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 第29节
  ——刘。
  “刘?”梁苒奇怪,他还以为是大宗伯派来的刺客,如此看来,世子郁笙想要告诉他的,并不是刺客。
  冯沖则是说:“刘?刘护院?”
  世子郁笙忍耐着眩晕,点点头。
  还真是刘护院。那不就是反水了冯老,还跑回来与冯沖表忠心,拆穿之后被赵悲雪打晕的那个刘护院么?
  刘护院本被关了起来,冯沖打算明日一早便扭送他见官的。哪知刘护院如此狡诈,竟然仗着自己熟悉冯宅的地形,半夜三更想要逃跑,结果撞见了正欲回屋舍的世子郁笙,刘护院怕他招惹来其他人,干脆出手将世子郁笙打晕。
  冯沖呵斥说:“这个刘护院!我定不会放过他!”
  冯老闻讯匆忙赶来,连声说:“幸而赵郎君没有大碍,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对冯沖又说:“你派人去寻刘护院那个混账,务必将人抓回来!”
  “是!”冯沖摩拳擦掌:“放心罢阿爷。”
  冯老又对世子郁笙说:“真是对不住赵郎君,害你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世子郁笙摇摇头,他面色苍白的厉害,这一摇头又有些眩晕。
  冯老说:“今日夜深了,赵郎君用了药,赶紧歇息下来,明日若是不好,老朽再令人从镇中请医师前来。”
  冯沖去抓人,冯老吩咐了医师,这才退出了屋舍。
  屋舍中世子郁笙虚弱的躺在软榻上,梁苒坐在一边,赵悲雪则是雕像一般立在一边,紧紧盯着世子郁笙。
  世子郁笙想要起身,梁苒连忙扶住他,说:“去何处?”
  世子郁笙比划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失礼,天子面前,天子还没躺下来,自己却躺了下来。
  梁苒无奈的一笑:“这种时候便不要拘礼了,你受了伤,好生将养罢,今日你便睡软榻。”
  世子郁笙睁大眼睛,似乎在询问,自己睡了软榻,君上睡在何处?
  梁苒指了指软榻,说:“这么大的软榻,你睡里面一侧,寡人睡外面一侧,若是半夜你有事情,寡人也可以照顾于你。”
  他刚说完,世子郁笙还没反应,赵悲雪已然有了反应,立刻说:“不可!”
  梁苒挑眉:“为何不可?”
  赵悲雪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像一只弱小的小狗子,紧紧闭上了嘴巴。
  梁苒说:“按照寡人说得做,便这样决定了,世子不必多礼,快些歇息罢。”
  世子郁笙不敢唐突了梁苒,可是他实在太疲惫了,脑袋中眩晕浑噩,睁开眼睛便想吐,实在忍耐不住,混混沌沌的陷入昏睡之中。
  梁苒站在榻边,还为他轻轻的盖上被子,看在赵悲雪眼里,那就更是酸涩委屈的要命。
  赵悲雪攥紧拳头,心里默默的想着,被打了一下头而已,如此娇气,我的肩膀险些被对穿,也没见他这般柔弱。
  相比来说,的确是赵悲雪受伤更加严重,幸而冷箭上没有淬毒,否则赵悲雪此时早已见了阎王爷,哪里还能与世子郁笙争风吃味儿?
  只是赵悲雪身子骨健壮,身上都是自小习武练出来的肌肉;世子郁笙则是一个读书人,文质彬彬的,哪里能与他相提并论?
  梁苒看到赵悲雪那“委屈”“不甘”的眼神,险些被逗笑了,其实梁苒也有些不甘,本打算今日就将怀孕进度刷满,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变故,今日只得作罢了。
  梁苒和衣在软榻的外侧躺下来,软榻很宽阔,他与世子都是身材高挑,却不壮硕之人,因此便算是一起躺在软榻上,中间也留了很大距离,并不会肩膀抵着肩膀,完全是君子之风。
  赵悲雪抱臂站在软榻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模样就像一只夜枭。
  梁苒忍不住叹气说:“你便这样站一晚上?”
