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黄鼠狼转过身来,看着她道,“你要玩,玩什么?”
  凤凰笑:“玩斗地主啊,刚好三个!”
  黄鼠狼:……
  “来,牌在这里。”凤凰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牌,在空中设了桌椅,凤凰落座。黄鼠狼和艳鬼只得陪她玩。
  这桌椅和船一块前行,天空的明月慢慢淡去。
  东方露出鱼肚白,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过来,艳鬼忽然像被烫着了似的,扔下牌跑了。躲到船上最暗处。
  “没劲,”凤凰说着扔下牌,道,“不玩了。”她玩了一夜,尽是输,脸上白条随风飘扬。黄鼠狼打了个哈欠道,“天亮了,我要回去睡了。”
  凤凰朝她摆摆手,“回吧,回吧。”
  黄鼠狼站起身,朝凤凰拜了拜,就飞回画上了。凤凰也起身,一挥衣袖撤了桌椅,回到慕容雪房间。
  慕容雪已起来,在梳妆。
  “子神,”凤凰见了她,就挨过去从背后抱着她。
  “嗯?”慕容雪应着,问,“你去哪了?”
  凤凰在她耳边道:“去跟黄鼠狼还有那只鬼玩啊。”
  “玩?玩什么?”慕容雪好奇地问。
  “没什么,”凤凰意兴阑珊,站起身,忽然想,要不去找老朋友斑斓兽玩玩吧,船上真有点闷呢。
  “那只鬼……”慕容雪仍有些不放心。
  凤凰道:“放心,他害不了人。”
  “子神,我想出去一趟。”
  “啊?去哪?”慕容雪看着她。
  “去会会老朋友。”
  “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很快。”凤凰拔了一根头发,变成一根五彩斑斓的绳子戴在慕容雪脖子上,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只要有它在,什么东西都害不了你。”
  慕容雪摸着脖子上多出的绳子,一脸茫然地看着凤凰。
  “如果有什么事,我会马上回来的。我去了。”凤凰说着就要走。
  慕容雪自知凤凰贪玩,船上日子单调留她不住,只得道:“那你快去快回。”
  “好哒!”凤凰应着,变出凤身,飞去东岐国找斑斓兽玩。斑斓兽却不在东歧国。他在为镜灵步生花交代他的事四处奔忙。
  地狱炎魔准备破封出世,他急着找那些有能耐的天神共同对付它。
  那些天神看在父神的面子上礼貌地招待了他,然而愿意帮忙的很少,基本都说他多虑了,如今天下太平,地狱炎魔早已被母神封印在大荒海,母神是谁,这天上地下,又有哪个,能破除她的封印呢?即使地狱炎魔也不能吧!
  他们对地狱炎魔的认知也只来源于传说,
  果真太平久了,就忘掉了如何去战斗。这盲目的自信到底从哪里来?斑斓兽从天神府邸出来,不由冷笑。有一瞬间,他想,如果地狱炎魔出世,就让他毁灭世界好了。反正这些神也不在乎。然而他终究不忍看到父神母神创造的这世界毁于一旦,也许……子神,还有子神!
  除了子神,还有战神黄蓬。
  斑斓兽想子神可能需要到黄蓬的帮忙,当初就连无敌的母神都要借助黄蓬的手,何况子神了!于是他去大荒海上寻找黄蓬的下落。
  黄蓬的一颗头至今下落不明,致使他成为海上走鬼,一个无头鬼,不知在世上行走了几万年。
  第174章 次声波兽
  一望无际的大海,日升东方,光芒万丈。
  慕容雪站在船头,看着早晨的景色,心里跟天气一样,有些凉凉。如今又变成了一个人,她更觉寂寞。那寂寞萦绕心尖,竟有些难以忍受。
  尝过浓烈的,便受不了这寡淡的。回想以前充满激情的生活,跟眼下一对比,真是太过美好。显得此刻过于凄凉。
  为什么回不去了呢?同样的海,同样的人,同样的在这大船上,却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回想初相识,伊人娇俏若山花。
  再想后来时,美人在侧温如茶。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
  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
  思及此,慕容雪轻叹一声,回转身来。多日不见陈公子,倒觉他有些憔悴。陈公子在晨光中踏风而来,依然翩翩公子。
  “慕容姑娘,好久不见。”陈公子上前来招呼,慕容雪笑了,这倒是实话,同在一条船上,却是许久不见。慕容雪道:“陈公子,好久不见。”
  招呼过后,竟是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陈公子道:“也不知现如今到了哪儿了,离中原还有多久。”
  慕容雪道:“陈公子莫不是想家了?”
