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没事,认真听戏。”
  十几分钟后,赵禹庭再次离场,找了处僻静地打给黎又瑜,这次倒是接的快:“你在哪?”
  黎又瑜找了点冰块敷腿,吸着气,“没走成,还在意园。”
  “你受伤了?”
  “腿可能骨折了。”
  “愚蠢至极。”
  第37章
  黎又瑜委屈巴巴:“这次我不反驳,你说的对,是我冲动了。”
  对面挂断,黎又瑜抿唇,想象着赵禹庭黑透的脸。
  上午场结束,中午华园用餐,老一辈们谈论着戏中人,年轻一辈相互吹捧,赵禹庭应付着,脸上看不出表情,却听不清现在与他交谈的人在说什么。
  读书时期,学校抓早恋,早恋的同学们偷偷摸摸,人前假装不认识,人后各种扭捏,赵禹庭对此嗤之以鼻,如今,他站在人间,维持着假面,心里像被猫挠了一爪。
  整个下午,赵禹庭没听清台上的名角唱的名字,老爷子几次与他讨论,他都在走神。
  散场后,赵禹庭作为东道主,与老爷子一起回意园迎接客人。
  晚餐后舞会正式开始,音乐声中,身着高定礼服的他们旋转着舞步,没人注意赵禹庭的离场。
  匆匆赶到佣人房,开门,小奴隶睡的正香。
  赵禹庭重重拍在他胳膊上:“起来。”
  黎又瑜迷迷糊糊睁眼:“你怎么来了。”
  “你倒是睡的着。”
  “我又没事干,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他倒睡的着,而自己,今天一天如油煎如火烹,赵禹庭抬起黎又瑜下巴,用力吻下去。
  黎又瑜顾忌着腿伤,不敢动弹,待他吻够,撑着他的肩:“你是来教训我还是笑话我,我认,应该没给你添麻烦吧?”
  赵禹庭掀开被子,挽起他的长裤,腿又红又肿:“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奴隶,在合同终止前你的命是我的,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赵勋比你想象中的聪明,珍惜你的小命。”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翻赵勋东西?”
  “你撒谎成性,我不需要从你口中听到你编的故事。”
  赵禹庭握着黎又瑜的腿检查,黎又瑜痛得直吸气:“痛。”
  “忍着。”
  后窗传来细微敲响声,赵禹庭开窗,接过保安送来的药,粗鲁地涂抹在黎又瑜腿上:“暂时消肿止痛,明天我会安排人送你去医院。”
  “你今天应该很忙,我听他们说今晚有舞会。”
  “你的愚蠢打乱我所有计划,我为带你来意园这个决定感到怀疑。”
  黎又瑜偏过头,不说话。
  赵禹庭涂药的力度逐渐轻柔,拿枕头垫高腿,黎又瑜闻到很重的跌打药味,“谢谢,没那么痛了。”
  “道谢要用实际行动。”
  黎又瑜瞪眼,指着自己受伤的腿:“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要我……”
  剩下的几个字被他含糊带过,赵禹庭哼笑:“把刚才的话说完。”
  “赵总,一个合格的赵家现任掌权者,你丢下宾客跑来下人房,是想跟我做爱吗?”
  赵禹庭虚虚掐着他的脖子:“不要试图在言语上战胜我,不要试图激怒我,你该摆清自己的位置,我对你享有使用权,包括占有你。”
  “你只能占有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永远忠于我自己,我并不羡慕你,赵先生,你是比我有钱,但我比你自由。”
  赵禹庭猛地掀起黎又瑜上衣,手探进去:“你的自由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黎又瑜非常后悔,向自己的身体道歉,总因为嘴欠连累屁股受罪,今天更是辛苦,腿不能动,好在赵禹庭算得上绅士温柔,护着的伤腿,慢慢磨。
  赵禹庭居高临下俯视着咬着他领带大箭头的小奴隶,他从不求饶,倔强的眼里充满对生活的期望,看似自己在占有他征服他,可失控的却是自己。
  他的计划里只预留给小奴隶十五分钟,用来送药和嘲笑他的愚蠢,超出计划之外,他在这里逗留了一小时二十分钟。
  事情正在偏离正轨道,愚蠢的小奴隶是根源所在,必须掐断根源及时止损。
  回到前厅,舞会告一段落,衣香鬓影间,女士们含羞带怯地过来打招呼:“赵先生,可否请你跳支舞。”
  “抱歉,今天没有跳舞计划。”
  熟识的朋友过来敬酒:“禹庭,你去哪了,爷爷们找不到你,拉着我聊半天,你让人好找。”
  “有点事去处理了下。”
  赵向聿挤过来,拉着赵禹庭到一旁:“哥,你躲哪去了,好多人找你跳舞。”
  “回房间处理点事。”
  “我刚从你房间回来,佣人说你根本没回去,嗯?哥,你领带呢?”
