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忽然视线一转,柳若行的养的小白猫窝坐在床脚边,坐的端端正正的看着她。
  见陆卿安看向它,它的尾巴尖默默的动了动,在地上扫着。
  陆卿安弯腰抱着它放在腿上,摸着她绒绒的毛,手掌心是无比柔顺的触感,似乎捋顺了她的一些思绪。
  也不知道祁满梦是怎么想的。
  醒了?
  祁满梦从外头推门而今,如今是正中午,这扇门一开,阳光顷刻间照射进来,刺得陆卿安眯了眯眼睛。
  祁满梦在阳光中踏着门而进,炙热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似乎是把在她身上笼罩了个无形的光圈。
  她一进来,陆卿安便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热意,也不知道她在阳光底下晒了多久,才能晒得连身上的衣服都沾染了热意,有了温度。
  陆卿安心中默默的想。
  她定定的看着祁满梦,今日穿了个紫色的衣裳,似乎只是罩在了身上一样,虚虚笼着,衣料依旧是如此单薄,风一吹,仿佛就能随着空气而走。
  进门的祁满梦盯着陆卿安,眼中有着隐藏极深的兴奋,就像是饥饿许久的豹子终于找到了落单的绵羊,浑身充满了兴奋,死死的锁定在纯白的身影上。
  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生怕惊到这只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的可怜生物。
  陆卿安和祁满梦对上眼神的一瞬间,后背猛然发凉,摸着小猫头的手也重了一些。
  引得小猫的身子动了动,将陆卿安的思绪拉了回来。
  可后背发凉的感觉依旧攀附在颈椎上。
  祁满梦挪着步伐,一小步一小步走到房中央的中间,手指擦了擦椅面,细白的手指与粗糙的木板非常违和。
  揽了揽衣裙,她坐了下去,身后的布料被她压在了大腿下,一条布料就这样被扯直,勾勒出她后背的曲线,和堪能盈盈一握的细腰。
  在坐下的一瞬间,一条腿交叠在另一只大腿上,她的胳膊自觉的搭在了桌上,偏头手掌撑在她的脸颊上,眼睛一挑,看向了陆卿安。
  她脖颈上的发也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在胸|口。
  陆卿安的盯着她的眼睛,如同摄人心魄的妖精,只感觉似乎要被吸进去了一样,心脏砰砰跳,她出声道,师傅?
  祁满梦笑了一下,嘴唇勾起,笑得勾人,启唇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不像是质问,倒像是被人讨要身份一样,嗓音柔软,全然没有强迫的意思。
  当然是要负责。
  陆卿安快速的起身,人在跟前,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只能想到这个答案。
  只是她想起了刚进流云宗的时候,遇见的那对师徒,流云宗禁止师徒之间相爱。
  当时她和的关系很合适,姚芜双是化宜峰的弟子,她是翎落峰的弟子,她们之间名正言顺。
  因此陆卿安能对所有人光明正大说一句,她们之间能结为道侣。
  但是对祁满梦对她并不是这样,她是她的师傅,而她是她的徒弟。
  她们之间,可以当做发生了一个默契的错误,可以心有灵犀当做的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以像是她第一次的中毒那样,其中一方逃跑。
  但祁满梦就在她面前,软着嗓音问道。
  她将小白猫从怀中举起放在床里头,掀开身上的盖着的被子,下榻双膝跪在地上。
  陆卿安愿意退出流云宗。
  陆卿安这句话的意思十分明显。
  房间很小,陆卿安此刻正跪在祁满梦的脚边,祁满梦稍微一侧身,手指勾在陆卿安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自己。
  她笑了一声,眼波流转,自愿退去流云宗,废除根骨。
  负责?,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很轻很浅。
  你凭什么负责呢。她将手收回桌子上,你付不起这个责任的。
  难道以为嘴皮子一磕一碰就行了么。
  被保护的太好的人,以为自己就是天了。
  她讽刺的看了一眼陆卿安。
  陆卿安咽了咽口水,胸腔中的心脏似乎要突破血肉,冲撞出来。
  那,师傅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迷茫的问道。
  在临安城,她身世出众,无论何时的宴席聚会请帖,除了宫内的请柬,她都能视心情而去。
  她被宠着长大,顺风顺水,从没遇到无能为力的事情。
  即便是上了流云宗,她也没有经过什么挫折,因为她遇上了季知星。
  而如今,她第一次产生了迷茫,因为祁满梦的两*句话。
  这样吧,每隔两天,来我房中一晚。
  她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云淡风轻,好似在说天边飞去了一只鸟那般简单。
  陆卿安却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话,她瞪了眼睛,即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呢喃问道,去干什么?
