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游长海:“不用还了,你拿去请先生吧,学一学宗门选拔要考的内容。”
  “临时抱佛脚可是很难考上的。”魏文耀泼冷水。
  “他能考上。”游长海不服气地反驳。
  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一只手从下巴处拢住,魏文耀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自身难保还管别人。”
  他力气很大,游长海两腮被捏得生疼,嘴巴也合不上,眉头紧锁,泪光氤氲,两只手抓住魏文耀的小臂,却不敢用力。
  冀星洲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抓住魏文耀的手腕,说:“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你可以滚了。”
  冀星洲抓着他的手腕不放,他当下人这么久,难听的话他听得多了,根本没往心里去,继续说:“魏公子若是因为我生气,只冲我一个人发就好,不要连累公子。”
  魏文耀越听他说话,心中一股无名火烧得越旺,催动灵力将冀星洲震飞出去。
  “滚出我的视线,你还不配。”
  冀星洲在地面滚出去数圈,浑身上下沾满了尘土,胸腔仿佛被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得生疼,眼前一片昏花,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荷包里的银子也散落一地。
  无力感漫上心头,面对魏文耀,他竟是丝毫还手之力也没有,游长海被他控制在手中,权势财富,在仙人面前皆不值一提。
  此刻,他终于第一次切实体会到渴望的滋味。
  渴望力量。
  游长海的脸动不了,也说不清话,只能听见冀星洲落地之后,□□与地面砸出的闷响,努力转动眼珠子去看。
  魏文耀对游长海说:“信的事,也不是完全没得商量,你跟我回府,把我伺候地高兴了,我就给你写。”
  游长海惊诧地看着他,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想说话。
  魏文耀没理他,继续说:“你也看见了,他现在受了伤,不能准备选拔。”
  游长海有些难以接受,目光闪动。
  伺候?
  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去了他府上,人生地不熟,只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魏文耀看起来人模人样,私底下指不定多变态。
  他活了二十来年,从没想过自己会落入这个境地。
  原著是谁帮了他?
  游长海仔细回想原著中的内容,也是一位年轻的贵人,但具体的东西,他记不清了,剧情前期算不上爽文,他囫囵吞枣地就略过去了。
  不能赌这个万一。
  魏文耀说完话,终于放开游长海,长时间张着嘴巴,口水都要兜不住了,咂吧了两下嘴才问:“我去了要干些什么?待多久?”
  “你去了就知道了。”
  显然,魏文耀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游长海一咬牙,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行,我去。”
  横竖是两个男的,又不可能真的和一男一女那样上床,最多用用腿吧,恶心是恶心了一点,等回了游府,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魏文耀目的达成,大摇大摆地从正门离开,去找游肃。
  经过冀星洲的时候,他心情颇好地嘲讽:“真狼狈啊。”
  现在院子里只有冀星洲和魏文耀两个人了。
  一想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被断袖猥亵,游长海心中就一股无名火,转头一看冀星洲坐在地上,脏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下去。
  只能目送着他蹒跚离去。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果然,聚集在男主身边的人,总会在关键时刻为男主付出,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有什么其它方面的难言之隐。
  等冀星洲成功踏上修仙界,自己肯定躲得要多远有多远。
  现在只是出卖一下身体,等开了新地图,出现各种妖魔鬼怪,出卖的可能就是他这条小命了。
  就游长海站在原地生气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游肃和柳心香带着人已经到三春园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来,簇拥着游长海就往房间里去。
  “哎?!什么事?”
  游肃满面红光地问:“老二,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魏公子有了交情!”
