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说着说着,话题不知道怎么就变到了许清欢身上来了。
  李二婶:“清欢啊,你和小野打算啥时候办事儿啊?”
  前头,江行野紧张得连握扶手的手都在颤抖,他竖起耳朵,就跟雷达一样,接受着从许清欢那边来的信息。
  “看阿野了!”许清欢臊红了脸,倒也不是她脸皮薄,两世都没有接受过这种考验。
  前世,没人催婚,这辈子,也是第一次,总觉得怎么回答都不太合适。
  江行野抿了抿唇,只觉得今天艳阳高照,秋风和煦,天那么高,那么蓝,蓝蓝的天上飘着几多白云,真好看。
  车厢里,众人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李杏枝笑道,“你看小野啊,小野恨不得今天就把你娶回家,晚上就能抱着媳妇睡啰!”
  又是一阵大笑,江行野也跟着很不自在了,他心里想是一回事,可被人说出来,那感觉是既甜蜜又羞涩。
  这些结了婚的老娘们,个个都很彪悍。
  好在大家都体谅许清欢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善意地打趣一声就不再多说了。
  “哎,那陆知青是不是没有对象啊,上次,她妈妈来,也没说把她带回去,瞧着家里应该有点门路呢。”
  董有福的老娘钱大桃一听说这话,就来了兴致,“许知青啊,陆知青家里是什么个情况,上次来的那人,我看和你也有点关系,怎么陆知青也喊她是妈?”
  来回说的都是宋宛霖。
  许清欢道,“那也不是陆知青的亲妈,陆知青的情况有些复杂,她家是燕城的,反正迟早都会回去,家里确实也有些能耐。”
  “你不是在燕城有四合院吗?小野上次跟你去燕城,也是住在你那四合院里头的?”钱大桃试探这话,就别有深意了。
  许清欢笑了一下,“我买那四合院,阿野也出了钱,那四合院他当然能住了,再说了,我们订了婚,哪还分什么彼此!”
  “这话在理!”
  车上其余的人也都是人精,一下就品出味儿来了。
  “大桃,你家有福之前不还看上了小许知青,现在打算换人了,又看上陆知青了?”李杏枝问道。
  “那小许知青哪能和许知青比,听说是她妈和野男人生的野种呢,她自己的肚子里还怀了别人的种呢,我家有福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要这种破烂玩意儿。”
  “那你家有福可得抓紧了,陆知青可是个抢手货呢,这要真娶了陆知青,将来去城里吃商品粮不是现成的?”
  “这也要看我家有福的本事!”
  大约是因为江行野走了狗屎运的缘故,现在大队里的那些好吃懒做的光棍汉,哪一个不是跃跃欲试,谁都想像江行野一样,找个许知青这样的人,在城里有套宅子,手腕上还能戴一块进口手表。
  到了公社,江行野把部分人放下来,许清欢跟着剩下的一部分人继续坐拖拉机去县城,到了国营饭店,他提醒道,“拖拉机要拖货,下午你们自己坐汽车回去。”
  他扶着许清欢下车,时间还早,两人先去新华书店交任务,上次的一共一万出头的字,差不多十篇的稿子,一篇一千字。
  巩明杰扫了一眼,心说这字是真漂亮。
  他将翻译稿装进了档案袋里头,又拿出了三块五毛钱,一斤肉票,一张三尺的布票给她,“这是第一次你翻的一千字的稿酬,初级翻译的话,y语是千字三块钱,d语比y语多五毛钱。”
  许清欢将钱票收了,问道,“我中级翻译要是下来了,稿酬等级是不是会高点?”
  “当然会高了,千字就是四块五毛钱呢。你翻译一万字,就是四十五块钱。”巩明杰点了点档案袋。
  许清欢现在巨富,她也瞧不上这四十五块钱,不过,有了这笔钱,她吃好喝好,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
  这十份翻译稿交上去,差不多中级翻译证也要下来了,巩明杰又拿了大约两万字的原稿给许清欢,“还是尽快,早点翻译,我们就能早点学到人家的经验。”
  许清欢扫了一眼,是有关机械方面的,对她也没有什么难度。
  许清欢要去武装部,江行野送他,走到一处死胡同口,看四下里没有人,他将许清欢拉进去,将她压在了墙上,身体严严实实地将她挡住,“你在拖拉机上说的话是真的?”
