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寡人会怀孕! 第19节
  赵悲雪眼目眯起,将眼中的阴霾遮挡,他哪里知晓这么寸,竟有内监在到处寻找自己。
  那内监似乎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焦急的说:“赵皇子,君上请您过去呢,可不要让君上等得不耐烦啊!”
  赵悲雪点点头,回答说:“知道了。”
  赵悲雪往梁苒的御营大帐而去,一路上垂着头,看不出面色,心中却寻思着,梁苒这个时候不知找自己什么事情,难道是发现了自己方才不在营地?
  转念一想又不对,如是如此,便不会找一个内监来传自己,好歹也是那个虎贲中郎将苏木。
  赵悲雪走到御营大帐门口,营帐无人伺候,赵悲雪只得自行通传:“君上。”
  御营大帐中静悄悄的,并无人回应,只有……
  只有隐隐约约的水流声传来,哗啦——哗啦——轻轻的波动着,似乎是在沐浴。
  赵悲雪的眼神变得深沉,打起帐帘子走进去。
  果然,营帐中水汽朦胧,暖洋洋的雾花蒸腾弥漫,影影绰绰的灯火,为整个营帐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就在那样的柔光之下,营帐中没有设置地屏,梁苒白皙的皮肤,仙鹤一般的颈项,流畅的锁骨线条,还有光滑单薄轻轻起伏的胸口,甚至是柔软的腰窝,都看的一清二楚,毫无遮挡,一览无余。赵悲雪的吐息陡然粗重,眼神更加晦暗,紧紧盯着旁若无人正在沐浴的梁苒。
  “过来。”梁苒开口了,只是朝他丢了一个慵懒的眼神,却令赵悲雪浑身的血液沸腾逆流,直冲头顶,整个人仿佛丢入火焰之中焚烧一般。
  赵悲雪一步步朝他走过去,朝着沐浴的温汤走过去,站在浴桶之外,静静的看着梁苒,但他的眼神并不平静,浑似翻滚着惊涛骇浪的漩涡。
  哗啦——
  梁苒一把擒住赵悲雪的手,将他拉入温汤之中,一时间赵悲雪整洁朴素的衣衫全部湿濡,滴滴答答的水渍从鬓角滑下,伴随着热汗,划过他干涩滚动的喉结。
  “呵呵。”梁苒低笑,他喜欢看到赵悲雪这样的眼神。
  上辈子不可一世的敌国皇帝,冷血冷心的北赵杀神,只“赵悲雪”三个字便令多少国家闻风丧当的那个人,梁苒不过勾勾手指头,他的眼神便不一样了,其中是藏不住的情#欲,活像一只趴在梁苒脚步跪舔的家犬,怎能令梁苒不欢心呢?
  赵悲雪想要占有梁苒的眼神根本藏不住,但他却在努力的克制,通过深深的吐息来压制沸腾翻滚的冲动,无比沙哑的说:“明日还要赶路,你的身子还有伤……”
  显然,赵悲雪是担心梁苒的身子。上次他们在紫宸殿做过之后,梁苒虽然嘴上不提,但一直都有在调理上药,赵悲雪是一头野狼,开过荤的野狼,只会要的更多,他怕梁苒的身子吃不消。
  如今大军在外,虽有辒辌车,可梁苒的身子那么单薄,腰肢那么纤细,在软榻之上哭泣的模样那么脆弱,若是再受了伤,岂不是一路都要受罪?赵悲雪不想令他难受。
  不等赵悲雪说完,梁苒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悲雪是在关心他,可梁苒根本不需要这样多余的关心。身为大梁的天子,梁苒最关心的,只是自己什么时候能怀孕,能诞下儿子,振兴大梁,除此之外其余的都不重要。
  梁苒唇角划开一丝笑容,干脆以退为进,轻轻推了赵悲雪一把,挽住他强壮肩背的手臂也慢慢松开,叹息说:“无妨,你若是力不从心,寡人亦不会怪你,寡人大可以去找旁人。寡人乃一国之君,多少人上赶着伏侍伺候,难道会找不到一个床笫之人么?”
