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姚婪被人盯得一脸别扭,冷着脸随口说了一句:“就按他说的。”
  “好嘞!两位小仙君一间上房!楼上请!”店家大声吆喝着,姚婪感觉全场的目光都朝他们扫射了过来……
  稍作调整过后,姚婪带着沈夜焰下楼简单吃了个饭,吃完就赶紧出门去了,毕竟孩子心心念念想要出去玩,魂都快飞出去了还硬撑着不敢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
  “方才听那店家说,今晚河边会点放天灯,我们过去看看吧。”姚婪若无其事的说着。
  “好啊!”沈夜焰立马应了,随后又有些谨慎问道:“什么是天灯,师尊?”
  姚婪除了默默叹息还是叹息。
  二人慢慢朝河边踱步,冷艳淡漠的男人脸上风轻云淡,却耐心地给身边的少年解释着:“天灯是由竹篾扎成的一种灯笼,外面糊上纸,底下放置燃烧用的松脂,点燃后灯笼就会飘到天上。”
  “放天灯是民间的一种习俗,一般会在节日或者有庆典喜庆之日举行,人们会在灯上写下自己的心愿和祝福,算是一种祈福工具吧。”
  沈夜焰听得很是认真,对这个点放天灯的过程充满兴趣,这件事对他来说既新奇听起来又有趣,还能祈福,如果人们的心愿和祝福能由这种方式被实现,那他可想多放几个。
  沈夜焰正想着要许什么愿望,手突然被身边人拉了一下,少年愣了愣,偏头看去。
  姚婪的目光看向天际,他拉了拉沈夜焰示意他也看过去,沈夜焰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数十盏天灯缓缓升起。
  灯光交织成一幅流动的梦幻图景,在夜色中摇曳生辉,仿佛是远方星河倾泻而下,将大地与天空紧密相连。
  沈夜焰看得出了神,呆愣在原地望着这绮丽绚烂的一幕,掌心里还有某个人温凉的温度,姚婪无意的轻轻捏了下他的手,很快又收回,说道:“走吧,我们也去放两只。”
  姚婪去买了两只灯回来,连同笔一起递给沈夜焰一只,自己留了一只,随口说道:“写吧。”
  “要写什么呢,师尊?弟子从来没有放过天灯,不知道该写什么。”
  “你自己的愿望,或者是对某个重要之人的祝福,随便你,想些什么都可以。”姚婪说着,已经提笔准备往自己那只灯上写了。
  沈夜焰若有所思,偏头问向姚婪:“那师尊写什么?”
  姚婪倒是无所谓被他看见自己写什么,这些民间流传下来的习俗本就是为博个好预兆,都是美好的愿望和对未来的期许。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姚婪想了想,随后说道:
  “人间一次,那就希望我们都能不辜负此生吧。”
  说完,提笔在天灯上写下“不负春光”四个大字,笔锋潇洒放荡。
  微风轻抚过身边清冷俊美男人的脸颊,鬓边几缕发丝随风轻扬,月光在他好看的脸上流连不愿离开。
  沈夜焰看着他,心弦被轻轻拨动,一股温柔的情愫在心底悄然绽放,提笔随着他也写下了三个字。
  第18章
  “师尊,你先别看,你先转过身去吧!”沈夜焰把写完的天灯藏在身后,满脸堆笑讨好的哄着姚婪。
  “写了什么,连为师也不能看?”姚婪挑挑眉看着他,倒是不太在意,孩子有自己的小心思,能理解,随后转身先往回走了,随口说道:“我不看,你放吧。”
  “师尊!”
  姚婪回过头,看着双手还藏在后面的眉眼舒展的少年,开口问道:“怎么?”
  沈夜焰似乎有些磨不开,但还是腼腆开口:“师尊借我指尖火焰。”说着,伸出一只手递到姚婪面前。
  姚婪内心无奈想笑,让他直接帮忙点燃不就完了,还真的不让他看啊,小崽子。
  指尖上轻轻漂浮一小团火苗,没有伤到少年分毫,但却一直随着他手的动作而幽幽飘动,看起来像有情绪一样,还蛮活跃开心的。
  沈夜焰冲他眯眼笑笑,姚婪转身走了。
  少年点燃了天灯,甩灭了指尖火,看着它成功朝着天边飞去,这才赶紧去追上姚婪:“师尊!等等我!”