  游长海喉头一哽,不愧是商人,说话就是好听,他和魏文耀哪叫有交情啊。
  柳心香:“素日给我梳妆的丫鬟我都给你带来了,给你好好打扮打扮。”
  “……”
  听见这话,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如果是游溪或者游雪馨,你们还会这么迫不及待地送人离开吗?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个一事无成,对游家毫无用处的二儿子,有了最适合他的用武之地。
  思及此处,游长海心中竟然荒唐地冒出悲哀的庆幸,如果他真的是他们的儿子,可能会崩溃吧。
  游长海被推到梳妆镜前坐下,任由一群人在他脸上涂涂化化,头发也散下来,衣服也要换新的。
  梳妆的侍女一边化一边赞叹:“咱们公子长得真好看,随便化两下就荣光照人。”
  游肃和柳心香在旁边一人一句不停地嘱咐。
  “去了魏公子府上,凡事多顺着他,千万不要惹怒他,最好能得些赏赐。”
  “有些东西来不及教你了,娘准备了一个木匣子,你自己私底下学一学。”
  “多揣摩魏公子的心情,主动迎合他。”
  ……
  游长海坐在原地一言不发,浑身发冷,游肃与柳心香却仿佛对此浑然不觉,不停地叮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维持住冷静的姿态坐上马车。
  他恍惚间意识到,无论在游家,还是魏府,他都与待宰的羔羊,店铺中的货物无甚区别。
  游长海离开的时候游家几乎是大张旗鼓地送行,冀星洲站在人群中,目送着他离开。
  被袖子遮住的手逐渐握紧,神色复杂,眼中交织着惊叹,自责,愤怒,无力……
  他明白,游长海是为了他。
  游长海已经做了很多了,他也明白游长海是什么心思。
  但即便是他做到这种地步,自己也始终无法接受这种感情,他们可以当朋友,当兄弟,但绝不是爱人。
  这份付出他会永远记得,日后有了能力,定然加倍偿还。
  只希望他日后能想开。
  第14章
  魏府的守卫一见是游长海,一句都没多问,直接就放行了。
  一个小厮等在门口替他引路,态度十分恭敬。
  魏府的整体风格和游府相差甚远。
  游府讲究宽敞大气,是豪华奢靡的高调风,而魏府四处都布置着花草假山,道路曲折,与周围布景几乎是浑然一体。
  若是没有人带路,游长海八成要迷路。
  魏文耀在院子里与与自己对弈,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枚黑子,在光下反射出莹润的光泽。
  游长海:装什么装,死装哥,就你会下棋。
  没错,他就是这么一个实在的人。
  魏文耀愿意帮他,他就称他一句贵人,魏文耀作弄他,他转头就是一句煞笔。
  游长海认为自己这种爱憎分明,拿得起放得下的优秀品质值得所有人学习。
  当然了,这种话不可能在他面前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骂两句过过瘾。
  “来了,坐,陪我下棋。”
  游长海满脸谄媚地说:
  “我哪儿会下,我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粗人哪懂这种高深的东西,也就是您这样聪明绝顶的人才理解其中的门道。”
  魏文耀动作一顿,眉头微皱,仔细打量了他几眼,问:“你脸上抹的什么东西?死白死白的。”
  游长海抹了一把脸,手心沾了一些白色粉末,确实是死白死白的。
  “是抹脸的珍珠粉,很好看的,公子一定是看少了,多看两眼就好看了。”一边说,他还故意往魏文耀面前凑,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魏文耀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扔,脸拉下来。
  游长海立刻收了表情,乖巧至极地挪到魏文耀对面坐下,从棋罐里摸出一个白棋开始装模作样地看棋局,然后随便下了一个点。
  魏文耀把丢在棋盘上的那枚棋子重新拿起来,一下吃掉了游长海刚刚下的那一颗。
  “哇。”游长海扯着嗓子九转十八弯地叫起来,“魏公子好厉害啊,一下就吃掉我的子了。”
  魏文耀:“……”
  游长海继续嬉皮笑脸地乱下一枚,魏文耀继续吃子。
  “魏公子太厉害了,又吃一枚,在下甘拜下风。”
  魏文耀额头青筋直跳。
  重复数次之后,魏文耀终于忍无可忍地将手中的棋子弹射在游长海那张叭叭个没完,还涂得血红无比的嘴唇上。
  这人就是故意的,该被教训一下。
  “啊!”
  游长海猝不及防地被打得叫了一下,嘴唇磕在一口整齐的小白牙上,伸出舌头一舔,有铁锈味儿,是一个小口子。
  “赢我一次,棋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