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此事与萧家并无关联,我们为何要去蹚这趟浑水。再说了,韦家可有把我们萧家当姻亲?江夏一案把三郎推出来,上个月太后还下旨把阿盛接进宫了,这简直是把我们萧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舞弊的鲁元考前与一个刘姓管事走的很近,这个刘管事可是你家崔夫人的人,你就不怕受到牵连吗?还有,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怂恿萧信自作主张的吗?利多者疑,你和太傅心里不是没有计较吧?”
  萧侍郎静静看着蓝茵,似在沉思,蓝茵继续开口:“萧郎,这是你欠我的,当初是你先放弃了我们的感情,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帮我!”
  萧侍郎心里五味杂陈,他沉吟良久,最后还是应了,“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要回去和阿耶商议,三日后我给你答复。”
  “明日!三日太久了!”
  “好吧,那就明日,我还来这里见你吗?”
  “不必,你派人过来传话便是,我会让人在这里守着。”
  “好吧,那你多保重!”萧侍郎又深深地看了蓝茵一眼,转身离
  开了。
  凤清自屏风后出来,自动忽略了两人互道衷肠的那些话,直接问道:“这案子是大理寺在查,吴滔把大理寺上下治得铁桶一般,萧家也未必能插手,我们和萧家联手,他们能帮我们什么呢?”
  “这案子是三司会审,只是大理寺主查罢了,大理寺我们插不进手,还有刑部啊。”
  “刑部?呀……我想起来了,萧侍郎的岳父,不正是刑部卢尚书吗?”
  蓝茵点点头,“没错,上次江夏的案子,萧信铁证如山,最后也不过是贬去岭南,这中间可少不了卢尚书出力,这一次,还是得请这位老将出马。”
  “可是萧家会答应吗?”
  “会的!萧太傅不是短视之人!”
  凤清终于放心了,来得时候尚且一团迷雾,这会儿似乎看到了方向。
  这时清风楼小二来报,说是楼下一位叫月季的姑娘求见,凤清遂顺势起身告辞,两人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凤清出了雅间。
  刚行至楼梯口,就见月季在大堂里站着,面色不太好,凤清心里的怀疑越发的加重。月季看见她下来,忙迎上来,扶着她出门上了马车。
  “直说吧,这是什么药?”凤清接过月季递过来的小瓷瓶,又装进荷包。
  “大夫说这是男子服用的避子药。”月季脸色微红,羞窘地说道:“说是……说是每次行房前服用,可以不让女子有孕。”
  凤清仔细回想着,好像确实每次闻到这个药味儿的日子,都是越修疯了一般要她的时候,她不禁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算计啊!我还天真的以为是他身体有问题,却没想到,他身体没问题,只是不想让我生他的孩子而已!哈哈哈……”笑着笑着,脸上的泪珠滑落也不自知。
  月季担忧地看着凤清,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默默握住她的手,陪着她。
  这边心里的坎还没过去,回到府中不久,她让去安抚侄子的李嬷嬷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让她更为心惊的消息……
  第31章 争吵“所以,在你的心里,我求娶你,……
  凤清刚一踏进院子,就见李嬷嬷正焦急的走来走去,一见到凤清,忙迎上来,“夫人,我叫我家那口子去找王福,结果他到了之后发现王福不见了。周边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今日没见着他回去,他问的时候,看见大理寺的人也去了,他怕被盯上,就赶忙回来了。夫人呐,这可如何是好,王福不会出事儿了吧?”
  “不见了?”凤清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想了想,“先散出人手去找吧,动静不要太大,大理寺的人想来也没找到他们,我们还有时间,嬷嬷放宽心,也有可能他们躲起来了。”她低声说着,也不知是在安慰李嬷嬷,还是在安慰自己,更可怕的可能性她没说,也不敢想。
  越修一直没有回来,听牡丹说,青松回来了一趟,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走了,说是最近越修都要歇在军营,凤清闻言,面色未动,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回来也好,凤清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她以为,他是真的如他所说得那般爱她的。他对她照拂、体贴、放纵,她的撒娇,她的小脾气他都照单全收,让她不知不觉地沦陷,以为自己真的是他的心上人,可以恃宠而骄。可如今,一瓶小小的避子药就这样戳破了她的梦,一切皆化为泡影。
  凤清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嘴角划过一丝讽刺的笑容,什么一见倾心,不过是见色起意,且恰好自己的身份还能给他助力而已。
  她伸手去抚摸镜中的脸,连日的烦扰添了几分疲色,但依然是美的,杏眼桃腮,泪盈于睫,楚楚可怜。明明出嫁前早就预料到这一切的,为何现在心里还会隐隐地痛呢......