  顺着市集又逛了一圈,二人回了客栈。
  虽然已入夜,客栈一楼的大堂里还人声鼎沸,吃饭的喝酒的欢聚一堂,即便姚婪他们的房间在三楼,也还是能听到楼下的喧嚣。
  进屋后,姚婪随手打下一道隔绝声音的结界,楼下的喧闹瞬间被阻隔,房间内一片宁静,沈夜焰有些暗暗羡慕,要是他也会这些就好了,就不用师尊出手做这种小事了。
  不过到底是上房,单就床榻来说就差不多有一丈宽(三米),这足够三四个人睡的床,姚婪一个人在上面打滚都够使了。
  “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师尊早些休息吧。”沈夜焰打了热水过来帮姚婪擦手擦脸,边说着:“弟子本来还想着带着师尊平时用的起居用品来,怕师尊换了地方睡不好。”
  姚婪:“……”倒也不至于,他还没有那么娇嫩。
  眼看着沈夜焰伺候完自己,开始往地上铺被褥行李,姚婪郁闷的看着他,最后还是开口叫住他:“你过来床上睡吧。”
  沈夜焰手上动作没停,继续打着地铺,边回道:“之前都说了,怎么可能让师尊睡地上呢,再说弟子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内伤也不算什么,弟子打地铺睡习惯了,师尊还是……”
  “我也睡床上。”姚婪淡淡开口打断了他。
  沈夜焰动作顿住,回过头看向姚婪,姚婪被他盯得略显局促,转身先上了床躺到了里面,特意给他留了外面位置,还有些不太乐意似的说了一句:“反正床够大。”
  床也确实够大,两床被子,他二人个把一边,中间还有能睡下俩人的空余呢。
  门外走廊的灯光透过纸窗隐约照进屋内,让漆黑的房间多少有了些许亮光,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有多紧张和激动只有沈夜焰自己知道,如果说偷偷相拥入眠那一夜还是少年隐晦的心思,这一刻想直接把人狠狠搂过来抱着睡的欲望直接将他灌醒。
  不敢承认可还是不得不让自己去证实,这种可怕的想法,偏激的心思,究竟是什么。
  “师尊,你晚上有什么事就叫我,弟子睡得轻。”沈夜焰试探着问。
  “恩。”姚婪淡淡回了一句。
  过了一会,沈夜焰:“师尊,你之前说会为弟子治伤,还算数吗?”
  暗夜中传来微微布料摩擦的声音,沈夜焰转了个身,面对着姚婪。
  “为师既然说了,就一定会为你治好,你不要多想。”
  “恩,师尊对我真好。”沈夜焰再试探。
  少年的目光穿透暗夜,姚婪感觉道这些许炽热的目光,不过也没做多想,稍顷,一旁的少年声音平和似乎还透着点委屈的开了口:
  “师尊,我有点冷,这房间是不是柴火烧得不旺?不如弟子去看看吧,免得晚上冻着师尊。”
  黑暗中姚婪纠结的蹙了蹙眉,虽然保持着他清冷严肃的形象,但暗自无奈心软,开口冷声说了句:“不必了,那你挨过来点吧。”
  沈夜焰有点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架势,抱着被子往里面挪了挪,贴上了姚婪。
  只奈何是两床被子,不过沈夜焰倒也心满意足了,隔着被子挨着姚婪美美睡了。
  二人是在第二天午后到达临渊城的,在路上姚婪用飞鸽传了信,城主柳渊派人早早等在城门外,接到了人,带着一起朝城中去了。
  临渊城果然如传言中的一样,城内街道宽敞,两侧的店铺尽是什么金银珠宝、瓷器玉器、丝绸布匹,就连建筑也别具一格,一看就相当的壕。
  姚婪二人被请到府上,第一次见到了城主本人,着实有点被惊讶意外到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么一座城,但姚婪向来不曾与之打交道,本以为这传说中财大气粗的城主是个身宽体胖富态圆润的老头,这次一见,没想到竟然是个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的公子。
  只是不好辨别其年岁,但看外表姿态应是已过而立,远不至于是个老头,姚婪将目光移到柳渊面上戴着的半截面具上。
  面具遮掩了他的眉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线条好看的下颚,薄唇轻碰,勾了勾嘴角,说话语气也沉着淡然的邀姚婪二人上座。
  客套的话也没有多说,互相简单恭维几句,柳渊开始步入正题讲起正事。
  原来这柳城主的小儿子自幼娇生惯养、性格颇为顽皮,七天前出府去玩,故意绕了几个胡同甩了跟着的两个家丁,自己跑到城外去了,就没再回来。
  七天过去了,生死未卜,柳渊派出去府上的下人和自己养的亲兵四处寻找也没个消息,而且还有重要一点,临渊城紧邻妖修地界,光是贪玩倒也无妨,万一真是误入妖修地界或是遇到妖修,后果不堪设想。
  城主小儿子失踪一事很快传开,与此同时,城内也开始流传起附近闹邪祟的传言,说常有些诡异不祥之事发生,恐怕小公子是否已落入妖魔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