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年代,我要老公长命百岁 第6节
  所以上次在坑边听到邓秀珍那么焦急地喊他,他的心都化了,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忍让很值得,毕竟老婆恶是恶,糊涂也是真糊涂,但对自己还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突然说这样的话,覃彦林感觉有些不适应,这变化也太大了。
  而且老夫老妻的,这样说,是不是有点那个?真让人很不习惯。
  但是心里却怪舒坦的,比喝了蜜都甜。
  “彦林、秀珍,你们在家吗?”门外传来了招呼声,那声音很熟悉,是覃修文的。
  覃彦林赶紧起身迎了过去,热情地寒暄。
  邓秀珍跟过去看,发现不止覃修文一人,他身边还有个瘦瘦高高的男人。
  “这是我老表袁启文,彦林,你说的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把他带过来了,有什么事你当面问,免得我传话有误。再说了,见个面,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好自己直接沟通。”覃修文是个豪爽人,快言快语将原委说了个明白。
  袁启文瘦瘦高高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儒雅又斯文。他朝着邓秀珍微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转向了覃彦林。
  覃彦林热情地把客人带到屋里,去谈关于孩子转学的问题。
  邓秀珍转身出了门,她得去买菜准备留客人吃饭,别人帮这么大的忙,留吃饭是必须的。
  邓秀珍一边走,一边在心底琢磨:这个人怎么感觉见过呢?到底在哪里见过?
  唉,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邓秀珍拍了拍自己脑袋,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重生穿越的,人家不都是带个特异功能吗?怎么自己就没有?没有特异功能或空间不说,这脑子也没有变得聪明一点,记性也没有变得好一点。
  唉声叹气解决不了问题,还是积极面对现实的好。重生的邓秀珍最大的优势就是心态好看得开,再就是处理事情比较果断。比如跟老妈和大哥大嫂,你坑我我就彻底撕破脸不缠你;比如现在这件事,想不起来就不想,我买菜做饭去。
  做了四菜一汤,分量都忒足,还买了瓶好酒,买了包好烟。
  邓秀珍做菜手艺还是不错的,特色农家菜,更兼色香味俱全,几个人吃得开心,聊得愉快。
  酒至半酣,寒暄翻篇,聊起正事,袁启文说:“现在城里读书学校分片区,不是那个片区的孩子,学校不会收,不过……”
  做生意多年的覃彦林自然清楚这不过的后续应该是什么。
  于是赶紧拿出个红包,塞给袁启文。边塞边说:“这事儿挺难办的,但我们现在在这里没有办法,只能拜托袁领导了,您帮帮忙,一定帮帮忙。”
  袁启文推了回来,覃彦林又塞过去,几个轮回之后,在覃修文的劝说下,袁启文“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袁启文将红包装进口袋里喝了口酒接着说:“现在小学的费用都差不多,学费100元,书本费50元,校服30元。这个你们如果转过去,这里退不了的话,那边得重新交。”
  覃彦林连连点头。
  还有借读费、插班费,改学籍费……一连串的名目,饶是覃彦林脑子聪明,却还是没有记住。邓秀珍更没有记住,她有些懵:以前转学真有那么多种费用吗?
  不过本着求人就得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他们听一句点一下头,表示一概认可。不就是要钱嘛?咱花,把孩子读书安排好就成。
  吃饱喝足,覃彦林送他们,邓秀珍收拾碗筷。
  袁启文拍了拍覃彦林肩膀说:“你够意思,再难,这忙我也帮了!你做好准备,明天跟我去城里,我带你去找找徐局长,再找找二小的刘校长,只要你心诚,这事儿准能成!”想了想他又叮嘱:“记住,准备一定要充足,心一定要诚!”
  覃彦林连忙回答:知道,知道的,我一定准备好,一定!
  袁启文和覃修文走了,覃彦林喜咪咪地回来跟邓秀珍分享好消息。
  二小?刘校长?徐局长?
  邓秀珍脑子里关于袁启文的记忆开启,她想起袁启文是谁了。
  第11章 、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前世刚进城她找不到事做,就先在招工要求最低的餐馆帮忙,做了两个月又去站柜台,后来听人说城西那里有个人开了个美容店招学徒,学会了可以自己开店。
  夫妻俩想着做零工不长远,还是自己开店好,于是她就去学美容。
  没学多久覃彦林找到门路,说要开家电店,于是她就放弃了开美容店,跟覃彦林一起卖起了家电,一卖就是好多年。
  虽然没有开美容店,但在学习的时候认识了一些人,自己平日也可以在家里给自己做,然后隔壁左右的都会问她,脸上皮肤怎么那么好,然后她就告诉别人怎么怎么保养,又认识了一些人。
  认识的人多了,不但生意好做,还能听到很多八卦。
  袁启文就是一则八卦中的主角。
  袁启文真是教育局的工作人员,不仅是,还是教育局长徐光耀的小舅子。这是明面上的身份。
  暗地里还属于徐光耀的皮条客,专门给徐光耀找那些想调动的教师,或者需要转学的学生家长,暗示他们出钱买指标或办事。
  后来发展得好,圈子内还形成了一个价格标准。
  小学转学,一小三千至五千,二小贰仟至三千。
  初中转学,重点高中八千左右,普通高中五千左右。
  老师调动呢,有个简洁的说法:五千探路,一万基本,二万搞定。
  五千探路,意思就是没有五千,你想都不用想,你的礼人家看不中,事情办不了。拿了五千,我给你看看形势。
  但只是看形势,这种只有少数办成,多数打了水漂。
  一万基本,就是人家能够注意到你这件事,如果正好手边有指标,可以给你。
  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如果这中间出现了价格比你高的,那这指标就是别人的了。
  两万搞定,就是说出了两万,那不管有没有指标,你的事情都可以办好,没指标也要给你搞个指标。
  捞钱是一方面,事情发作却是因为好色。
  这两人都好色,碰到那长得好看,又出不起钱的年轻女教师,睡几次也能给个指标,放现在那叫权色交易。
  这两老小子那段时间可是日进斗金,春风得意。
  只是城里就这么几所学校,学生能转多少?就算插班硬塞,一个教室挤八九十个学生,也只能挤那么多。
  而老师更不行,你不能一个班安排双倍的老师吧?难道还让一个科目的老师分单双日子上课?