  这几日,她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韦家的事情上,让自己的脑子一刻都不要空闲,她怕自己一空闲就会想他。
  派出去的人找了整整两日,也没找到王福,凤清只得放弃,将人手放到鲁元和梁鸣身上来,好在大理寺也没有进展,他们还有时间。
  越修不在,她出门也更随意些,这几日带着月季和蓝茵的人几乎查遍了建康城内的大小钱庄,还别说,真的查出了些线索。
  书房里,凤清把王福他们从月红那拿到的银票和银锭摆在桌上,旁边还放着这几日他们查到的有关的钱庄线索。
  “夫人,这块银锭看批印是不久前铸就的,上面写着‘太初二年十月制’,我记得当时是为了庆贺太后娘娘千秋,陛下下旨新铸的,距离现在比较近,应当好查些。”
  凤清接过看了眼,确实,看着就很亮,“不错,这块银锭是汇通钱庄和复兴钱庄承兑的,那就从这两家查起吧。”
  凤清说完,又掂了掂手里的银锭,感觉好像轻了些,但她也甚少碰银子,拿不准,遂又递给月季,“你看看,这块银锭是不是轻了些?”
  月季拿过掂了掂,也有相同的想法,“好像是,难道是铸银的中饱私囊?”
  “也有可能,不过倒也常见,只要不太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吧,我们还是先顾好眼前的事吧……”
  正说着,书房门被敲响了,芍药端着参茶和点心进来了,“夫人,累了吧,喝杯茶休息休息。”
  “好像是有点,那就歇会儿吧,月季你也歇歇吧。”月季笑着道谢。
  芍药趁机开口,“夫人,明日就是您的生辰了,您打算怎么过啊?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凤清搅着参茶的手一顿,是了,今日都三月十七了,明日就是自己的生辰了,越修已经四日没回来了,也没传回只言片语。
  韦家依旧被围着,听派过去守着的人打听来的消息说,叔母知道了此次案子和梁鸣有关,怒不可遏,直接冲去三姐院子,给了她一巴掌,还把她骂了一通。
  从那之后,三姐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也不喝,叔母也不管她,说饿死正好,倒是累的阿娘在她们之间来回开解。
  而阿耶和大哥那边,她除了从蓝茵那里知道他们没受委屈之外,便一无所知,越修不回来,她也没有可以打听消息的路子了,那大理寺卿吴滔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
  芍药见凤清久久不说话,还以为自己惹得她伤心了,毕竟眼下这情境,庆贺好像不太合适,正要开口圆场,就听见凤清的声音响起,“做吧,做些国公爷爱吃的,明日一早派人去军营传话,就说是我生辰,请他回来一起过。”
  芍药闻言愣了一瞬,和月季错了个眼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日夫人和国公爷闹的那样大,她在院子里都听到了,后来国公爷就去军营了,她还以为夫人还要再生几天气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台阶了。
  月季朝她眨了眨眼,芍药才忙应声道:“好嘞,那奴婢这就去准备食材。”说完,就一路小跑出去了。
  只可惜,凤清的这个生辰终究是没能如她所愿。次日一早,还没等她派人去请,越修便回来了。
  凤清正在用早膳,只见越修疾步进来,发上还沾着露水,显然是天还未亮就赶回来的。他面色紧绷,几步就到了凤清面前,负手而立,沉沉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凤清挥手让房里的丫鬟都出去,抬头看向越修,“公爷这幅作态是如何?”
  他又盯着她看了几息,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拍在她面前,“我如何,我倒要问问你待如何?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身份?”
  凤清拿起书信一看,是裴谦的回信,并没有被拆封过。她耐心将顾姮的事解释了一遍,“上巳回来后,我就给裴谦去了封信,托他照顾顾姮,仅此而已,我也就是求个心安。”
  “那你为何不跟
  我说?你是我夫人,可是有了事,你居然写信给数百里之外的青梅竹马,也不曾与我说!韦凤清,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什么?”
  凤清气性也起来了,“那你又把我当什么?越修,我自认成婚后做得也是个合格的妻子了吧,你的日常起居,家里的大事小情,我哪件不是尽心尽力?可你呢,你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