  陈公子道:“漂泊得久了,是有点想念岸上了。”
  慕容雪望着东方,道:“以前羡慕漂泊的生活,也不乏闯荡的勇气,然而到了一定年纪,开始思念故里,渴望落叶归根。倒也是人之常情。”
  陈公子笑:“慕容姑娘年纪轻轻,语气却似一位老者。”
  慕容雪道:“陈公子觉得我还年轻么?有时我竟觉自己已经老了,年轻的是我的相貌,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陈公子道:“在下也觉甚是奇妙,不过才漂泊三两年,却似经历了千千万,回想起来却什么也没有。不由心生感慨。”
  慕容雪低唤了一声:“陈公子……”陈公子看向她,问:“什么?”慕容雪问:“你为何不成家呢?”
  陈公子看着慕容雪,反问:“慕容姑娘又为何不成家呢?”
  “我?”慕容雪笑,“我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不归人。”
  “哈哈!”陈公子笑:“那不归人可是赤皇姑娘?”
  “为何是她?”慕容雪看向陈公子,笑道:“陈公子又在等谁?”
  等谁?陈公子却是笑不出了。
  “还记得步生花么?”那日慕容雪道。还记得步生花么?这句话烙在了陈公子心上,赶之不走,挥之不去,久久回荡。此刻陈公子依然迷茫,不由问出声:“步生花……是谁?”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如此微妙,竟是似曾相识?
  “哦,他是镜灵啊。”慕容雪淡淡地道,陈公子还想听她提起点什么,慕容雪却不愿多说了。两人徒然地看着海面。纵使美景千万,怎奈心境苍凉。
  正看着,海面上忽然飘来一条船,船身只有大船一半大。看着破破烂烂,风帆、船身残破不堪,船上无人。船就这么驶过来,似乎不懂得避让。
  这边大船赶紧避开,那船在阳光下冒着一股青烟,说不出的古怪。
  “哪里来的一条船?”慕容雪有些诧异。
  陈公子也觉茫然:“不知。”
  “好像凭空冒出来的……”慕容雪说着忽然一个趔趄,原来那船竟撞上来了。慕容雪慌忙攀着船沿才站稳。
  陈公子情况也不大好,差点就跌倒了。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雪看着那船,刚刚不是避开了吗?怎么又撞回来了?
  陈领头看到此情此景,叫人过去察看。慕容雪会轻功的,早飞过去了。
  轻盈的绣花鞋踏在破旧的船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阳光照耀下,这船很安静,安静得都有些诡异。忽然咔嚓一声,桅杆掉下来,慕容雪听到往这边砸下来,慌忙闪到一边,轰的一声,桅杆砸到船上,碎成几段,风帆扑到地面激起一阵尘埃。这船很陈旧了。
  不多会儿,几个水手过来了。看到慕容雪问:“这船有情况吗?”
  慕容雪道:“除了没人,不见有何特别。”
  水手冲她点了点头,四处察看起来。慕容雪在外面看了看,除了破破烂烂,无甚可看。也跟着进到船舱里。
  “奇怪也!”刚进到船舱就听到水手惊呼,慕容雪不由看过去,原来船上有丰富的食物和淡水,那些食物是指很多罐头,还有谷米和小麦,也有水果,只是日久了,已经干瘪发霉。除了吃的,还有穿的用的。往里就是起居室,慕容雪眼睛看着一个大衣柜,耳朵竖起来。她隐隐觉得衣柜里有什么,不由拽紧了剑。走上前去。
  众人见她如此,不由也有些紧张。大家一起向衣柜缓缓移动。这船不大,船舱一目了然,能藏人的也就只有那个可疑的衣柜了。
  慕容雪朝身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自己从侧面用剑将那衣柜挑开。
  忽然一股强大的声波迎面而来,慕容雪只听到一片忙音,头有些晕沉。她晃了晃脑袋,看向衣柜,衣柜里黑漆漆立着不少干尸。慕容雪吓了一跳,定睛去看,借着屋顶漏进来的日光,才看清是衣服。一只似老鼠一样的东西跑了出来。慕容雪目光追随着它,转身看向身后,水手们无不是捂着脑袋痛苦万分地呐喊。他们的嘴大张着,大喊着,一副撕心裂肺的样子,慕容雪却听不到他们的任何声音。
  “这是怎么了?”慕容雪道,一说话,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她的声音消失了。她明明说话了,却没有任何声音。慕容雪大喊了一声,依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呢?慕容雪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她直觉是刚刚跑出去的东西捣的鬼,说不定就是它造成了他们的“失声”。慕容雪当下也顾不得那些水手,慌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