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依旧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她哭不出来,她不接受。
  “我能去地狱吗?”
  “地狱有她吗?”
  “她去哪里了?”
  何江言一直问,她问了好多关于左慈秋的问题啊。
  好多关于她和左慈秋的事情她都记不得到。
  她现在对左慈秋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多天前两人那不好的重逢。
  她有点崩溃的看着地上的血迹,这是左慈秋的吗?
  她那么怕痛的人,怎么能忍受的了这种神罚啊。
  这个世界好残酷,相爱的人终究没有办法在一起。
  何江言此刻恨透了那些所谓的命运。
  没有人会一直的等你,哪怕是神都有着死去的那一天。
  所以两人分开的那七年算什么。
  命运弄人。
  凭什么左慈秋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青时映这时匆匆忙忙的赶来,刚刚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就一直狂跳的不停。
  她害怕是左慈秋接受了惩罚。
  她跑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何江言,她心中对何江言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她伸手一把把何江言从地上拽起来,然后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你满意了,何江言你满意了。”
  “你从来不知道左慈秋为你付出的,你贪得无厌吗自私,为什么活着的人是你,我当初就不该救你,七年前你就该死在那场火里,你该死。”青时映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为什么左慈秋那么好的人,命运都要戏弄她。
  这个世界好不公平,为什么死的人是左慈秋。
  嘴角的鲜血溢出,都比不上此刻的痛心,她恨不得那人多打自己一巴掌,她更想一刀又一刀的捅死自己。
  青是映气到爆炸,她看向自己脚底的血,太恐怖了,她的眼泪一瞬间流出。
  她不敢相信这个事情。
  左慈秋真的死了,他也不敢相信。
  何江言倒在地上,鲜血沾满她的全身。
  脑海之中突然闪过好多好多的记忆,然后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一口鲜血喷出,五脏六腑之中开始剧痛。
  她忘记了自己吃了地狱使者给的药,离开了左慈秋自己就会生不如死。
  但是身体的疼痛,也无法让她相信左慈秋已经离开了自己。
  一只闪着光的蝴蝶从一旁的树上飞出。
  她飞向何江言,然后轻轻的落在何江言的脸上。
  何江言恍惚之间像是闻到了那股属于左慈秋的气味。
  她伸手,蝴蝶就飞到她的指尖处。
  蝴蝶轻轻的,轻轻的落在何江言的眉间,然后化作星星点点。
  带着何江言消失了七年的记忆,还有上辈子的记忆。
  在这一刻全部的回到了何江言的脑海之中。
  七年的记忆,七年的想象在这一刻,全部化作痛苦,覆盖住何江言全身。
  她早就忘记了自己当年是多么爱左慈秋,她也早就忘记了对那人的感情有多执着。
  迟来了七年的疼痛,成倍的增长。
  她的眼泪在这一刻彻底的关不住了,不停的流,不停的流,仿佛这样心里的痛苦才能减少一些。
  但是哭的越凶,心中的疼痛,那颗药的威力就越大。
  何江言没办法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不能没有左慈秋。
  她不能没有左慈秋。
  她越哭越大声,她想这样。
  左慈秋或许就不舍得离开自己了,她就会心痛自己然后回到自己身边,哄哄她抱抱她。
  这么大的哭声没有唤回左慈秋,只有嗓子撑不住的嘶哑。
  哭到最后何江言连一点点的声音都发出不了,只能听到嘶哑的无声。
  白锦看了看困晕的两人,她也疼痛,左慈秋是她亲手带大的人,她又怎么舍得让她离去。
  她教左慈秋的第一课就是,不要爱上人类。
  结果她反反复复的爱上同一个人。
  如果这个命运的安排,那命运对左慈秋太残酷了一点。
  她没有办法阻止命运审判。
  何江言撑着身体,摇摇欲坠的站起来。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迹,然后又看了一眼在地上大哭的青时映。
  导致这一切的罪人,到现在还活着。
  何江言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了,然后在把自己的尸体扔去喂猪。
  她模糊的视线,伸手轻轻的沾上地上的鲜血。
  她放在嘴巴吻了一下。
  她以前一次次的给左慈秋说过,无论她去哪里,自己都要一起去,哪怕是地狱。
  然后那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插入自己的心脏。
  你死我绝不独活。
  地狱太冷,我来陪你。
  第92章 心如死灰
  对于一个想要去死的人,命运都不会如她所愿。
  等何江言下一次睁眼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四肢的每一处都锁了铁链,她动弹一下都困难。
  身体里面也打了镇定剂。
  她现在平淡的像死了。
  她冷笑一声,自己活着就是所谓的命运吗?
