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芳姨走出来,擦擦手中的水,笑着提醒两个人可以吃晚饭了。
  秦时砚一整天就喝了一碗粥,早就饥肠辘辘,秦央也只吃了早饭,两人坐下来吃饭。
  刚坐下,秦央的手机响了,秦时砚顺势去拿。
  是周瑶意的来电。
  “央央啊,你在哪里,我让人将药给你送过去。”周瑶意的声音依旧可亲。
  秦时砚代为回答:“我让人去取就好了。”
  “好。随你。”周瑶意声音又变了,听起来冷冰冰的,随后就挂了。
  秦时砚的面色挂不住了,自从那件事后,秦央生气就罢了,周女士也生气。当初明明她交给自己去办的,现在又来怪她先斩后奏。
  老的小的都不好伺候!
  秦时砚凝着屏幕,眼眸流转,定神看了半秒,再掀开眼皮时,眼底一泓清溪水。
  她拿起手机去找助理,让助理去跑一趟,将秦央的药取过来。
  找过助理后,秦是砚坐下来,面前多了一碗汤,秦央长眸微敛,低头吃饭。
  看着秦央低眉,秦时砚也不好说什么,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晚饭没吃完,秦央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徐明颜和沈意都来找她。
  秦央没接,徐明颜找到了秦时砚,秦时砚同样也不接。
  等了半个小时,徐明颜拨了不下十个电话的时候,秦时砚终于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徐明颜几近崩溃的声音:“秦时砚,你疯了吗?”
  “大家一起疯。”
  秦时砚扬起唇角,声线清冽又有几分温润,*听起来,很好听。
  秦央凝着面前出尘若水的女人,笑容透着矜持,动作看似随意,一步就逼得徐明颜崩溃。
  徐明颜的声线很高,就算没有开免提,秦央也听得很清楚。
  “秦时砚,我和秦央已经解决了,你非要来掺和一脚,你是什么意思?”
  秦时砚走到落地鱼缸面前,看着水里浅白色礁石下的鱼儿,声音也同着鱼缸里的水一样冷淡:“我做了什么?”
  “热搜的事情,这么一件小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凑热闹。”
  “我猜可能是你丧尽天良,引起众怒。毕竟我不知全貌,有人知晓全貌,有人连你给秦央十二万封口费的事情都揭露出来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秦时砚淡笑,长睫慵懒撩起,划过弧度,最后散漫落下,“还有,你给虞蕊的百万年薪,是谁泄露出来的?”
  徐明颜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是在思考似是在揣摩秦时砚的用意。
  秦时砚懒洋洋地又提醒一句:“徐团,年薪的事情,央央可不知道,你、好自为之。”
  有些事情经不住去扒,稍稍去扒,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事情一经宣发出来,那些知晓边边角角消息的人按耐不住了,如同热气球,砰地一声炸开。
  电话挂断后,秦时砚看着鱼缸里珊瑚下的小鱼儿,眸色徐徐锐利。
  “央央。”秦时砚转身,看向沙发上的人,悠闲的笑了,随后竖起食指放在自己红艳的唇角上,轻轻嘘了一声,“不要出声。”
  热搜还挂着,撤不下去。徐明颜最急,当然,虞蕊也很急。
  秦央看着面前皎皎若白月光的女子,在她含笑的视线中点点头。其实她拿了自己该得的钱,就不打算管这些事情了。
  徐明颜还在给她发消息,让她去辟谣。
  但是,她为什么要去辟谣,上赶着做圣母?
  秦央闭上眼睛,心中终于痛快一回,短短三月内做了两回弃子,再度睁开眼时,方姨给她端了碗补品。
  “秦小姐,趁热吃,我只煮了一点点,不会胖的。”方姨笑着解释,唯恐年轻人节食不肯吃。
  秦央接了过来,这时手机响了,是霍老师。
  客厅里的两人皆是一怔,秦央手指一顿,下意识看向秦时砚。
  秦时砚只说:“你被骂的时候,谁给你主持公道了。”
  网上闹得风风火火的时候,周知蕴巴巴地来安慰,除她之外,没有人来安慰秦央一句话。
  秦央没应声,低头吃着补汤,神思有些恍惚。
  在秦央吃补品的五分钟里,两人的手机都没有消停,就连秦时砚工作上的手机也配合地响了起来。
  事关工作,秦时砚拿起手机,净白的手指顿了顿,是她的母亲沈洛依。
  秦时砚将手机挂了,回了信息:【开会。】
  对面消停了。
  秦央将碗送去厨房,回来的时候,秦时砚已经回卧房了。
  这里有三间卧房,一间主卧,一间次卧,还有一间客房。秦央很少过来,但她知晓,次卧是沈洛依偶尔过来住的。
  她住客房。
  她转身走向客房,想起自己带了衣服过来,转身去找在自己的行李箱。
  客厅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她只能去卧房找。
  推开主卧的门,哗啦的水声传来,她下意识看向浴室,玻璃门后人影绰约。
  握着主卧门的手轻轻地收紧,莹白的手背上血管凸显出来,她看向那张两米的大床。
  若有所思。
  第11章 我今晚住哪里?
