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 第40节
  哗啦——
  梁苒打起帐帘子,刚要进入营帐,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一同要跟进来的赵悲雪,冷淡的说:“寡人这里不必留人,你也去忙罢。”
  赵悲雪真诚的摇头,眼巴巴的看着梁苒:“我没有什么忙的。”
  梁苒:“……”
  梁苒说:“那便去歇息,你的伤势那么严重,好生歇养。”
  他只是随口一说,想要支开赵悲雪,哪知赵悲雪异常感动,一双黑色的眸子闪烁着光芒,说:“君上是在关心我么?”
  梁苒又是一阵语塞,不过他还要拉拢赵悲雪,第一个孩子虽然出世了,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第四个第五个孩子,赵悲雪往后是很有用的。
  于是梁苒耐着性子,挤出一抹微笑:“自然,你受伤那般严重,快回去好生歇养,别叫寡人担心。”
  赵悲雪若是一只大狗,他此时已经在疯狂的摇尾巴了,使劲点点头:“好,那我便去歇息,不叫君上担心。”
  说完,高高兴兴的走了。
  梁苒舒出一口气,终于走了。
  他进了御营大帐,吩咐内监都退出去,不必留人伺候,没有他的命令也不许有人靠近,这才亲自放下帐帘子,将营帐的大门关紧。
  梁苒展袖坐在席上,轻轻一拂扳指,将系统打开,然后郑重的点击【取出】。
  唰——
  小宝宝版的梁缨瞬间出现在梁苒的面前,梁苒将宝宝抱在怀中,他以前没有抱孩子的经验,也是试探着,生怕宝宝被自己抱得难受。
  “啊!啊……”小宝宝嘟囔了什么,说的不是梁人的中土语言,也不是蛮夷语言,而是特有的“宝宝语”,这就令梁苒为难了,若是蛮夷的方言,梁苒还能听懂一两句,眼下这宝宝语,完全就是抓瞎。
  “乖儿子。”梁苒耐心的询问:“怎么了?”
  “啊啊!嗯……”小宝宝与梁苒对话完全没有负担,不过梁苒觉得,也只是儿子没有负担,身为人父,梁苒压根儿一句也听不懂,简直是儿子一头热。
  梁苒为难的说:“你想要什么?让君父与你顽耍么?”
  他立刻晃动手指去逗弄宝宝,可是宝宝并不抓梁苒的手指,两只小肉手攥拳,摇摇头。
  “不想顽耍?”梁苒迷茫:“那你想要什么?”
  “嗯嗯!啊!啊……”小宝宝又开始和梁苒交流了。
  梁苒:“……”是君父不好,儿子说了这么多,一个字也听不懂。
  “唔……”小宝宝瘪着嘴巴,一双大眼睛耷拉下来,小鼻头轻轻耸动,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咽出声。
  “怎么了?”梁苒手足无措,安抚说:“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我儿想要什么?君父这就给你找来,千万别哭。”
  若是小宝宝哭起来,必然会惊动营地中的人,到时候必然不好解释,为何梁苒这里会突然多出一个孩子。
  更重要的是,梁苒实在看不得自己儿子哭泣,心疼的要命。
  梁苒哄着:“乖,不哭不哭……”
  叮——
  系统跳出了温馨提示,梁苒从未觉得系统的温馨提示如此可靠过。
  【温馨提示:您的宝宝饿了】
  原来是饿了?
  果不其然,梁苒仔细一看,小宝宝好像一直在咂嘴,果然是饿了。
  但是刚出生的小宝宝吃些什么呢?梁苒没有养过孩子,眼眸微微一动,朗声说:“来人,给寡人弄一些粥水来,要熬的细腻软烂的那种。”
  内监赶紧去通传,这时候正好是朝食的时辰,膳房里忙碌着,听说君上要食粥水,也没看有任何诧异,毕竟他们刚刚听闻,君上早上犯了胃疾,此时怕是吃不得大鱼大肉,喝些粥水也是应当的。
  膳夫们不敢怠慢,浓浓的熬上一锅粥水,将米粒熬煮的软烂顺滑,又配上了一些酱菜和青菜,全部放在精美的承槃中,准备送到御营大帐去。
  梁苒算着内监差不多会来送粥水,便将小宝宝临时收纳在系统背包里,也算是方便了。
  内监通传,是粥水送来了,有人打起帐帘子走进来,却不是内监或者膳夫,而是赵悲雪。
  赵悲雪端着承槃,满目的担心:“君上,粥水来了,可是还胃疼?”
