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秦央微笑:“可以打包吗?”
  “不要都点,很贵的。”周知蕴实话实说,秦央托腮看着她:“你值这个钱。”
  周知蕴瞪大了眼睛,下一秒,赵女士捂住她的耳朵:“乖,不要听她的话,她今年刚刚被狗咬了。”
  秦央听着这句脏话后转头看向秦时砚:她说谁是狗?
  秦时砚轻笑,娴静矜持地端起茶杯抿了口,“反正不是我。”
  秦央还想说什么,秦时砚将手中的水杯递到她的嘴边,薄唇轻轻勾起:“喝水,润润嗓子,别和狐狸计较。”
  这些话听起来都是挑衅,甚至是唯恐天下不乱。
  周知蕴顶着巨大的压力点了两个菜,秦央则接过菜单,什么最贵点什么,一连点了七八道菜,最后还给秦时砚。
  秦时砚扫了一眼,点了两道,最后唤来店长。
  店长走后,她端起茶水抿了口,看向周知蕴:“小周老师,你应该知道你身边的女人和秦时景是什么关系?”
  “知道。”周知蕴紧张到眼神飘忽,尤其是秦时砚轻飘飘的一眼看过来,看似平静,却觉得压力十足。
  她不敢与秦时砚对视,吓得低头。
  秦时砚放下茶杯,继续说:“所以,她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报复秦时景才来追你的。”
  “秦时砚,你在胡说什么?”赵女士终于冷了脸色,“你为你姐报仇?”
  “说笑了,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这是我的师妹,我忠告两句,不可吗?”秦时砚抬首,对上赵女士的打量,十分平静,“我觉得你们应该坦诚些。”
  气氛莫名凝滞,包间内沉默下来。
  赵女士抓住机会质问秦时砚:“你来搅和我们?谈恋爱而已,又不是结婚,我又冲着人家钱去的,有必要像查户口一样查我?”
  “谈合作的时候都要调查对方公司的底细,更别提眼下的情况。我没有太多的意思,说清楚就好了,免得日后被发现,两人都很难堪。”秦时砚声音轻缓,不疾不徐,没有一点压迫的意思。
  争执两句后,店长送菜进来,两人戛然而止。
  待门合上,秦央拉着周知蕴吃东西,将菜夹进她的碗里,将两人早就抛开了。
  周知蕴也是一样,咬了一口,眼神登时就亮了,朝秦央竖起大拇指。
  没必要再说。
  四人静静地吃饭,赵女士要了酒,秦时砚没拒绝,秦央不管她,与周知蕴挨在一起嘀嘀咕咕。
  “霍老师说剧本写好了,要开始了。”
  “不是说下半年开始排吗?”
  “估计还要打磨,对了,央央,我要去参加比赛,你要一起吗”周知蕴脸色兴奋,红扑扑的,“霍老师举荐我去,你呢?去试试。”
  秦央对得奖没什么兴趣,想要拒绝,周知蕴却说:“别拒绝,我觉得你能行的。”
  两人凑在一起,脑袋抵着脑袋,窃窃私语。
  秦时砚抿了口清澈的酒液,扫向赵女士:“你忘了我姐?”
  “和你没有关系。”赵女士拒绝回答如此深奥的问题,“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听说你父亲不行了?”
  秦时砚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沉默两秒后,赵女士晃了晃酒杯,眼中染着笑:“我听小六说,你家现在很乱。”
  小六就是秦时景。
  “和你没有关系。”秦时砚轻飘飘地回答,“我劝你还是想想你和她之间的事情,冲动可不好。周知蕴和你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人家热爱梦想,有热血有动力,你们是什么?阴谋算计的老狐狸。”
  “是吗?”赵女士轻笑一声,淡抿着红唇,在她面前晃了晃酒杯:“秦老师,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我?我是自己养大的。”秦时砚带着得意,“我与你们不同,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你们才认识几天?”
  从秦央周岁开始,她们就混在了一起,几乎没怎么离开过。
  这样的感情,不是普通情侣可以比较的。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霓虹的灯光落在了窗户上,包间内的气氛好了许多,两人嘀咕完了以后,周知蕴笑呵呵地拍了拍秦央的肩膀,鼓励她:“我知道,你可以的。”
  秦央笑了笑,眉眼弯弯,带着青春般的意气。
  两人说完,另外两人也喝了一瓶酒,该回家了。
  在赵女士去付账的间隙里,秦央拉着周知蕴说起她六姑姑的事情:“你得想好。”
  “我知道。”周知蕴并不傻,眼神清澈,依旧坚持:“我想试试,万一我们想多了呢。”
  秦央没话可说了,这时秦时砚走了来,搭上她的肩膀,带着温热的气息:“走了,你开车。”
  秦央漆黑的眼眸定在了搭档的脸上,想要说什么,有人往她嘴里塞了颗薄荷糖,她抬头,对上秦时砚水润般的眸子,劝说的话戛然而止。
  她想起奶奶劝说自己的话,明知秦时砚满腹心计,她也不想放手呢。
  为什么呢?
