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三章
  墙里真的有呼吸声。
  而且声音更近更清晰了。
  杜诀现在无比肯定,那一切不是做梦。不会真让网友说对了吧?她的隔壁房间里恰好真有人和自己床挨着床?
  杜诀刷地一下跳下床,趿着拖鞋走到门边,谨慎地打开门,探出头去。
  只见走廊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放着打扫卫生的工具,地上有一只被踩死的蟑螂尸体,其余的什么都没了,而声控灯在她开门的那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但走廊依旧死一样安静。
  隔壁房间门口空落落的,什么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只能看到一道紧闭的房门。
  可能是心理作用,杜诀突然觉得后背有些阴冷,她忙关上门,又去阳台,伸长脖子往隔壁看,隔壁黑漆漆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从她搬来这里的那天起,隔壁就是没人住的,因为阳台上什么都没有放,就连防盗窗都是锈迹斑斑的。
  而有人住的房间阳台上一般放着盆栽、晾着衣服或毛巾。比如她的阳台上,现在就放着两盆虎皮兰和一盆仙人掌,晾衣架上挂着浴巾和内衣裤。
  既然隔壁没人,那声音是从哪来的?一股凉意顺着脊椎骨涌上天灵盖,杜诀搓了搓手臂,重新回到房间,却不敢上床了。
  她站在床边盯着床,床上除了枕头被子,就只有一个一米长的恐龙状抱枕,而且恰好放在靠近墙的位置。
  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恰好,那东西发出的声音像是呼吸声,所以她才会觉得是墙里传来的呼吸声?
  据说某些无良商家还会往抱枕娃娃眼珠里放摄像头,以达到偷拍的目的。
  杜诀小心翼翼地拿起抱枕,用力揉了揉,软软的,没有异物。她不放心,干脆找来剪刀,直接剪开抱枕,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一遍,全是棉花,什么异样都没有。
  所以真是墙里发出来的声音?杜诀明明很困,却再也不敢睡了,那近到令她肉麻的呼吸声,让她莫名慌张,雷达狂响。
  杜诀盯着那扇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面墙,怎么会有声音呢?
  善于脑补的她开始脑补这面墙里有个足以藏着活人的空间。以前看恐怖小说时,就经常看见类似剧情。
  杜诀屏住呼吸,轻轻爬上床,怕惊扰到对方似的,她跪着朝墙壁靠近,直到墙壁近在咫尺,才停下来。
  她犹豫片刻,伸手贴上墙壁,异常冰冷的墙砖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她想了想,又曲指轻轻扣了扣墙壁,沉沉的声音传来。
  是实心的。
  并不是空心的。
  里面不会有人,就算有也只能是尸体。
  杜诀正思考着。
  “呼——”
  呼吸声还在。
  而且更强劲了。
  声源就是这堵墙!
  呼吸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手心触碰的墙面似乎有了轻微起伏,杜诀触电一般闪开,仿佛再退慢点就会被那堵墙吸进去似的。
  实心的,但是有呼吸声,杜诀脑海里立刻脑补出一个杀人藏尸的故事,至于呼吸声,那是已故受害者的魂灵在向她传递消息罢了,恐怖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杜诀几乎忘了自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想到这个,让她强行忽略了一堵墙会呼吸的事实,对于她来说,比起会呼吸的墙,还是墙里可能有一具尸体更让人胆寒一些。
  杜诀立刻给房东发了消息,问她隔壁有没有住人,此刻她是真的希望真如网友们所说那样,隔壁有人,就算是植物人也行。
  房东大姐这个点居然还没睡觉,看到杜诀的消息,回道:“你隔壁没人啊。”
  杜诀:“那隔壁以前是不是出过什么意外?还有我这个房间,是不是也出过什么事?”
