随着浓郁的奶香味。
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意涌上心头，这个感觉如同在寒冬里吃了一碗黑芝麻汤圆。
甜丝丝，暖融融的。
原来“黑芝麻流心”竟是这个意思，会流动的馅心。
莫栀山咽下口中的月饼，“味道醇厚，口感上佳。果然美味。”
秦均脸上漾出笑意，“先生喜欢就好。”
他也拿起一块月饼，一边吃一边想着要不要再托沈恪庭买一些月饼。
莫栀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抬眸看向喜滋滋地吃着月饼的秦均，眼中露出几分追忆的神色。
当年遇到文昊的时候，他的年纪也就同国子监那帮孩子一样大吧。
秦均拿着一个月饼吃得正香，一抬头发现莫栀山正慈祥地看着他。
“先生，怎么了？”
为何突然露出那般神情？？
莫栀山：“无事，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你们都长大了，先生也老了。”
秦均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先生胡说什么？您正当年，哪里老了？？”
莫栀山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埋头继续喝茶，心中一个念头逐渐清晰了起来。
……
太师府
“外祖父，您是说国子监想要同莲香斋买一批月饼。而且，莫祭酒还想见我？？”
沈华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周太师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段时间莲香斋和一品楼收到了大量的月饼订单，就连景宁帝和太后也让人来找她，怎么国子监也要凑热闹？？
周太师：“老莫说想要购买一批月饼，各种口味的都要，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人应该马上就到了，一会让他自己跟你说。”
沈华筝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
一盏茶还没喝完，就有下人来汇报说莫栀山已经到了。
莫栀山很快被带了进来，“下官见过县主。”
沈华筝迎了上去，“莫老快快请起。”
虽说莫栀山只是国子监祭酒，可以他的地位和影响力，就连景宁帝都要尊称一声“莫老”。
沈华筝可不敢受他的礼。
周太师抚着胡须，“莫老头，你别跟我外孙女玩这一套。快过来坐。”
莫栀山面上带着笑容，走到周太师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的性格本就率真，做事说话喜欢单刀直入。
“县主可是已经知道国子监想要购买月饼一事？”
沈华筝笑道：“外祖父已经同我讲过了，只是莫祭酒为何突然想要买月饼？”
据她所知，国子监并没有在中秋购买月饼的先例。
莫栀山轻叹一口气，“县主有所不知，国子监里的学生并非人人都是高官子弟，也并非人人家境殷实。有些学生成绩非常优秀，家境和出身却被旁人甩开一大截。老夫那日尝到了县主做的月饼，觉得十分美味。便想让这些日子过得拮据的学生也尝一尝。”
第156章 一口咬掉兔子头
听到这话，沈华筝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背后的原因会是这样。
莫栀山啜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老夫同司业商量过了，决定从国子监拿出一部分银钱，老夫再出一部分，用这笔银钱购置一批月饼。这样一来，可以保证国子监每位学子都可以尝到月饼的味道，这次旬考名次考前的学生还可以额外多得到几块，算是国子监对他们的奖励。”
莫栀山的一番话，让沈华筝心中肃然起敬。
没想到莫栀山为了让包括寒门学子在内的所有国子监学生能够吃到月饼，甚至不惜自掏腰包。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满朝上下，就连景宁帝见到莫栀山都恭恭敬敬的。
周太师总是说莫栀山性子直来直去，不懂得变通。却说过“莫栀山是他此生唯一佩服过的人”这种话。
也许莫栀山最令人钦佩的并不是他那一身的才华，而是生而带来的气度和秉直的性格。
周太师也怔了怔，旋即又笑道：“你啊你，一辈子都是这个性子。”
莫栀山也笑道：“我的性子就是这样，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沈华筝看着面前这位儒雅的老先生，眉眼轻弯：“不知莫老想要多少月饼，什么样的款式和口味？”
莫栀山缓声道：“款式和口味我们每样都想要一些。至于具体的数目，得过两日再给你。”
主要是前两日才旬考结束，旬考的成绩还未统计完。
待成绩统计完毕，才知道具体需要购置多少月饼。
他顿了顿，又说道：“其实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今日来，是有一事想同县主商量。”
沈华筝：“莫老请讲。”
莫栀山：“县主的月饼做得十分精致，味道也很可口，应该无人不喜欢。只是，我们希望在购置的月饼里，其中那批用来奖励给学生的可以换一种模具。”
周太师皱了皱眉头，这个老东西，年轻的时候又倔又一根筋，现在上了年纪倒是学会拐弯抹角了。
先把筝儿的月饼样式夸了一通，还是说无人不喜欢。可后面又提到要换模具，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么一想，周太师就不乐意了。
“莫老头，你不会是觉得我外孙女做出来的月饼样式配不上你们国子监那些成绩优异的学生吧？”