  赵悲雪“嗯”了一声,说:“我替君上守夜。”
  梁苒说:“你也受了伤,把被子拿走,打个地铺歇息罢。”
  赵悲雪接过梁苒送来的被子,爱惜的抱在怀里,恨不能将被子当成梁苒,狠狠亲两记。摸了又摸,这才爱惜的将被子扑在地上,就扑在软榻下的脚踏子上。
  脚踏子很小,根本不足够赵悲雪那般高大的身量歇息,赵悲雪也不躺下来,便靠坐在脚踏子上,抱臂养神,说是歇息,其实并没有睡死过去。
  梁苒侧目看着他,赵悲雪这个样子,好似蜷缩在主人脚下睡觉的家犬,简直活灵活现。
  眨了眨眼目,梁苒心窍微微一动,世子郁笙在屋舍中,交合是不能的,但应当可以牵手,牵手又不会发出声音,牵手一次是1点进度,少是少了些,若是牵手整整后半夜呢?也足够刷满怀孕进度了罢?
  梁苒想到这里,将手掌从锦被中钻出来,顺着榻牙子垂下去,尽量不发出一点声息,以免吵醒了世子郁笙。
  修剪圆润犹如贝壳的指甲先碰到了赵悲雪,赵悲雪十足机警,立刻睁开双眼,黑亮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烁着诧异的光芒,不明所以的看着梁苒。
  梁苒没有睁眼,食指轻轻拨弄了赵悲雪的手指两下,迫使他放松掌心,梁苒柔软的五指像水蛇一样钻过去,握住赵悲雪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赵悲雪:“!”
  赵悲雪无声的睁大眼睛,一双三白的狼目,恨不能睁出“四白”,又是吃惊,又是惊喜的看着梁苒的手掌,想亲一亲梁苒的手指,从他贝壳一般的指尖,一寸寸的亲吻,细细的吻遍他的十指。但赵悲雪又怕打扰了梁苒歇息,只好一遍一遍的深深吐息,克制着自己深沉的欲望。
  叮——
  【“牵手”+孕期进度1%】
  【当前孕期进度:28%】
  叮——
  【“牵手”+孕期进度1%】
  【当前孕期进度:29%】
  叮——
  【“牵手”+孕期进度1%】
  【当前孕期进度:30%】
  梁苒耳畔是系统的提示音,很轻柔,一点子也不刺耳,甚至有些催眠,将梁苒拉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梁苒睡了一个好觉,本以为与上辈子的死敌手牵手,兴许会睡不好,哪知晓竟如此好眠。他是被略微杂乱的声音吵醒的,否则还能再睡很久。
  “唔……”梁苒将自己埋在锦被之中,伸了一个懒腰,白皙的面颊轻轻蹭着被子,因为睡意温暖,平日里因为柔弱而缺乏血色的面颊,此时泛着淡淡的殷红。
  梁苒醒过来第一反应便是查看系统控制面板,经过一晚上的牵手,寡人的长子应该降生了罢?
  【当前怀孕进度:36%】
  36?
  梁苒以为自己晨起眼花,揉了揉眼目,是36,又揉了揉眼目,还是36?
  “怎么回事?”梁苒仔细查看系统,将昨夜的提示消息从上到下撸了一遍。
  起初涨势都是正常的,虽然只是1点1点的上涨,但孕期进度一直都在涨,涨到36%之时,系统又发布了新的提示。
  【系统提示:“牵手”亲密行为最高增长值为:10!】
  原来怀孕进度并不能用单一的一种亲密行为一直往上刷,每个亲密行为都有上限,昨夜梁苒堪堪睡着,牵手的亲密值便封顶了。
  梁苒:“……”白白与赵悲雪牵手了一晚上,寡人岂不是亏了?