  赵禹庭整理着衣领:“扔了。”
  “你身上怎么一股药酒的味道?”
  “赵向聿,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其实我是关心你。”
  年初三,一大早,赵向聿接到任务:假装不舒服,担心传染给赵勋的孩子,需提前回家。
  赵向聿一秒林妹妹附体,捂着胸口直咳嗽:“爷爷,听说现在流感严重,咳咳!”
  老爷子摆手:“回去好好休息,找医生看看,近期你就不用来了。”
  赵向聿冲赵禹庭眨眼,出大厅,按他哥的指示去接黎又瑜。
  黎又瑜单腿蹦过来开门,赵向聿指着他:“一天没见,你怎么瘸了?”
  “不小心摔的。”他可不敢说想翻赵勋的包逃跑时弄伤的。
  “我哥让我带你回家,你还能走吗?”
  “能,我收拾下东西。”
  赵向聿进房间等,在床头看到熟悉的领带,隐约闻到跌打酒的味道,综合在一起震碎他对他哥的认知,他哥,赵禹庭,端方沉稳,矜贵自持,居然会在重要宴会抛下客人独自离席,跑来跟一个小奴隶纠缠。
  “收好了,可以走了。”黎又瑜顺手把领带塞进包里,对赵向聿说。
  赵向聿指着黎又瑜,咬牙,放下,又指着他:“昨晚我哥是不是来找你?”
  “来了。”
  “你对我哥下了什么迷魂药,我哥遇到你后整个人变的不太正常。”
  “没看出来,跟之前一样,傲娇,自大。”
  一直到年初六,赵禹庭没有回来过。
  倒是让人送回一大箱巧克力,跟那晚吃过的一样,甜到牙痛。
  赵向聿笑话他:这些巧克力都是宴会用来装扮甜品台的,吃一块要喝一大壶茶,没人吃这东西。
  黎又瑜的腿经过治疗已不痛,走路完全没影响,初六的深夜,天空飘起雪花,赵向聿鬼吼着“下雪啦”,黎又瑜没有像他那样激动,幼小时他还没被领养,福利院的冬天是最难熬的,下雪时他们会围成一团,没人在意雪花是什么形状,更没人在意雪花美不美,他们只知道下雪很冷,雪融化时更冷。
  白天睡太多,夜里睡意出走,拉开窗帘,雪花触碰窗户的瞬间唤醒另一段记忆,纷飞的白色中,养母在替他织毛衣,养父边给他剥瓜子,边叮嘱他不要卡到。
  一片雪白中,一辆汽车穿越被积雪覆盖的夜,车灯在雪幕中划出光带,黎又瑜站在窗前,看不清车牌,认不出车辆颜色,只看见亮光照着飘落的雪花,宛若银蝶翩翩。
  黎又瑜打开四楼房间灯、阳台灯,他知道是他回来了。
  赵禹庭对下雪并没有太多感慨,对他来说,下雪跟天晴、下雨没有区别。
  今天计划里没有回别墅,按往年的行程,初六他会跟爷爷拜访邻市政界的老朋友,初六将在邻市宿一晚,初七一早参加政府公益活动,今晚,晚餐时他听见旁人议论晚间有雪,整个冬天没有下雪,他并没有在意,这个冬天,除工作外,占据他最多脑容量的是他带回来的小奴隶。
  老人们说春雪兆丰年,赵禹庭没有听进去,他陪着老爷子回了酒店,独自一人驾车回到家,车轮碾过积雪的沙沙声是今夜唯一的韵律,赵禹庭调低暖气风口,看着挡风玻璃上凝结的冰花在暖流中舒展成透明的水痕。
  车灯刺穿铅灰色的雪幕,将飘落的晶体照得纤毫毕现,每片雪花都在光束中完成了一场微型芭蕾才肯坠落,赵禹庭停稳车,再一次怀疑自己是否被植入脑部ai芯片,所做的事全完偏离他的认知。
  黎又瑜披着厚毛毯向下望,门口灯很亮,看清车内的人,黎又瑜探出半个身体,挥手:“下雪了!”
  赵禹庭坐在车内,车灯与黎又瑜的星光交相辉映,形成天地间最纯净的对视。
  直到黎又瑜打了个喷嚏,赵禹庭熄火下车,往屋子走:“进去,外面冷。”
  黎又瑜小跑着往楼下跑,全屋暖气,哪里都是暖的,赵禹庭在三楼楼梯拐角处接住他:“你在等我?”
  “没有,我刚好醒,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你现在的语气,像极了我的母亲质问我晚归的父亲。”
  “我没有,我随口一问,你要吃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