  或许蕴蕴和她的想法一样,觉得天神眷顾自己。
  她自嘲的笑了笑,跟着秦时砚离开,赵女士的助理已经来了,两人上车,周知蕴甚至朝她挥挥手,春意盎然的一幕,让秦央又放下心来。
  车子出了巷子口,这回是秦时砚坐在副驾上,她喝了些酒,脸颊微红,微醺醉态,长睫垂下,处于沉默中。
  秦央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家,停车的时候,她都睁开眼睛了。
  秦央的视线静静垂下,落在她的脸上:“能走吗?”
  “我没醉。”秦时砚摇首,声音很轻,但眼神有些飘忽,她很镇定地给自己解了安全带,下车。
  如同寻常一样。
  秦央锁上了车,本来想将钥匙递给她,左右一想人醉了,给她说不定就丢了。
  两人像往常一样进入楼梯,秦央开门,换鞋进屋,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房门关上,秦时砚抱着她,抵着她的肩膀。
  “醉了?”
  “没有。”
  “那你抱我干什么?”
  “我想解释,她们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秦央没动,任由秦时砚朝她欺来,眼看着要靠近时,她推开秦时砚:“如果她不是我的朋友,你大概也会支持赵女士的做法。”
  “如果不是你的朋友,便与我没有关系。”秦时砚一手抵着墙,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秦央,我不是圣女。”
  秦央凝眸,盯着她平静的模样,不由笑了:“你的想法,也不干净。”
  两人之间的气氛,跟随这句话而变了。
  秦时砚眉心折了一下,走向屋内,笨笨这时扑了过来,险些绊倒了她,她将猫儿踢开,自己踉跄着坐下。
  笨笨被踢开,很快又扑过去,这回,秦时砚抱起它。
  “我的想法是不干净,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人罢了。秦央,不要把我想得太干净,而且周知蕴是成年人,她自己分不清情况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得了谁?”
  说完以后,她捏捏笨笨的耳朵,低声说:“你又惹她生气,你招惹她干什么,晚上没罐头吃,去阳台面壁思过。”
  她将笨笨放下来,踢了踢,阴阳怪气地说:“出去。”
  小小的胖猫儿惊讶极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抬起脑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妈妈,下一息,被丢出阳台,窗帘都拉了起来。
  喵呜一声,显得十分可怜。然后,罪魁祸首看着秦央,理直气壮地说:“你看,它惹你不高兴,去思过去了。”
  秦央气笑了,“你是猫儿吗?”
  “不是,你是猫儿。”秦时砚走过去,捧起她的脸颊,想要去吻她,她偏首避开。
  秦央不满意:“你才是猫儿。”
  秦时砚低笑,笑声刺耳,逗得秦央心底燥热:“你笑什么。”
  秦时砚笑说:“笑你像一只炸毛的猫儿。央央,你生气的时候,像笨笨一样,很可爱。”
  她竭力维持清醒,不忘去搂着秦央的腰,更进一步,伸手抚着她的脸颊,忽而说一句:“你为什么会酒精过敏。”
  我想灌醉你,想看你糊涂的样子,想看你失去理智的一面。
  秦央自小就不喝酒,但秦时砚这两年为谈生意,接触许多酒局,酒量一点点积攒起来。
  秦央生无可恋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狡诈?”
  “我只对你狡诈。”秦时砚语气沉沉,“你希望我善良,可我做不到的,秦央,你善良就好了。”
  “这不是善良的问题,而是道德,玩弄人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道德底线。”秦央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和狡诈不一样。
  秦时砚松开她,自己踉跄着回沙发躺下,主动说:“我晚上睡沙发。”
  躺下来的一刻,天旋地转,她的脑子很清楚,可还是有些头晕,她只要喝酒,就会头晕,但脑子十分清楚。
  她躺下后,觉得好受多了,睁开眼睛,面前渐渐地浮现一张脸,她笑了笑,伸手圈住对方的脖颈,“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