  赵悲雪的眼睛瞬间眯起来,从一只大狗子,陡然变成了一头恶狼,沙哑的说:“不许!你是我的,是我的……”
  他的气息翻腾,好像随时都会一口咬在梁苒那纤细脆弱的天鹅颈之上一般。
  “呵呵……”梁苒笑起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上赵悲雪的面颊,顺着他青筋暴怒的额角,一路缓缓下滑,划过他线条刚毅的下巴,顺着喉结落在赵悲雪急促起伏的饱满胸肌之上,赵悲雪的肌肉明显更加紧绷,轻微的颤抖着。
  梁苒幽幽的说:“寡人不是你的。”
  赵悲雪的眼神暗淡,好似被遗弃的小狗子,气愤又委屈的盯着梁苒。
  “不过……”梁苒却还有后话:“只要你乖乖听话,寡人让你往东,你便不往西,寡人的身子就是你的。”
  哗啦!!赵悲雪再也克制不住,方才担心梁苒受伤的温柔体贴终于被撩拨的消磨殆尽,土崩瓦解。他一把打横抱起梁苒,甚至是单手抱起,将梁苒抱出温汤,大步来到软榻之前,另一手粗暴的撕开帷幔,迫不及待的将梁苒压在软榻之上。
  撕碎的帷幔扑簌簌的落在二人身上,梁苒迎上赵悲雪吃人一般的赤红眼目,扬起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轻声重复:“还记得寡人方才说过的话么?寡人命令你,这一次,把你的东西留在寡人身子里。”
  呼,炙热的吐息喷洒在梁苒的耳畔,赵悲雪滚烫的犹如一块炭团,沙哑的说:“如您所愿,君上。”
  赵悲雪吻下来,梁苒虽觉得生孩子这种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亲吻,做完就完事儿了,可总要给小狼狗一点点甜头,小狼狗才会更加卖力,于是梁苒没有回避,主动扬起纤细脆弱的天鹅颈,献上自己粉润的双唇。
  就在二人的唇瓣即将碰触之际,“有刺客!!有刺客——”
  刺客?赵悲雪的亲吻一顿,眼神中闪过短暂不可捕捉的吃惊,难道是自己的部下私自行动了?
  梁苒并未发觉赵悲雪的异常,一口气梗在单薄的胸口,箭在弦上,坏寡人的好事!
  第21章
  “有刺客!”
  御营大帐外面陡然嘈杂,沸水一般哄然起来。
  唰!赵悲雪动作极快,一把拽过旁边的衣袍,将梁苒严严密密的裹住,狼目眯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虎贲军待命!保护君上!”
  梁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平日里伪装的温良君王的模样,只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寡人绝对可以怀上赵悲雪的孩子,都怪这些刺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梁苒快速穿好衣衫,二人方才已然浸透温汤,鬓发都是湿濡的,根本无法一时间擦干,打起帐帘子从御营中走出。
  只见外面嘈杂一片,虎贲军全部出动,刺客穿着统一的黑色衣衫,如浪潮一般扑来。
  梁苒只是快速浏览了一眼,并未惊慌,他怎么也是活过一辈子的君王了,像这样的行刺见过不止一次,已然小小不言。
  这些刺客虽然数量多,但根本比不过虎贲军,刺客突然偷袭,虎贲军慌乱一下子很快便会整顿完毕,再者还有苏木这个虎贲中郎将镇场,不会出现大问题。
  果不其然,苏木带着虎贲军赶到,团团护卫在梁苒面前,严防死守,根本不给那些刺客可乘之机。
  刺客与虎贲军僵持,一击偷袭不中,竟没有按照常理撤退,而是用恨不能营地里每一个人都能听见的嗓音,大喊:“杀死梁贼,不要伤害四皇子!”
  四皇子?
  要知晓大梁是没有四皇子的,梁苒是老三,已然是幼皇子,上面有个晋王大皇兄,和秦王二皇兄。那些刺客口中喊四皇子的时候,还齐刷刷的看向守在梁苒身侧的赵悲雪。
  赵悲雪在北赵,的确排行老四,是北赵天子的第四个儿子。
  虎贲军也不约而同的看向赵悲雪,一时间都是嘈杂的低语:“刺客是北赵人?”
  “是北赵质子找来的刺客?!”
  赵悲雪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的确安排了一些部署,暗中跟随大梁的扈行队伍,但他今夜才叮嘱过,没有自己的吩咐,谁也不许动手,只管按兵不动。
  且赵悲雪只需要看一眼,便知晓这些黑衣人不是自己的部下,因为他的部下绝不会蠢到,在梁人面前自报家门,恨不能所有人都知晓他们是来刺杀的北赵人。
  这绝对是挑拨离间,有人想要栽赃陷害给赵悲雪。
  赵悲雪一双剑眉压住狼目,沙哑的说:“你们根本不是赵人。”
  那些刺客却大喊:“四皇子!卑职这就杀了梁贼,救您于火海!”