  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房东大姐响亮的声音传来:“姑娘,怎么说话的,我这房子租出去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什么事,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杜诀也不好直接说墙里有呼吸声,不然房东指不定把她当神经病,因为她自己此刻也觉得太玄乎了,她说:“我睡觉时总是听到隔壁有声音,以为有人,但你又说没住人,所以好奇一下。”
  “你是不是睡眠质量不好?才会听到声音,我这栋房住过这么多人,从来都没事的。”
  房东这过分笃定的语气,让杜诀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多想了。
  或许真就是错觉,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杜诀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缠着房东。
  她把注意力再次放在那堵墙上,然而这次无论她怎么摸怎么听,那堵墙都没动静了,就好像一切真的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杜诀又上网搜了搜,这里确实没发生过事故,火灾凶杀案都没有,这栋楼自建成以来,就没有出过事,这让她心底稍安。
  杜诀想了想,又把屋里所有灯都打开,以确保自己处于一个敞亮的环境里。
  以前她写恐怖小说时,为了灵感和氛围,她都是关掉所有灯,直接坐在电脑前码字的,现在却对黑夜有种天然的惧怕。
  她现在是真的困意全无,她上网搜了一下“墙会呼吸”的科学解释,就和半夜听到弹珠落地声一样,墙会呼吸也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墙体材料在白天和晚上之间的温差过大,导致热胀冷缩,从而发出响声,还有空气湿度变化,也可能会导致墙体产生响声。
  当然还可以解释为一切都是心理作用,人在紧张疲惫的情况下,可能会产生幻听,听到一些平时听不到的低频声音。
  太牵强了。
  但至少……科学。
  “科学”两个字让杜诀仿佛打了一剂强心针,心里的焦虑减少了一些。
  她继续刷短视频,一开始都是些灵异现象科普类视频,结果渐渐地大数据背叛了她,以为她对这些灵异故事感兴趣,推给她的全是恐怖类视频。
  杜诀:“……”
  随着夜尽天明,白天终于到来时,恐惧随着太阳的升起消散,杜诀总算松了一口气。
  通宵了。
  她居然因为一堵墙通宵了,天知道她最近刚决定要养生啊。
  通宵一晚后,实在太困,杜诀暂时忘记了对墙会呼吸的恐惧,又一次爬上了自己心爱的大床,这次她倒头就睡,什么都没有听见。
  当杜诀醒来时,她感觉手好像摸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那东西像人的肌肤一样,光滑细腻,耳边还有对方缠人的呼吸声。
  “!!!”杜诀几乎是从床上弹坐而起,也是这时,她才发现刚刚手心摸到的东西是墙壁。
  居然还在!
  都白天了,呼吸声居然还在!完全不按照昼伏夜出的规律,就算真的是鬼,鬼不是不能在白天出来的吗?
  第4章 “不要开倍速,我跟不上。”
  第四章
  杜诀立刻跑到阳台,此时正值中午两点,太阳正盛,身上的冷意似乎也被驱散了不少。
  杜诀立刻给唯一的朋友说了这件怪事,她有意忽略了发绿贴一事,毕竟她平时在朋友眼里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虽说这是她第一次发绿贴,但她也不想毁了自己的形象。更何况如今现实就像是她帖子里写的一样,她的墙壁真的会呼吸,她那个帖子已经不绿了啊。
  杜诀现在无比后悔因为手贱,发了那个帖子。在她看来,一切的不对劲都是从发了那个帖子之后开始的。
  朋友:“这事儿太玄乎了,你是不是刚刚搬来水土不服?加上太紧张了,所以产生幻听了?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吧。”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杜诀也有此意,虽然她依旧觉得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无论是呼吸声,还是柔软触感,但毕竟是从小在红旗下生长的,她依旧不相信世上有鬼。
  杜诀抓紧时间来到医院,紧赶慢赶地赶在下班之前挂了精神科,得亏这两天医院人少,不然这个点都抢不到号了。
  医生给她做了一些初步检查,看她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说:“是不是经常熬夜?是不是饮食也不规律,我看你是现实与虚幻都分不清了,你们年轻人真是什么病都有。”
  杜诀:“……”
  医生:“你这种情况很正常的,再继续熬夜继续饮食不规律,又多思多虑,情况还能变得更严重。什么?你说你今天不但听到了呼吸声,而且你的手还摸到了某种东西?我看你是除了幻听,还产生幻觉了,再不介入,可能下一步就是精神分裂。你可别不信,来我这的病人全都是你这种神神叨叨的。”
  杜诀:“……”
  你一个精神科医生遇到的当然都是些神人。
  莫名其妙地被医生训了一通,杜诀不但没生气,反而心里踏实了不少,她去药房拿了药,出医院时天都快黑了。
  这下总没事了吧?
  好歹医生用科学给她解释了幻听幻觉的现象,这可比网上查到的权威多了,人家可是正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