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游[校园] 第85节
  巫老师知道的不比她多。
  她说:“估计也快回来了,不过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我们也只是猜测,不用担心。”
  “学校搞竞赛也很多年了,像你说的因为意外或者心态不稳发挥失常的学生应该很少,我记得是没有,不过有很多逆袭的。”
  老师几句话,让她吃了颗定心丸,微微放心一些了。
  “你呢,最近经常跑我办公室,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巫老师笑着问她。
  明厘挺不好意思的,她每次象征性地拿几道题过来,实际上压根不是难题,只为了和老师说会儿话。
  “我最近状态还可以,期末拿第一也没问题。”她说。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巫老师说,“之前,我还担心你一直待在第一这位置上,会不会有心理负担呢。”
  明厘诚实地说:“确实有点压力,但还是成就感更多。”
  老师赞同:“嗯嗯,压力就是动力。”
  她从办公室走出来后,忽然有了一个新思路。
  光担心肯定不行,如果有人脉,说不定可以打听点消息。
  她搞不懂那些青春恋爱理论,感觉自己并没有按照上面说的想,也不会按照上面说的做。
  等为他的事担惊受怕才发现,他好像比她预想中的,要重要得多。
  或许,这道题本就不该套用现成公式,明厘想。
  她决定放下速成的技巧,回归最原始的推导,一步,一步,在未知的领域里小心求证。
  -
  又一场雨之后,气温骤降,明厘穿上了厚实的小袄和加绒长裤,跟妈妈去吃饭。
  今天是家宴。
  对方是林叔叔以及林叔叔的儿子。
  到的时候,只有林建邺一个人,在包厢内喝茶。
  明岚说:“来这么早?”
  “我也刚到,还没开始点菜,寻思等你们来了再点。”林叔叔又笑着叫她,“小厘,快看看你想吃什么,你来点吧。”
  明厘坐下后,仔细地翻着菜单,点了不会出错的鸡鸭鱼肉。
  菜还没上齐,林叔叔接了个电话:“说还有五分钟过来,今天加班,忙的有点晚了。”
  明岚问:“是小沨吧?不着急,咱们等等他再吃。”
  “没事,不用管他,咱们先吃,小厘饿了吧?”林叔叔说。
  明厘懂事地摇摇头,“我不饿,还是等等吧。”
  五分钟后,包厢门推开,男人风尘仆仆走了进来,叫了句。
  “爸,明阿姨。”
  “小沨来了,快坐吧。”明岚笑眼盈盈打招呼。
  身旁的凳子被拉开,明厘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是医院里的味道。
  之前明岚提过,林叔叔的儿子林沨,在当地一家很厉害的医院实习,学临床心理。
  林沨笑了下说:“不好意思,临时开了个会,来晚了。”
  “没事,我们也才刚到没多久。”明岚说。
  妈妈看她一眼,眼神示意让她打招呼,明厘乖乖地放下筷子,叫了句:“小沨哥哥好。”
  林沨温柔地笑了下,“不用客气,叫我林沨就行。”
  他讲话语速很慢,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舒适。
  明岚看着女儿今天举止得体,还算满意。
  林沨个子很高,脱掉黑色风衣,搭在椅背上,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礼盒,递给旁边的明厘。
  她惊讶地看着他。
  “听我爸说,你有台相机对吗?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看看这个礼物喜不喜欢?”
  他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个价格不菲的长焦镜头。
  明厘看见里面的卡牌,茫然地张了张嘴,没敢收,“这……太贵了,我不能要。”
  林沨把盒子小心放到她面前,“拿着吧,我也不懂相机,买来也是放着吃灰,你拿去玩吧。”
  明岚给她使眼色,示意她收下。
  一旁的林建邺也说:“让孩子收下吧,一个镜头而已。”
  明厘觉得尴尬极了,她什么礼物都没准备,来白吃白喝还顺走人家一个长焦镜头。
  她和林沨坐在同一侧,也许是林沨也不爱说话,一顿饭吃得很沉默,只有对面两位大人不断找话题。
  吃饭的空隙,她去卫生间
  洗手,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林沨站在窗边打电话。
  他个子很高,背对着光,明厘正打算走过去,他忽然转过身来。
  指尖燃着一颗香烟。
  四目相对,明厘顿住脚步,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寒暄,林沨随手把烟掐灭在旁边的烟灰缸内。
  “出来透口气?”林沨主动开口问。
  “嗯。”她说。
  他似乎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我职业病犯了,你看起来……有点焦虑。”
  明厘讶异地转过头,坦然问道:“那你能看得出来我在焦虑什么吗?”
  林沨笑笑说:“我学的是心理,不是读心术,这个真看不出来。”
  “好吧。”明厘说。
  林沨又说:“不过你可以试着说说,如果不想说很多也没事,起个头,哪怕一句话,剩下的我来猜猜,就像编故事一样。”
  不知为何,他娓娓道来的语气,让她萌生出一种信任感。
  这人看起来很专业。
  光看林叔叔提到儿子时骄傲的语气,也能推测他能力不错。
  而且,对她来说,他算是个交集很少的陌生人。
  他们的圈子不重合,也不会有顾虑。
  她现在有点抓着能用的人就想试试的感觉。
  明厘看了看四周,确定基本没人。
  小心地开了个头:“嗯……我有个朋友,他最近去参加了一个很重要的比赛,我有点担心。”
  林沨点了点头,说:“是目前还没有结果,所以你有点担心吗?”
  “是的。”
  “那看来,一定是个很重要的朋友了。”
  明厘没说话,默认了。
  她觉得用“重要的朋友”来定义她和游灿的关系并不准确。
  她和游灿之间,似乎早就越过了这个界限,却又说不清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一般来说,这类焦虑不算大事,想要治好很简单。”林沨说。
  明厘看过去,“是什么?”
  “等你知道比赛结果就不会焦虑了。”他眉眼弯了下,说。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明厘抿了唇,可他的话风里,藏着一个“但是。”
  果然,林沨说:“但是,要看你对这位朋友的定义如何了。”
  她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明明只说了三句话,对方却好像已经读懂了那些她自己也理不清的心绪。
  “如果只是这场比赛,结束后你也就能放心了,但如果对你男……呃,”他忽然顿了下,“对你朋友本人比较在意的话,那么对他之后的任何事,都有可能关注过度,产生轻微焦虑。”
  她幽幽地盯着他,刚才他那停顿让她心里一惊。
  他想说“男”什么?
  然而林沨只是温和地笑笑,仿佛刚才的停顿不存在。
  明厘不知道是不是学心理的都有这个本事,她已经不敢再多说什么,说得多暴露越多,会引人误会。
  可如果正常的朋友关系还怕误会吗?
  那句话不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样一想,好像更显得他们关系不对劲。
  明厘沉默了好久才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又问:“那有什么心理学的书能帮我缓解一下吗?比如什么理论指导之类的。”
  林沨无奈笑了下,“病人不会按书上写的生病,心理方面的问题我们一般推荐用实践来解决。”
  他又说:“理论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有时候不妨大胆一点,跟着感觉走,试着试着,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明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没消化完,就被明岚叫回了包厢。
  再次回来时,包厢内热闹很多。
  明岚和林叔叔致力于把她拉进火热的讨论圈子。但明厘明显心不在焉,只想吃鸡爪。
  手机震动,老爸照例发来问候,问她最近学习怎么样,生活怎么样,有没有难处?
  然后转来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