  真是太好笑了。
  让想死的人活的生不如死。
  让想活的人去死。
  何江言现在什么也被不想干,她就是想死。
  可是她被捆在了自己,咬舌自尽她都没有力气。
  这时白祁语和陆安笙推开门走进来,两人一脸担心的上前询问道。
  何江言懒得看她们,只觉得心烦意乱。
  “你终于醒来了,我们都要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抢救及时,你都死了。”白祁语说道。
  何江言无语,原来是白祁语把自己从死亡怀里抢出来了。
  差一点点就可以去地狱找左慈秋了。
  “我睡了几天了。”何江言一说话,沙哑的嗓子痛的要命,心也痛的要命。
  “你睡了一周了。”陆安笙回答道。
  一周?
  “把我身上的链子解开。”何江言命令道。
  “不行,现在状况不稳定,我担心你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你的事情青时映都和我说了。”陆安笙说道。
  “放开我,我不想再说一遍。”何江言着急,她害怕让左慈秋一个人等太久了。
  她得去找左慈秋。
  若是没有自己的陪伴,左慈秋一个人得有多孤独啊,她不敢想。
  她得陪着左慈秋。
  想到这里何江言已经哭不出来了,那一天她仿佛把一生的眼泪都哭完了。
  “我要回家,我不想呆在这里,放我回家。”何江言泛红的眼睛,理智逐渐的崩溃起来。
  “你先冷静一下。”白祁语上手去按住何江言。
  “没有人在家里等你,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要好好的活着,她拼死拼活的救下你,她怎么可能想在地狱看到你,你冷静一下。”
  陆安笙按下铃,然后医生着急的跑进来,又给何江言打了一针镇定剂。
  但是无论打多少的镇定剂在现在看来都是起不了任何的效果的。
  何江言的理智早就崩溃,她现在活着只是被这群人捆住了身体,想死的心没有人可以拉回来。
  就像现在,想死的办法有很多种,何江言宁可咬舌自尽,也不愿意在这个世界多活一分一秒。
  陆安笙眼疾手快的狠狠的扼制住何江言的下颚。
  “你疯了吗,你要是死了,左慈秋接受的神罚还有什么意义。”陆安笙愤怒的说道,手上的力度越来越越大。
  “有没有意义,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她以为我会按照她的心愿好好的活下去吗?我偏不,我要砍了自己,将身体里面的经脉全部挑出来,然后把骨头砸的稀碎。”何江言彻底的失去理智,声音逐渐变高。
  对于何江言来说,人生早就没有了意义,她前半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和左慈秋一起。
  而如今左慈秋走了,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
  陆安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但是如果一直压制着何江言,那人就会活是生不如死。
  与其这样不如放她自由。
  她放开何江言,然后安静的从一旁拿出水果刀,冷目扫过她一眼,然后轻轻的将刀丢在床上“你要是想死,我不拦你。”
  白祁语一把抢过刀,然后狠狠的看了一眼陆安笙“你疯了,她现在这个状态,必死无疑。”
  “死了,不就刚好满足了她的心愿吗,我要是她,我就一辈子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让时间一点点的鞭策我,这才是最痛苦的方法,死亡就是逃避。”陆安笙冷目扫过她。
  又看了看床上的那人。
  何江言貌似听进去了,她放弃了挣扎,然后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眼泪顺着流下。
  陆安笙去解开她的手铐“活着才是赎罪最好的办法,死亡只是逃避。”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陆安笙带着所有人出了病房里面。
  何江言萎靡的从床上坐起来,她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扯着心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