“外祖父，我想莫老并不是这个意思。”
沈华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莫栀山的用意。
她看向莫栀山，“莫老是想要在月饼上印上一些勉励学生的诗词，还是想把旬考的名次印上去？”
不就是想要把奖状刻在月饼上嘛，她懂！
莫栀山目露欣赏之色：“县主果然聪慧过人，老夫与司业正是有此想法。我们打算在月饼上印一些教世人刻苦学习，莫要虚度光阴的诗词。以此来勉励学子们继续努力学习。”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选好了一些合适的诗词，可以用来刻在模具上。
至于旬考的名次，他先前倒是从未想过。
如今映华县主这么一提，倒也不是不行，听起来像是个好主意。
周太师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主意倒是不错。”
莫老头人虽然倔了一些，却是个真心实意为学生着想的。
有了他当祭酒，国子监那帮学生们有福了。
每次见到莫栀山，周太师总会有种回到年轻时候的感觉。
当年他们这一群人在国子监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笑着笑着，周太师突然就笑不出来。
他们年少的时候，为何国子监里就没有人想到要买好吃的点心来奖励学习成绩好的学生？？
哼，他当时可是每回旬考都能拿前三的！！
周太师越想越气，拿起面前的月饼狠狠咬了一口。
莫栀山和沈华筝谈完一应事项，这才发现桌上的月饼已经被周太师吃了一大半。
莫栀山：……
周兄的胃口还是如年轻的时候那般好。
沈华筝：“……外祖父，不是说了月饼吃多了不容易消化，一次不能吃太多吗？”
周太师也没料到自己一下子吃了这么多，他讪讪一笑：“就当外祖父是把今日和明日的份都吃了，接下来这两日都不吃月饼便是了。”
沈华筝无情脸：“不行，三日不能吃月饼。”
周太师心里发苦，可看了看沈华筝的神情。
终是一咬牙，应下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
唯一怕的就是夫人，女儿还有外孙女发火。
现在只能先应下来，接下来见机行事，看能不能偷偷摸摸吃上一些。
反正筝儿又不是天天在府里，哈哈哈。
莫栀山在一旁看着，心里只觉得好笑。
秦均：“先生，您尝尝。这是黑芝麻馅的，听说还有流心呢。”
莫栀山看了看面前的月饼，浑圆油亮的月饼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深蓝色的陶瓷碟子里，如同夜空中的皎皎明月。
倒是应景。
莫栀山昨日在周太师那里已经尝过月饼了，他以前不大喜欢吃月饼，觉得齁甜，还有股油油的腻味。
可昨日吃到的蛋黄莲蓉月饼的口感却完全不一样，不同于以往吃的那些齁甜的豆沙馅月饼，白莲蓉的甜是温煦，清新的甜。
白莲蓉内馅莲香清幽，甜度适宜。
里面包裹着的蛋黄起沙流油，咸香与软糯清甜相结合，吃起来一点都不会觉得腻。
在秦均殷殷的注视下，莫栀山拿起一块月饼，咬了一口。
就是这一小口，莫栀山便愣住了。
刚咬开那酥软松香的饼皮，细如软沙的黑芝麻馅便顺着那道口子流淌出来，缓缓流入口中。
黑芝麻的醇香瞬间溢满了整个口腔，伴随着浓郁的奶香味。
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意涌上心头，这个感觉如同在寒冬里吃了一碗黑芝麻汤圆。
甜丝丝，暖融融的。
原来“黑芝麻流心”竟是这个意思，会流动的馅心。
莫栀山咽下口中的月饼，“味道醇厚，口感上佳。果然美味。”
秦均脸上漾出笑意，“先生喜欢就好。”
他也拿起一块月饼，一边吃一边想着要不要再托沈恪庭买一些月饼。
莫栀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抬眸看向喜滋滋地吃着月饼的秦均，眼中露出几分追忆的神色。
当年遇到文昊的时候，他的年纪也就同国子监那帮孩子一样大吧。
秦均拿着一个月饼吃得正香，一抬头发现莫栀山正慈祥地看着他。
“先生，怎么了？”
为何突然露出那般神情？？
莫栀山：“无事，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你们都长大了，先生也老了。”
秦均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先生胡说什么？您正当年，哪里老了？？”
莫栀山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埋头继续喝茶，心中一个念头逐渐清晰了起来。
……
太师府
“外祖父，您是说国子监想要同莲香斋买一批月饼。而且，莫祭酒还想见我？？”
沈华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周太师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段时间莲香斋和一品楼收到了大量的月饼订单，就连景宁帝和太后也让人来找她，怎么国子监也要凑热闹？？
周太师：“老莫说想要购买一批月饼，各种口味的都要，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人应该马上就到了，一会让他自己跟你说。”
沈华筝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
一盏茶还没喝完，就有下人来汇报说莫栀山已经到了。
莫栀山很快被带了进来，“下官见过县主。”
沈华筝迎了上去，“莫老快快请起。”
虽说莫栀山只是国子监祭酒，可以他的地位和影响力，就连景宁帝都要尊称一声“莫老”。