  赵悲雪今日一早上起来,便“神采奕奕”,好似与往日里不同。还是那样一双冷酷的狼目,狼目里却闪着精光,跃跃欲试的看着梁苒,还时不时凝视着梁苒的手心“傻笑”,一副欲言又止,又无限“娇羞”的模样。
  这样的表情,当真不适合赵悲雪,看起来诡计而清奇。
  梁苒:“……”寡人真的给赵悲雪脸了……
  世子郁笙也被吵醒了过来,他扶着额角坐起身来,这才想起昨日里竟是与天子同床共枕,赶忙起身下榻,恭恭敬敬的作礼告罪。
  “无妨。”梁苒态度亲和,世子郁笙浑身上下就没有生歹意这个心眼儿,说:“世子请起罢。”
  世子郁笙被梁苒亲自扶起来,便撞见赵悲雪幽幽的目光,狠狠的瞪着自己。
  “咳……”世子郁笙立刻打岔,用手比划了几下,示意外面发生了什么?
  梁苒摇头说:“寡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一大清早的,便如此吵闹。”
  赵悲雪话不多,言简意赅的说:“我去看看。”
  赵悲雪离开屋舍没多久,也就一转瞬的功夫,生怕独留梁苒与世子郁笙在屋舍之内,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梁苒会挨欺负一般,立刻便折返回来。
  “发生了何事?”梁苒询问,随着舍门打开,更多的吵闹声泄露进来。
  赵悲雪蹙着眉心,说:“是那个刘护院,找回来了。”
  “刘护院?”梁苒挑眉,那个刘护院吃里扒外,欲图陷冯老于死地,冯家正连夜寻他,没成想天才堪堪亮堂起来,刘护院却自己折返回来了,这简直稀奇。
  赵悲雪果然还有后话,说:“刘护院还带了很多官兵,将整个冯宅都围起来了。”
  *
  天色灰蒙蒙的发亮,派出去搜寻刘护院的家丁并没有任何收获,冯沖正准备派人再去寻,哪知就在这个时候……
  “少郎主!少郎主不好了!”
  一个仆役跌跌撞撞跑进来,匆忙回身指着外面:“少郎主,官兵!来了好多好多的官兵!将宅子都围起来了!还有一伙子官兵往马场去了!”
  “官兵?”冯沖奇怪:“我冯家素来不涉及朝廷官场之事,奉公守法,税钱是一个子儿也不少的上交,为何会来如此多的官兵?”
  仆役惊恐的摇头:“小人也不知啊!”
  踏踏踏——随着脚步声,一个手挎佩剑的官兵走进来,身后跟着少说十来个人。
  那官兵十足的眼熟,不正是昨日里在关卡口盘问冯老一行的掌官么?
  冯沖识得当地的官兵,平日里也有些子走动,从未见过这么一号人,显然是空降到地方来的。
  冯沖上前说:“这位官爷,不知我冯家是犯了什么事儿,需要您如此劳师动众?”
  掌官走进来,好似进了自己家的后院,伸手拍了拍大堂上一溜儿的条案、凭几,好似在掂量成色,随即笑起来,满脸的油滑:“天子在出行的途中遭遇了歹人刺客,所以各地州府都要加强戒备。”
  冯沖也听说了,年轻的天子亲自接应菰泽国二十万铁骑大军,在路上却遭遇了变故,因为遇刺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冯家又是大门大户,所以耳目相当灵通。
  冯沖不解:“敢问官爷,这与我们冯家何干?我们冯家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
  掌官哈哈一笑,说:“有人检举你们冯家,说你们冯家的马匹出了恶相,仿若中了邪祟,必然是因着这些马匹不祥,天子路经此地,才会遇到刺客袭击的。”
  “什么?”冯沖愣是被他说懵了。
  这一套一套的,都什么跟什么?这掌官自己听起来不会发笑么?有什么前因与后果么?马匹遭了邪祟,所以连累了天子被刺客袭击?
  冯沖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听到掌官这般胡搅蛮缠,冷笑一声:“这未免太过强词夺理了罢?”
  “你说什么!?”掌官呵斥,把手搭在佩剑上,随时都准备出鞘。
  冯老从内堂趋步小跑出来,他是商贾,最是懂得赔笑,说:“掌官、掌官,您不要动怒,犬子年轻,不懂得规矩。”
  “哼!”掌官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