  祁满梦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
  当然是补偿我了。
  陆卿安只感觉这短短的一上午,她的一些观念忽然被打破,像是她儿时失手摔碎的铜镜一样。
  四分五裂。
  陆卿安艰难的呼吸,嗓音仿佛被棉花塞住了一样,只能通过一些可以维持生命的气流,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舌尖润湿了马上要干裂的唇瓣。
  师傅的意思是,我是您养在外室的一个小情人吗。
  无名无分?
  陆卿安十分艰难的问出了这句话,她仰着头,一双眸子看着祁满梦,黑白分明的眼珠和眼白过于干净,让祁满梦轻轻啧了一声。
  她抬起胳膊,指尖又重新覆盖在她的脸颊侧面。
  祁满梦在外头积攒的热量在这几句话之间便消失,她的指尖是和完全不同的冰凉。
  陆卿安甚至都已经被她的冰的一个激灵。
  祁满梦被从她身上汲取到了温度,她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将刚才的失神掩盖过去。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她歪歪头,一头黑发隐隐透着紫色的流光,她露出疑惑的神情。
  陆卿安的背脊挺直,宛若松柏一样。
  我们这样是不对的,这样是不对的。
  她眼神坚定的看着祁满梦,我可以不要根骨,可以不修道,我可以承受得了退出流云宗的惩罚。
  祁满梦忽然笑了一下,不似之前被隐藏起来的情绪,她笑得大声而放肆,浓浓的不屑。
  可我不需要一个废物对我负责,你光想着负责,却不知道,以你的身份,是,你能在临安城负责,可在这流云宗你能负什么责任呢。
  就因为你亲了一口姚芜双,就宣扬的全天下都知道你要和她结为道侣。
  她似乎在宣泄着什么,一下子说了许多的话。
  可结果呢,她就是一道魔气,多么可笑。
  她猛然贴进陆卿安,与陆卿安贴的很近,呼吸打在陆卿安的鼻梁上,眼睫上。
  姚芜双为了有个身份能留在翎落峰,才愿意让你负责,人家让你负责,你才能负责,懂吗,收起你的自以为是。
  你这个蠢材能存在世上,你要多谢上天有好生之德。
  祁满梦睁着一双好看的眸子怒骂道。
  陆卿安被她这一连串的话打懵了,她愣愣的看着祁满梦。
  可祁满梦已经重新坐靠在椅子上,她的指尖敲着桌面,一呼一吸之间,面色全然没有方才的怒气。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选择,答应我的要求,另一个选择,把你的心头血给我。
  哒。
  哒哒。
  哒哒哒。
  敲击桌面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陆卿安的思绪也随着她的敲击而不由自主的乱了起来。
  第55章 质问啊质问
  我答应做你的。
  陆卿安随着她不断敲击的声音,陆卿安的思绪也越发的纷乱。
  似乎有无形的压迫感于空气中发散。
  陆卿安的心脏砰砰乱跳,手心微微渗出汗水,她咽着口水,努力想在两个答案中选择一个出来。
  如同一团纠缠在一起的毛线,陆卿安根本根本不能从中思考出完美的答案。
  要不然就给她心头血吧。
  陆卿安冲破桎梏,忽然从心头冒出这个想法。
  尽管她现在不知道心头血对于祁满梦来说有什么作用,但是既然祁满梦需要的话,给她又能怎么样。
  似乎此刻这个就是最好的回答。
  陆卿安的嘴已经张开了,就在她即将要回答的那刻,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
  门口的阳光被遮挡住,显现出一个人影的形状来,衣裙扬起的角度让她看起来有些像展翅的鸽子,正翱翔于天地之间。
  师傅?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