  秦央犹豫的间隙里,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她紧急撤回一只手,回到了客厅。
  客厅的落地窗外是江景。
  景城这样的小区不多,算是奢侈生活的象征,秦家很多人都在这里买了房子,康曲茗也在。
  是周知蕴八卦出来后告诉她的。
  她猜是裴云霁心疼女儿,二十多年流落在外,一回来后便将好东西都塞过去。其实她也在这个小区里也有房子,不是裴云霁买的,是秦时砚送她的成年礼物。
  那时,她还是秦家的女儿,对这些东西都看不上。但秦时砚买了两套房子,所以,她愉快地接受了。
  她要的不是房子,而是和秦时砚之间的距离。
  落地窗前,秦央的身影被拉至颀长,在她身后的桌上,手机响个不停。她听得厌烦,转身去关了手机。
  在这个世上,真心担心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她不需要大费周章地去解释。
  不是她心狠,而是经历过那个夜晚,再柔软的心也会坚硬起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上映着人影,她没有回头,只看着玻璃镜上的人影,红润的唇角缓缓勾起浅浅的弧度,声音带了几分甜美:“我晚上睡哪里?”
  “主卧。”
  “如果你妈突然来找你,你怎么应付?让我躲在主卧里不出去?”
  秦央面上的笑容深了几分,幽静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海面上猝然掀起惊涛骇浪。
  她静静转身,欣赏着秦时砚面上的踌躇,几秒后,她步至她的跟前,“你说,她会不会来找你,顺势查岗?”
  “小姑姑,你害怕被发现吗?”
  她和秦时砚的事情,秦家的人都不知道。
  秦央说完,和秦时砚只有一步距离,眼中的玩味清晰地被秦时砚尽收眼底。
  “你不去告状,她就不会过来。”秦时砚面上一派平静,“央央,你该去洗澡了。”
  她靠得那么近,咫尺距离,秦央心中带着怀疑,“若真被你妈抓到,你还能这么云淡风轻吗”
  以前,秦央也害怕被养母裴云霁发现,心中不正常的爱慕让她总是难以抬头,直到发现不是秦家女儿后,她反而喘了口气。这口气吐出来后让她彻底活了。
  此刻,她无所畏惧。
  秦央肆意笑了,白净昳丽的面上仿佛蒙上一层霜色,她的笑容,给秦时砚一种彻底寒意。
  “小姑姑……”
  “闭嘴。”
  秦时砚说过后,秦央主动迈进一步,将最后一步距离踩了下去,秦时砚长睫轻颤,周身凛凛气场压不住秦央的疯狂。
  空气里静得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秦央眼皮慢慢垂下:“生气了呀,可是生气也没有用。我说的都是事实。”
  秦时砚轻轻呼吸,对方的呼吸喷在自己的面上,像是白天炙热的太阳。
  “秦央,徐明颜说我疯了,你才是疯了。”
  “我是疯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疯了又怎么样”
  客厅里的气氛让人窒息。
  秦央看着面前皎若白月光的女人,明晃晃的艳色,谁能坐怀不乱。
  她再度肆意笑了,张扬明媚,玻璃上映着她颀长的身形,“你害怕,我不怕呀。”
  她抬手,捧起秦时砚的脸颊,笑吟吟地倾靠过去,贴上对方的唇角。
  秦时砚刚沐浴出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味道,周身湿气环绕,随着秦央的靠近,长睫扬起几分涟漪。
  玻璃上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形。
  随着门铃的响起,浅浅的吻戛然而止。秦时砚深深望向秦央,秦央摇首:“你忘了,康曲茗也住这里。”
  两人意犹未尽,面上都显出不耐。
  秦时砚转身,厨房里的方姨走了出来,本想去开门看看的,秦总反应比她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