沈华筝可不敢受他的礼。
周太师抚着胡须，“莫老头，你别跟我外孙女玩这一套。快过来坐。”
莫栀山面上带着笑容，走到周太师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的性格本就率真，做事说话喜欢单刀直入。
“县主可是已经知道国子监想要购买月饼一事？”
沈华筝笑道：“外祖父已经同我讲过了，只是莫祭酒为何突然想要买月饼？”
据她所知，国子监并没有在中秋购买月饼的先例。
莫栀山轻叹一口气，“县主有所不知，国子监里的学生并非人人都是高官子弟，也并非人人家境殷实。有些学生成绩非常优秀，家境和出身却被旁人甩开一大截。老夫那日尝到了县主做的月饼，觉得十分美味。便想让这些日子过得拮据的学生也尝一尝。”
第156章 一口咬掉兔子头
听到这话，沈华筝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背后的原因会是这样。
莫栀山啜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老夫同司业商量过了，决定从国子监拿出一部分银钱，老夫再出一部分，用这笔银钱购置一批月饼。这样一来，可以保证国子监每位学子都可以尝到月饼的味道，这次旬考名次考前的学生还可以额外多得到几块，算是国子监对他们的奖励。”
莫栀山的一番话，让沈华筝心中肃然起敬。
没想到莫栀山为了让包括寒门学子在内的所有国子监学生能够吃到月饼，甚至不惜自掏腰包。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满朝上下，就连景宁帝见到莫栀山都恭恭敬敬的。
周太师总是说莫栀山性子直来直去，不懂得变通。却说过“莫栀山是他此生唯一佩服过的人”这种话。
也许莫栀山最令人钦佩的并不是他那一身的才华，而是生而带来的气度和秉直的性格。
周太师也怔了怔，旋即又笑道：“你啊你，一辈子都是这个性子。”
莫栀山也笑道：“我的性子就是这样，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沈华筝看着面前这位儒雅的老先生，眉眼轻弯：“不知莫老想要多少月饼，什么样的款式和口味？”
莫栀山缓声道：“款式和口味我们每样都想要一些。至于具体的数目，得过两日再给你。”
主要是前两日才旬考结束，旬考的成绩还未统计完。
待成绩统计完毕，才知道具体需要购置多少月饼。
他顿了顿，又说道：“其实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今日来，是有一事想同县主商量。”
沈华筝：“莫老请讲。”
莫栀山：“县主的月饼做得十分精致，味道也很可口，应该无人不喜欢。只是，我们希望在购置的月饼里，其中那批用来奖励给学生的可以换一种模具。”
周太师皱了皱眉头，这个老东西，年轻的时候又倔又一根筋，现在上了年纪倒是学会拐弯抹角了。
先把筝儿的月饼样式夸了一通，还是说无人不喜欢。可后面又提到要换模具，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么一想，周太师就不乐意了。
“莫老头，你不会是觉得我外孙女做出来的月饼样式配不上你们国子监那些成绩优异的学生吧？”
“外祖父，我想莫老并不是这个意思。”
沈华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莫栀山的用意。
她看向莫栀山，“莫老是想要在月饼上印上一些勉励学生的诗词，还是想把旬考的名次印上去？”
不就是想要把奖状刻在月饼上嘛，她懂！
莫栀山目露欣赏之色：“县主果然聪慧过人，老夫与司业正是有此想法。我们打算在月饼上印一些教世人刻苦学习，莫要虚度光阴的诗词。以此来勉励学子们继续努力学习。”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选好了一些合适的诗词，可以用来刻在模具上。
至于旬考的名次，他先前倒是从未想过。
如今映华县主这么一提，倒也不是不行，听起来像是个好主意。
周太师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主意倒是不错。”
莫老头人虽然倔了一些，却是个真心实意为学生着想的。
有了他当祭酒，国子监那帮学生们有福了。
每次见到莫栀山，周太师总会有种回到年轻时候的感觉。
当年他们这一群人在国子监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笑着笑着，周太师突然就笑不出来。
他们年少的时候，为何国子监里就没有人想到要买好吃的点心来奖励学习成绩好的学生？？
哼，他当时可是每回旬考都能拿前三的！！
周太师越想越气，拿起面前的月饼狠狠咬了一口。
莫栀山和沈华筝谈完一应事项，这才发现桌上的月饼已经被周太师吃了一大半。
莫栀山：……
周兄的胃口还是如年轻的时候那般好。
沈华筝：“……外祖父，不是说了月饼吃多了不容易消化，一次不能吃太多吗？”
周太师也没料到自己一下子吃了这么多，他讪讪一笑：“就当外祖父是把今日和明日的份都吃了，接下来这两日都不吃月饼便是了。”
沈华筝无情脸：“不行，三日不能吃月饼。”
周太师心里发苦，可看了看沈华筝的神情。
终是一咬牙，应下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
唯一怕的就是夫人，女儿还有外孙女发火。
现在只能先应下来，接下来见机行事，看能不能偷偷摸摸吃上一些。
反正筝儿又不是天天在府里，哈哈哈。
莫栀山在一旁看着，心里只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