  梁苒本就不胃疼,刚才那都是借口,哪知赵悲雪还放在心上忘不掉了。
  梁苒说:“放着罢……你怎么又出来了?不是叫你歇息么?”
  赵悲雪说:“我担心君上的身子,听说君上叫膳房煮粥,便亲自端来了。”
  梁苒点点头,搪塞说:“你有心了,好了,回去罢。”
  赵悲雪显然是想留下来,腻在梁苒身边,可目前梁苒刚生了长子,根本不需要那“不中用的赵悲雪”,挥挥手,重复说:“回去罢。”
  赵悲雪只好应声:“君上胃疾,要注意饮食,粥水是刚出锅的,还滚烫着,吹凉了再食,千万别烫着,还有……”
  梁苒挑眉,第三次说:“回去罢。”
  赵悲雪只好闭上嘴巴,点点头,像是一只乖巧,却失落的大型犬,一步三回头往外走,生怕梁苒会留住自己似的。
  可惜,梁苒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刚降生的长子,只想让赵悲雪赶紧离开,不然宝贝儿子还要憋在背包里,不知会不会闷坏,不知会不会不欢心?
  等赵悲雪离开,梁苒立刻打开背包,将小宝宝取出来。
  “啊!啊……”小宝宝闻到了米粥的醇香,睁大眼睛,两只小肉手抓呀抓,虚空抓了好几下,似乎是想喝粥。
  梁苒把宝宝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中,舀了一勺粥水,仔细的撇去米粒,以防呛到了宝宝,温柔的喂到小宝宝嘴巴。
  “咂咂砸!”小宝宝开始喝粥了,粉粉的小嘴唇小幅度张合,三两下将粥水食进去,似乎很满意,还点点头,煞有其事似的。
  “嗯!嗯!”小宝宝给予了粥水极大的肯定,焦急的再次看向粥碗,那意思是在催促梁苒。
  梁苒这次看懂了,笑着说:“小馋猫。”
  “啊……嗯……”小宝宝嘟着嘴巴在抗议,说自己不是小馋猫。
  梁苒又舀了粥水,再次喂到小宝宝唇边,小宝宝吃的很香,白糯糯的粥水有些许的粘稠,小宝宝吃饭还是个漏斗,糊在嘴边像小胡子,糊在下巴上像小老头。
  “噗嗤……”梁苒笑出声来,他头一次笑得如此轻松,如此没有顾忌,轻柔的替小宝宝擦掉小胡子,说:“还说不是小馋猫,吃的满处都是。”
  “啊!”小宝宝摇头,不是馋猫,不是馋猫!
  小宝宝吃了一点,肚子里有了底儿,吃的便不再那么快了,他眨巴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看向梁苒,小肉手把梁苒送过来的勺子轻轻推了推,也不像是闹别扭,推一下,嘴里啊一声。
  梁苒奇怪:“吃饱了么?”
  小宝宝:“啊!”
  梁苒:“?”
  小宝宝:“啊!啊~”
  梁苒理解了半天,多亏是他的领悟能力还不错,焕然大悟的说:“是要给君父食?”
  小宝宝:“啊!嗯!”使劲点头。
  梁苒笑起来,伸手蹭了蹭宝宝的小鼻梁,怪不得都说孩子是贴心小棉袄呢,真是不假。
  “乖,你吃罢,君父还不饿。”
  小宝宝听了这才继续吃起来,别看他小小的,但胃口却大大的。
  梁苒现在看儿子,是横着看也好,竖着看也好,因而儿子的胃口大也是好的,自豪的说:“不愧是君父的长子,往后是要为大梁开疆扩土,安邦定国的,胃口大一些好啊,如此才能快快长大,生得高壮英武。”
  “啊!嗯!”小宝宝应该还是听懂了,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肉嘟嘟的小脸蛋直颤悠,奶里奶气的,又特别的坚定。
  梁苒当真是“爱不释手”,给小宝宝喂了粥之后,也不舍得把他收纳回背包里,而是抱着哄着与他顽。
  营站外面却传来嘈杂的响动,那动静好似什么人在打架骂街似的,吓得小宝宝一个激灵,委屈的咂咂嘴巴。
  梁苒皱起眉头,这里可是营地,按照行军的规制扎营,什么人胆敢在营地中骂街,难道不想要脑袋了么?
