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抱着被子疑惑不解地看着比她起得更早的人:“是不是年纪越大,睡眠越少。”
  拐弯抹角地骂着人年纪大,秦时砚没理她,拍拍她脑袋:“赶紧起来。”
  她精神满满,秦央则是萎靡不振,换了身素净的衣服,依旧去巷子里吃早饭。秦央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油糕,满足地咬了一口,依旧不忘看向对面的人。
  脖子上的伤口结痂了,早起涂过药,雪白干净的皮肤上染了药水,破坏了那份美感。
  被她直勾勾地看着,秦时砚忍不住敲敲她的脑袋:“秦小姐,你看够了吗?”
  秦央笑容有些勉强,低头吃着油糕,一连吃了三块后才停下来喝了碗海鲜粥。
  吃过以后,秦央主动开车,不能让伤者劳累。
  秦时砚难得坐在副驾驶,顺势戴了墨镜,挽了挽鬓角的碎发,笑着说:“我妈说送你一辆车。”
  “为什么?”秦央意外,好端端送车干什么。
  秦时砚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能是她喜欢你,想送给你。”
  听着鬼话,秦央的眼里透露些讥讽,肯定是秦时砚又诈骗沈女士,依照沈女士的脾气,不是自己的人,她绝对不会多看一眼。从小到大,沈洛依就不大爱理她,怎么会突然好端端送车。
  秦时砚好像看不到她的表情,慢悠悠地拿出手机打出汽车软件,主动给她挑选,不忘提醒一句:“她既然送你,你就拿着,不要白不要。”
  秦央皱皱眉,秦时砚继续说瞎话:“我妈妈应该喜欢你身上恬静温柔的气质,你的优点,她都看到了。”
  “她是没看到我勾.引你的时候。”
  秦时砚:“……”
  秦时砚闭上眼睛,装作没有听到,秦央又问她:“秦时砚,你骗我的事还没结束。”
  沉默。
  秦时砚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下车,进入葬礼现场。
  时间已经不早了,九点多,好多人都来了,奇怪的是周瑶意也来,穿着黑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生人勿近。
  秦央上过香后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您怎么来了?”
  老人家睁开眼,没开口而是先握住秦央的手,把住脉搏,一面询问:“腰疼怎么样?”
  “好多了,没那么疼。”秦央不敢再问,低沉悲伤的气氛让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喧哗。
  三分钟后,周瑶意才松开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时间不早,你送我回去,在我那里吃过饭去剧团。”
  秦央不敢就这么跑路,还没见过爸妈和沈女士,直接走了招人骂,她委婉地拒绝:“奶奶,我刚来。”
  “我把你爸妈喊来,见一面。”周瑶意知晓听到心思,果断拿出手机去找号码,不忘问一句:“要把你婆婆喊来吗?”
  秦央:“……”哪里来的婆婆。
  第43章 你是她的姑姑还是爱人?
  周瑶意在秦家待不住,祭拜过死人后就惦记着自己的病人还有医院里的琐事,煎熬十分钟后看到秦央,愈发迫切地想要离开。
  秦央刚来不久,该与长辈说几句话,但葬礼上不见沈洛依和裴云霁夫妻,她就只能再等会儿。
  相比较她的平和,周瑶意是一分钟都不能等,喊来了大房夫妻:“我得回医院了,央央送我回去。”
  匆匆赶来的裴云霁目光撇向秦央,试着拒绝:“妈,我让秦铭送你回去,我和央央有话说。”
  周瑶意善解人意:“那等你说完,我再走。”
  她就是要秦央送她回去!
  裴云霁不敢拂了她的意,讪讪答应下来,秦大也不敢多待,借机走了。他见到周瑶意,就像是老鼠见到猫,尊重也有畏惧。
  眼看着周瑶意坐在一边,裴云霁语气缓和下来,说:“你爷爷给你留了一笔钱。”
  不是给秦央留,而是遗嘱上秦家孙子辈上的每个孩子都有,独独康曲茗没有。
  遗嘱早就立了,康曲茗是今年才回来的,所以有个时间差。
  周瑶意抬眸,看向裴云霁:“你来劝说央央放弃,还给你亲生女儿?这个老东西,竟会挑事儿。”
  裴云霁不好多说什么,解释一句:“遗嘱是早些年立的,那时候小茗还没有回来,爸他以为秦央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所以……”
  这份东西就不该是秦央的。
  秦央听到这里,眼睫低垂,不想参与这些事情,准备开口放弃时周瑶意先声夺人:“你劝秦央有什么用,老头子干的,你去问老头子,律师那里怎么说?”
