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 第174节
  赵悲雪:“……”感觉被花式点名了,阿苒真的很记仇。
  鬻棠使劲点头,说:“请梁主放心,卑职们一定按照梁主的吩咐行事,绝不出差错。”
  沐森也说:“请梁主放心。”
  梁苒挥了挥手,说:“事不宜迟。”
  鬻棠和沐森齐刷刷拱手,转身离去,二人在离开营帐之前,好似终于看到了他们的主子,只是大约拱手,然后打起帐帘子走出去,好似他们的主子是梁苒,而赵悲雪只不过是个登门的过客!
  赵悲雪无奈,他知晓因为自己的“私自行动”,想来鬻棠和沐森也多少有些意见,无奈的摇摇头。
  他走过去,将梁苒搂在怀中,说:“阿苒,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叫我也听听,好不好?”
  赵悲雪黏糊糊的,哪里有领兵打仗的那股子阴鸷之气,完完全全一条粘人的大狗子。
  梁苒可不吃他这套,无情无义的推开赵悲雪,淡淡的看了一眼,语气凉飕飕,平淡淡,板着唇角阴阳怪气是有一套的,说:“放心,左右不是写遗书的事情。”
  赵悲雪:“……”
  夜色深沉,因为明日还要开拔,赶往北赵的都城,因而今夜大军休整,只留下巡逻守夜的队伍。
  邙山的山路崎岖,梁苒是头一次走邙山,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累得不轻,加之他这几日日夜赶路,就为了追上赵悲雪,身子已然吃不消,早早便歇息下。
  梁苒睡得很熟,窝在赵悲雪怀中,将他的胸膛当做了头枕,真的别说,行军打仗艰苦,难得有这么舒适的头枕,肌肉优越,线条流畅,也不会硌人。
  赵悲雪不舍得吵醒梁苒,便一动不动的充当头枕。
  忽然,营帐外面骚乱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跟着亮起了火光,无数的火把点起,将营地照亮的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般。
  “不好了!”
  “快……快去禀报天子!”
  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喊叫声传来。
  “唔……?”梁苒被吵醒了,便算他累得厉害,但这光景是在外面行军,梁苒还是睡得不踏实,立刻便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说:“怎么回事?”
  赵悲雪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给梁苒披上外袍,刚要出去查看。
  哗啦——
  帐帘子被打了起来,苏木急匆匆从外面闯进:“君上,大事不好!”
  “就在方才,沐森打伤巡夜的士兵,挟持鬻棠为质,叛逃了!”
  第88章
  北赵都城。
  鬻氏宗邸。
  “报——”
  一个甲士快步冲进去, 跪下抱拳:“家主!赵悲雪的亲信沐森,挟持了鬻棠,此时正在门口, 要求归顺家主。”
  鬻氏宗主一听, 蹙眉说:“沐森?他不是赵悲雪的左膀右臂么?”
  “哼……”鬻氏宗主显然很谨慎, 说:“你先去找个人, 试探试探他。”
  “是, 家主!”
  甲士很快带着一队士兵赶到,将大堂团团围住。
  沐森拔身而立, 他的衣裳上还残存着血迹, 身边是被五花大绑的鬻棠。鬻棠的嘴巴被堵了起来, 但他的双眼狠狠瞪着,一副睚眦尽裂的模样, 好像只是用眼神,便能将沐森千刀万剐。
  沐森淡定的看向冲进来的一队士兵, 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甲士将他二人围住, 沐森淡淡的说:“怎么?我是来投诚的,鬻氏宗主难道不接受降臣?”
  那甲士说:“你本是天扫星赵悲雪身边的亲信, 如今你说投诚便投诚?焉知你是不是假意归顺?”
  沐森没有任何表情,那甲士无法从他的面色中看出任何端倪。
  “我沐森出身低微,生来便是卑贱的奴籍,还有什么选择么?不跟着天扫星,你们这些贵胄宗族,难道会好心的收留于我?”
  他这么一说, 甲士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沐森出身很是卑微, 他是宫奴的儿子, 一出生宫奴便因着犯事儿被打死了, 沐森从小孤苦伶仃,在宫中也是做奴隶的,多半是苦力,偶尔会被人殴打。
  他这样的人,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宗族,自然没什么好地方投奔,最后便跟着同样被人欺负的赵悲雪讨生活。
  沐森又说:“我出身卑微,已经奔波了二十多年,如今赵悲雪被你们鬻氏驱逐在外,已经完全失去了势力,我若是再跟着他,岂不是要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变回那个人人欺凌侮辱的贱奴?”
  “唔唔唔!!!”鬻棠被嘟着嘴巴,但还是不能阻止他的愤怒,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沐森,似乎觉得他说出来的话过于混账,简直猪狗不如,眼珠子差点喷出火来。
  沐森只是看了一眼鬻棠,又说:“我是穷怕了,可不像鬻棠,出身在贵胄之家,却不懂得珍惜……今日我带鬻棠前来献给宗主,便是我的诚意,从今往后,但凭宗主调遣……沐森对于赵悲雪的事情,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甲士陷入了沉思,因为沐森说得很有道理,一个人穷怕了,就是会如此。但他们又有些顾虑,一时看不出沐森到底是真的投诚,还是假的圈套。
  便在此时……
  “唔唔!”鬻棠突然挣脱了口中的布条,呸的一声吐出来,嘶哑的大喊:“沐森!!你还是不是人?!”