  “乖,没事,别怕。”梁苒安抚着儿子,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梁苒怕吓坏了还是小宝宝的儿子,便说:“吃饱了先睡一会子,君父去看看怎么回事,好不好?”
  小宝宝很听话,乖巧的“嗯嗯”两声,还摇了摇小胖手。
  梁苒真是舍不得将宝宝收纳,但眼下急需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说错什么了?难道晋王不是心机深沉?处心积虑的铲除异己?装什么良善?!当年若不是晋王延误军机,我们王爷怎会落下病根?!”
  “我呸!你们秦王便是什么好鸟了么!别以为我没见着,那日刺客来袭之夜,秦王在马厩前鬼鬼祟祟,后来军中的马匹便都中毒了,君上险些因此遇刺!难说你们秦王是不是和刺客一头的!”
  “你说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原来是晋王梁溪的亲信,与秦王梁深的亲信吵将起来了。
  两头本就积怨已久,刺客来袭之后不欢而散,各自带着各自的兵马搜寻天子的踪迹,如今会师在一起,难免有些磕磕碰碰。
  其实梁溪与梁深幼年的干系很好,他们毕竟是亲兄弟,还是双生兄弟,自小一起长大,就没有分开过半步,只是后来……
  大宗伯为了不让梁溪这个长子即位,为了愚弄百官,控制天子,扶持了幼子梁苒即位。大宗伯自然想要打击梁溪的势力,于是便选择了梁深,从中挑拨离间。
  梁苒是重生一世之人,他心里很清楚,其实延误军机之人分明是大宗伯,但大宗伯的手脚很干净,当年的知情人死的死,辞官的辞官,没有剩下一个,所有的罪名全都扣在了鸿胪寺供职的梁溪头上。
  梁溪当时在鸿胪寺没有任何实权,完全是被架空的状态,举步维艰,他想要支援弟弟,救弟弟于水深火热,但是无能为力。最后还是梁溪抗命,自己带着亲信护送物资,才将辎重送到了前线。
  这些梁深都不知情,便算梁溪去叙说,也没有证据,无人相信,久而久之,整个上京城都在传,其实是大皇子梁溪惧怕二皇子梁深战功卓著,会抢了他的地位,于是故意坑害亲手足亲兄弟。
  梁溪哪里是一个仁王?他分明是一个人面蛇心,两面三刀的伪君子!
  梁深养伤的那一年,他沉沦了许久,卧病在床,只要一睁眼便能听到身边的人叙说着梁溪的毒,梁溪的阴险。
  不知何时,在梁深的心底里,他的哥哥变成了一个阴险之人,好像天生就是一个阴险之人。
  而梁深身边的亲信,也觉得晋王针对他们。反观梁溪身边的亲信,同样觉得秦王针对他们。
  不得不说,大宗伯这一招玩弄人心,简直狠辣到位。
  日前梁苒完成了4.3.0任务,系统是不会出错的,所以本质上,其实梁溪与梁深兄弟二人心中的隔阂已经打开了,不然梁溪也不会冒死去救弟弟,梁深也不会以为哥哥为了救自己身亡,那般失声痛哭。
  可是人心的成见太过深刻,正如同梁深别扭不愿意承认,他的亲随们觉得晋王根本就是假惺惺,受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伤,装柔弱,骗取他们大王的善心,大王心肠软,他们可不会心肠软!
  两边的亲随积怨已久,因为什么契机已然不重要,顿时爆发出来,像混子一样在营地中骂街。
  “晋王什么时候才能收起那假惺惺的嘴脸?真真儿可笑,给谁看呢?是欺负我们大王心肠软么?如此阴奉阳违,也配做四王之首?!”
  “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我们大王是天底下最仁善的大王!不像你们秦王!自己打仗输了,没脸没皮的滚回来,硬要把自己的无能扣在旁人头上!”
  “混账!你敢对我们大王无礼?
  “怎么?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吵闹声首先引得梁溪和梁深全部出来查看,隔着混乱的人群,梁溪能看到弟弟紧紧板着脸的唇角,绷直成一条线,死死地向下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