  嗖——
  一声轻微的响动,一股绿色的浓烟突然窜起在营地中。
  “咳……”梁苒只是吸入了一点点,登时呛得剧烈咳嗽,那味道刺激,直窜肺腑,胸口刺痛的难以忍受,连忙掩住口鼻:“是毒烟!”
  四周变得绿蒙蒙一片,被绿色的烟雾掩埋,苏木立刻失去了梁苒的踪迹,蹙眉大喊:“君上!?”
  随即朗声说:“虎贲军听令,不要慌乱!”
  不知怎么回事,“啊——”突然有人惨叫一声,应该是虎贲军的嗓音,是刺客趁着毒雾开始偷袭了。
  梁苒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口鼻,用宽袖驱赶浓雾,可惜根本不起作用,他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在地上,这个时候突然有东西从后背拱了梁苒的腰身一下。
  梁苒一惊,回头去看,竟然是一匹白马。
  晋王梁溪手拽白马缰绳,一把拽住梁苒,不由分说送他上马,再没有平日里那般温文尔雅的模样,急促的说:“君上,乘马快走!”
  梁苒下意识问:“大皇兄你呢?”
  这白马是大皇兄的爱马,倘或梁苒将马匹骑走,梁溪又该如何突出重围?
  梁溪没有回答,浓雾遮掩了他的面容,只能听到他果决的嗓音:“先走!”
  那白马似乎能听懂主人的意思,根本不需要驱策马鞭,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载着梁苒飞奔而出。
  耳畔是嗖嗖的风声,梁苒穿梭在浓雾之中,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压低身子伏在马背上,紧紧抓住毛辔头,任由那匹白马带着他狂奔。
  呼——
  一股大风吹过,梁苒下意识闭上眼目,等再睁开双眼之时,白马已经带着他冲出了浓雾。梁苒向后看去,团团的绿雾之中,虎贲军正在与刺客缠斗。
  刺客注意到了逃离的梁苒,大吼着:“梁贼在那里!!”
  “放箭!!”
  “绝不能让他逃跑!”
  “乱箭射死!!”
  嗖!嗖嗖嗖——
  是冷箭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
  梁苒纤细的十指紧紧抓住马辔头,催马快跑,白马疾驰,灵动穿梭,就在梁苒以为即将逃离那些刺客追杀之时。
  嘭!!一声巨响,梁苒身子一栽,陡然从马背上栽了下来,狠狠撞在地上,手臂火辣辣的生疼,半面身子撞得麻木。
  梁苒忍耐着剧痛,顾不得流血的手臂,踉跄的撑起身子回头一看,那白马倒在地上,马蹄抽搐,口吐白沫,完完全全是一副中毒的迹象。
  中毒?
  梁苒的脑海中噌的一闪,猛然想到了独自一人在马厩鬼鬼祟祟的二皇兄梁深,当时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纸包,围着大皇兄这匹白马逡巡,不知要做什么,难道……
  梁苒想要爬起来去查看那匹白马,嗖——
  冷箭又至!
  梁苒向后扑倒,哆一声闷响,那冷箭擦着梁苒的身子蹭过去,正好扎中他的袖袍,狠狠钉在树干之上。
  梁苒心窍狂跳,发狠的去扯袖袍,奈何龙袍的衣料意外的结实,只是这么撕扯的光景,那些黑衣刺客已经跟了上来。
  “放箭!!!”
  铮——
  是金鸣的声音,弓弦拉满,长箭飞驰,直冲梁苒脆弱的脖颈,只需一个眨眼,便可将梁苒白皙的颈项穿透。
  嘭!
  梁苒身子一阵钝疼,狠狠倒在地上,却不是被箭矢穿透的疼痛,更像是摔倒的疼痛,他睁开眼睛一看,有人压在自己身上,方才便是对方将自己扑倒。
  “赵悲雪……”
  梁苒的嘴唇张合,他摸到了一手热乎乎的液体,是赵悲雪的血……
  关键时刻赵悲雪突然冲出来,一把扑倒梁苒,长箭没有穿透梁苒,反而射进了赵悲雪的肩膀,鲜血顺着伤口涔涔而下,快速将衣襟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