  “主子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接济你!有他一口吃食便少不得你的,甚至自己的口粮节省下来也要救活你!可你呢?一个狼狈子!喂不熟的白眼狼!你现在嫌弃主子失势了?!混账东西!王八羔子,我要杀了你——”
  鬻棠大喊大叫,想要冲开束缚,恨不能去咬沐森,场面有些混乱。
  “快!”甲士大喊:“押住他!”
  几个士兵合力压住鬻棠的肩膀,别看鬻棠瘦弱,但仿佛一个小牛犊子,十足有劲儿。
  甲士擦了擦热汗,沐森幽幽的说:“赵悲雪已然在翻越邙山,等他下了邙山,大赵的土地哪里还能阻挡那只恶虎那只野狼?还请让我面见宗主!”
  甲士眼珠子转动,他看了一眼冷酷绝然的沐森,又看了一眼恨得牙根痒痒的鬻棠,终于说“:好,随我来见家主!”
  *
  “不好了!”
  苏木很是着急,一脸严肃:“沐森叛逃了!”
  “什么?”赵悲雪一脸不敢置信,沐森从小跟着自己,他与沐森和鬻棠,说是主仆,其实更像是兄弟手足,如何能相信沐森会叛逃?
  梁苒也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他听清楚苏木的话,咕咚一声又倒了回去,将被子一拽,含糊的说:“嗯……叛逃好……唔……”
  赵悲雪眼皮一跳,这么大的事情,阿苒竟然没有反应,甚至听了之后更是轻松,又睡了回去,这可不像是他的一向作风。
  难道……
  赵悲雪想到自己回来的时候,梁苒正在与鬻棠和沐森说悄悄话,后来两个人便快速离开,眼下传出了沐森叛逃的消息,难道……是阿苒的吩咐?
  苏木不知内情,焦急的说:“君上……”
  他刚说到此处,赵悲雪“嘘”了一声,说:“你先退下罢。”
  “赵主?”苏木更是迷茫,君上和赵主,怎么一个两个都是如此,听了如此震惊的消息,竟还要继续歇息?
  赵悲雪再次说:“你先退下。”
  苏木没有法子,最后还是退了下去。
  梁苒一路奔波,真的太过疲惫,身子根本吃不消,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听到沐森叛逃了,好似做梦一样,又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直接睡到大天亮。
  “嗯……”他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手边摸到热乎乎的东西,还有些硬邦邦。
  “阿苒。”赵悲雪的嗓音响起,带着一股沙哑:“你若是再摸的话,我可忍不住了。”
  梁苒:“……”
  梁苒侧头一看,原来那热乎乎硬邦邦的,是赵悲雪的胸肌。
  赵悲雪问:“歇息的可还好?”
  梁苒点点头,赵悲雪又问:“沐森挟持鬻棠叛逃,是不是你的意思?”
  梁苒挑眉:“原来赵主还挺聪敏的。”
  果然,赵悲雪心中只剩下果然,这一切都是梁苒的意思,怪不得梁苒睡得如此安稳。
  梁苒起身更衣盥洗,说:“该启程了。”
  下了邙山便方便了,赵悲雪的队伍一路畅通无阻,再加上梁苒带来的精锐,快速扑向北赵的都城。
  不消几日,大军便已经抵达都城大门。
  “将军!将军——”守城的士兵惊慌。
  “将军,大事不好了!是……是赵悲雪!!”
  守城大将军啐了一声,说:“那个天扫星还敢回来?呸,真是晦气,瞧你怕成那个怂样子,有什么可怕的?”
  赵悲雪虽然是新皇,但他一直有天扫星的名头,很多朝臣都看不起他,如今他一即位便赶去了大梁,可以说根基不稳,所以守城的将军觉得自己背靠鬻氏这棵大树,没什么好惧怕的。
  “不……还有将军!”将领颤巍巍的说:“还……还有……还……”
  “还什么还?”守城的将军不耐烦的说:“赵悲雪一个天扫星,还能生出三头六臂不成?”
  士兵使劲摇头,指着远处说:“除了赵悲雪,还有……还有梁主,和梁军!”
  “什么?!”守城的将军终于回过神来,满面震惊,神情也没有方才的嚣张了,瞪着眼睛:“虽本将军去看看!”
  一行人登上高耸的城楼,只消往楼堞下面一看……
  黑压压的一片,赵悲雪的兵马虽然不多,也就几百人,毕竟他们从北赵翻越邙山的时候,情况紧急,赵悲雪也没带多少人,可……
  可梁苒带来的军队不少,苏木和手下的精锐足足千人,一个个黑甲加身,挺拔威武,一看便是精锐中的精锐。
  守城的将士腿软,扶住楼堞粗喘气,却说:“别怕!别怕,他们不过……不过千八百人!”
  没错,虽然梁苒亲自领兵,带来的精锐也不少,但对于北赵的都城来说,人数还是太少了。再者,北赵的楼堞坚固,可不是那些小城池小土墩可以比拟的,只是依靠这儿点人,绝不可能直接打进来。
  守城的将领低下头,大喊:“大胆贼子,来者何人?还不速速退去?”
  守城的将军明显装傻充愣,梁苒朗声说:“怎么?你们赵人,连自己的天子都不识得么?”
  守城的将领故意说:“什么天子?哦——仔细一看,原来是天扫星啊!梁主您有所不知,天扫星乃晦星,只能给我大赵带来灾祸,哪里配做什么天子?”
  梁苒笑起来:“他不配做天子,难道鬻氏的宗主,便能做天子了么?原来你们大赵的天子,不需要姓赵啊,当真有意思。”
  守城的将领脸色白了青青了白,他能听不懂梁苒的意思么?大赵大赵,自然是赵氏天下,如今守城自称大赵,却拥护鬻氏宗主,这不就是反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