  第263章 宋宛霖又来了
  两个人大面积的身体都贴在一起,许清欢感觉到他身上像火一样的热浪往她身体里涌,他的气息拍打在她的脸上脖子上。
  许清欢的掌心抵住他宽厚的胸膛,故意闹他,“说什么,我说什么了?”
  江行野的嗓子有点干,只觉得未婚妻的小手在自己胸膛上作怪,像十七八只小猫的尾巴在他的心巴上挠啊,挠。
  “就是别人问你,你说的那句话。”江行野想直接说结婚的事,但他没有胆子问出来,怕被拒绝,怕是空欢喜一场,怕许清欢来一句,“我只是玩笑话。”
  他太想娶许清欢了。
  许清欢当然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说了那么多话,我怎么记得是哪一句了?”
  江行野还想再说,话到嘴边,好像自己在逼她一样,心里黯然,但还是松开了她,“我送你去武装部!”
  许清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放弃了,他似乎对他们的将来,从来没有抱过什么希望一样。
  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
  “嗯,走吧!”
  说完,她率先走在了前面。
  江行野眼见得她心情不好,自己也懊恼极了,后悔刚才那么逼问她。
  如果,她其实从来没有想过和自己结婚的话,自己这样做,倒真是在给她施加压力了。
  可是,让他放手,他又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武装部,江行野跨近两步,“欢欢?”
  许清欢不太想听道歉或是解释的话,手指头点在他的胸膛上,“你有事先忙吧,我先进去了。”
  江行野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晦暗,双手紧紧握拳,眼尾已是泛起了一点红。
  他暗恨自己太心急,明明知道结果,却忍不住强求。
  武装部,李守志正在接电话。
  “上次的那五个人查清楚了,两个人可以查得到死因,受伤之后被野兽吃得尸骨无存,只剩下两件破衣服,这个案子是廖永强办的,他从市里来的,奉谁的命令,有没有开介绍信,这个你要查清楚。”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李守志没有吭声。
  等对方说完,他又继续道,“还有三个人,说是出事的当天,附近山上只有欢欢,什么意思,怀疑到欢欢头上了,狗急跳墙呢,我就要说了,人呢,尸体都没找到,就诬陷人,说是欢欢杀人,证据呢?”
  领许清欢进来的小干事敲了敲门,李守志的声音压着点了,扭头朝外头看,“谁?”
  小干事把门推开一点,让里头的人能够看到外头的人,李守志看到许清欢,心里咯噔一下,和那头说,“回头再跟你说!”
  然后挂了电话。
  “李伯伯!”
  许清欢只当没听到那些话,她将一盒茶叶放到桌上,“您上次吃那药丸,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没问题了,好得很,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了。”他拿过茶叶,打开闻了一下,一阵神清气爽,“这可是好东西啊,,千金难买呢,伯伯别的不想,就想这一口。”
  许清欢笑道,“您喝,我回头多制点。”
  “好!”李守志道,“啥时候从燕城回来的,你伯母担心得很,今天中午去家里吃饭?”
  “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呢。我也是怕您和伯母担心才过来说一声。”许清欢道,“去燕城这一趟,挺顺利的,我在老莫餐厅还遇到了陆让廉。”
  许清欢讥诮地一笑。
  李守志道,“你之前说有些证据放在霍家,这个有没有收获?”
  许清欢点头道,“东西我都拿到了,原先我是想着哪怕这些东西不能将陆家拉下来,也要让他们难堪,后来和他们打过交道之后,我觉得最终难堪的恐怕会是我父亲。”
  这话题很沉闷了。
  良久,李守志才道,“你考虑得对,但是,他们触犯法律,这是事实,你父亲是个受害者,不会有人嘲笑他,只会让人觉得陆让廉不是个东西。”
  许清欢道,“如果有别的办法能够为我父亲出气,我就不希望把那些东西公布出来,除非能够审判陆让廉,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否则,她父亲都已经过世了,人们重新提起他,不是因为他的战绩功业,而是他头上戴的那顶绿帽子。
  世人总是更喜欢八卦。
  许清欢无法接受。
  忍辱负重是个好词,是很难得的性格,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但真正忍辱负重,却不是一段值得拿出来说道的体验。
  “陆宗生一天不死,很多人还是要看他的面子。”李守志的意思,单靠那些书信,没办法将陆让廉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