  于是出了钱,事情没办成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再到后来甚至有些出了高价,事情还是没有办成,硬生生把搞定整成了有可能搞定,潜台词就是有可能搞不定。
  大概在94年5月的时候,有个年轻女教师被两人都睡了,调动却没有音信。
  你说这哑巴亏吃也就吃了,一个乡村教书的女孩子能拿两个市教育局的领导怎么办?
  却不想那袁启文的老婆找到了那女孩,把她摁在大街上撕扯,衣服都差不多撕完了还不解气。
  又狠狠一顿打,边打边骂她狐狸精,说她勾引自己老公。
  那天好多人看热闹,女孩本就被哄骗欺负,事还没办成,又被狠狠羞辱,不仅没脸教书,就连做人都不能好好做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爬起来跑到派出所告那两人弓虽女干她,告袁启文老婆故意伤害,又写举报信到市
  里,把知道的全说了。
  然后徐光耀被查了,一查问题好大。
  随后袁启文也被抓了起来。
  从两人家里搜缴出了不少财产,只是不可能退还绐那些送礼的人。
  那些送礼的也不敢站出来,那是行贿,是犯法的呀,谁敢吱声?
  后来那个女孩怎么样了不知道,但是徐光耀和袁启文完了是真的。
  想想现在是93年,离袁启文出事还有大半年,找倒是可以找他。但是万一他收钱不办事怎么办?邓秀珍觉得不稳妥。
  可是不找袁启文又能找谁?
  覃彦林前世是两人进城后差不多年吧才找到人给孩子转学的。找的是进城后认识的人,而且那时候他们还买了房子,办了营业执照,是符合转学要求的。
  现在两人都没去城里,谁都不认识,怎么找人,去哪里找人?
  没有人介绍,送礼都没地方送,孩子转学的事那是天方夜谭。
  而且自己怎么跟覃彦林说?覃修文是个热心快肠的人,他这么帮自己,肯定是只知道袁启文的身份,知道他能办事,却不知道他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事。
  覃修文这个老表都不知道,她一个城里都去得少的乡下女人,又怎么清楚?说出去谁信?
  这些事真是越想头越大,想到头疼之际,邓秀珍又忆起一个片段。
  那个姐妹还说过:这些人没长后脑,要是我,我就把每次和对方接触的时间地点,说的话,送的钱多少,甚至吃的什么都记下来。要他不给我办事,我就拿给他看,再不办,我就告……
  邓秀珍觉得这主意好。
  但这不能跟覃彦林说,他是实在人,别人帮他他只会感激,压根不会怀疑。
  看来,只能靠自己,那自己必须跟着去。
  主意打定,邓秀珍赶紧去跟覃彦林商量,只说自己好久没进城了,想去看看。
  覃彦林没多想,爽快答应,不就是多个车费?难得老婆转性开始顾家,开始好好说话。就让她高兴高兴,好保持现在的好状态。
  邓秀珍赶紧从家里找出一个小本子,认认真真地记下今天袁启文几点钟来的,跟谁一起,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说了什么话,然后几点走了,又对覃彦林说过什么话,跟谁一起走的,都详细地记录下来。
  仔细看了两遍,好像没有遗漏的,然后把本子和笔装进一个包里。
  第二天两人早早就去了覃修文家,等着袁启文出来,几人一起到街上吃了早点,然后坐班车进城。
  班车摇晃就像个摇窝,邓秀珍竟然被摇睡了,迷糊中她听到有人争吵。
  “你把我的钱还给我1”
  “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钱?我要借钱你拿借条出来呀。”
  “你……不是你借的,哪有借条?”
  “我没借,又差你什么钱?”
  “你说找人给我帮忙,要我给好处费,我给了你5000块钱,你忘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钱了?你胡说!”
  “没有胡说,我这里记着账呢?”
  “你记着账?你自己记的?那我回家记上一笔,说你拿了我一万块,你不得还我一万块?”
  邓秀珍惊醒,睁眼发现自己还在车上,而且车里根本没有人吵架。
  她明白自己这是做梦了,还真是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自己心里记挂着什么,就做什么梦。
  “怎么了?做噩梦了?”覃彦林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