  裴云霁面色难堪,沉默下来。
  周瑶意笑了,却是嘲讽:“律师那里走不通,所以你来劝秦央,让她得到钱后还给你亲生女儿,对吗?”
  “妈,我没这个意思。”裴云霁试着解释,“我没有您想得那么坏。”
  秦央不好辩驳,裴云霁是她的养母,母亲说什么,她做什么。周瑶意可不管这些事情,直接开口:“你想都别想,你觉得委屈你女儿,你自己补上。”
  “可、这样对您亲孙女十分不公平。”
  裴云霁的声音不觉提高起来,心绪起伏,“不该是她的东西,就不该得,她占据小茗的位置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占有?”
  “你去找你爸呀。”周瑶意言笑晏晏,眼中淬了抹狠光,“裴云霁,你想做什么我很清楚,那笔钱是不是最少八位数,足以让你心动,对吗?”
  秦氏药业这些年来蒸蒸日上,景城内无人抗衡,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秦家掌权人手中的东西必然不会少。
  裴云霁不甘心地说:“不是均分,央央得到的最多。”
  秦央和秦时砚都是在老宅里长大的,裴云霁当年也是有私心,让孙女亲近爷爷,哄老人家高兴,拉近关系。
  确实成功了,但她做梦都没想到,秦央会不是她的孩子。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悔不当初。
  周瑶意忍不住大笑起来,引来其他人的关注。她站起来,脊背挺直,悠闲极了,口吻亲切:“难怪你会这么气恨,你有没有想过小茗回来后,他为何不改呢?”
  裴云霁皱眉解释:“小茗回来的时候,爸已经生病了,哪里有时间管这些。”
  老人家身体一日差过一日,保命都来不及,怎么会特意去改。
  周瑶意笑着打破她的幻想:“是病了,但没有病入膏肓,而是他觉得不值得去改,人都会偏心,所以,他有那么多孙子孙女,但他偏心秦央,或许是知道这个家不待见她,所以给她得天独厚的一份。”
  她的话,让裴云霁气到脸色发红,“您不也偏心。”
  周瑶意慢吞吞地说:“你偏心,我就偏心。”
  一旁的秦央被周瑶意的话气笑了,一碗水端不平,人人都会偏心。
  裴云霁还想再争:“您已经偏心央央,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她,您没有想过小茗吗?就算是路人,也该有同情心。她今日的一切都是小茗的,您不知道吗?我养大她,已经仁至义尽,但我更该为自己的孩子着想,我是一个母亲,失去孩子多年,如今回来了,而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东西被人抢走而无动于衷。”
  她苦口婆心,周瑶意爱答不理,反是沈洛依匆匆赶来,面带愧疚:“周女士,抱歉,我刚刚去处理事情了。”
  周瑶意见事情严重,也不急着走,反而悠哉地坐了下来,目光扫过裴云霁,复又看向沈洛依。
  “你来的正好,我听说每个孩子都有钱,独独小茗没有,确实让人很伤心。”
  沈洛依蹙眉,跟着坐下来,这几天忙公司忙葬礼的事情,脚不沾地,累得够呛。
  “这件事、您有看法?”沈洛依头疼,如果不是涉及秦央,她都懒得搭理这些人。
  本就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参与这些麻烦事,吃力不讨好。
  周瑶意摇首:“我没有看法,关我什么事,只是有人让秦央放弃。”
  沈洛依再精明,一瞬间也懵了:“为什么要放弃”听说过放弃履行责任的,没听说放弃到手的钱,脑子坏了吗?
  随着沈洛依的参与,裴云霁烦不胜烦,她直接询问秦央:“你怎么不说话?”
  秦央对上养母犀利的眼神,苦笑连连,“我能说什么?您想让我说什么?”
  裴云霁被她怼得语塞,“你如果拒绝的话,我们母女情分……”
  “别提母女情分,央央怎么长大的,你心里清楚,你将人丢在老宅,是小七看着她长大的,家长会都是小七去开的。”沈洛依下意识打断她的话,“她不想拒绝就不拒绝,我给小茗补一份就好了。”
  她的大度落在裴云霁眼中像是施舍,像是怜悯,裴云霁岂会接受她的施舍,自己争的不是钱,而是这口气。
  “不需要小妈来做好人。”裴云霁生硬地拒绝,目光依旧落在秦央身上,刚想开口,旁边有人插嘴:“大嫂,是该生气,所有的孩子都有,独独小茗没有。”
  说话的人走来,正是秦时安,不过她脸上敷了厚厚的粉底液,遮掩住了巴掌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