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为自己辩解:“我可没有用攻击性魔咒。”
  弗雷德说:“你用的是无杖无声咒,我和乔治毕业也学不会这么高深的术法,这对我们造成了心灵打击。”
  说完,他捂住胸口,做出一个相当浮夸的痛苦模样。
  乔治默契得在旁边给他配双簧:“不亚于攻击魔咒。”
  我有些心虚:“其实我也只会用这么一个。”
  在圣芒戈实习的时候,病房里兵荒马乱,药剂总是被打翻。日复一日,逼出了我首个无声无杖的漂浮咒。此后经年,我把这种咒语练成了类似膝跳反射的存在,但凡风吹草动,管它三七二十一先飘起来再说。
  “安妮小姐的禁林之旅可还顺心?”大概是看到我眼神里的警惕,弗雷德加了一句,“别误会,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玩够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城堡。”
  我:“我是来找东西的……”
  要无功而返吗?
  弗雷德秒懂:“找什么?我们帮你。”
  我更加纠结:“不好吧,应该在禁林深处,太危险了。”
  乔治一脸无所谓:“先说说是什么吧。”
  我想了想,尝试描述:“呃……三角形的,黑夜里会发出银光。”
  听完自己讲的话,我自己都无力吐槽,这么抽象的形容他们能想到才是有鬼。
  万万没想到,乔治和弗雷德异口同声得说:“那个啊,跟我们来。”
  我:“等等--”
  见前面两个背影没有半分等等的意思,我只好握紧手中魔杖跟了上去。
  “你说的那个东西确实在禁林深处,我和弗雷德见过好几次,每次都像是凭空出现。我们猜是小动物不知道从哪里囤过来的果子,一直想尝尝什么味道,但是怕有毒不敢吃,你知道是什么吗?”乔治等了一阵,没等到我的回话,回头见我持杖胸前警惕得张望四周,乐了,“别怕,至少今晚,禁林里面很安全。”
  “刚刚放生火蜥蜴的时候,小家伙抱着我的胳膊不肯松开,非要我们带它往禁林深处走。”弗雷德一边说,一边狠狠一脚踩进水里,“可见现在禁林里面比外面安全。”
  水花像点燃的费力拔烟火四处飞溅,乔治放慢脚步,与前方蹚水蹚得不亦乐乎的小学鸡保持距离,补充,“别说火蜥蜴,马人这几天都见得少,可能是城堡里来了什么厉害的外来物种。上次这么安静,还是因为海格带了只龙过来。”
  “快过来。”
  弗雷德一早等在树下,等我们靠近了,拨开遮挡在上面的落叶。
  一颗颗拳头大小的三角锥成行列状整整齐齐窝在树下的坑洼里,散发悠悠银光。
  我就地捡了根树枝,将三角锥一一扒拉进准备好的纸袋里,突然想起乔治之前的问话。
  “这些东西可食用,不过我的建议最好是不要。”我直起身,晃了晃手里沉甸甸的纸袋,“这些不是果子,是独角兽的粪便。”
  如果告诉别人他们一直肖想舔一口的东西是粑粑,正常人一定会产生生理性的厌恶吧。但我发誓,我说完后双胞胎的眼神里没有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
  “不愧是圣洁之灵,连粪便都这么纯净,没有一点异味。”
  “独角兽的粪便可以食用吗?”
  “早就听说独角兽浑身都是宝了,它的粪便可以干什么?美容养颜?”
  “所以安妮,你收集独角兽的粪便想干嘛?”
  粪便粪便粪便……
  无缝衔接的左右环绕立体声吵得我头疼。
  “闭嘴。”我无奈恳求,想起那个劝人不要吃耳屎的反向警告。
  与双胞胎分别,我回到寝室,爬上床,拉下床帐,给帐内的小天地叠加八道闭耳塞听,从床底下拿出一盆在草药课上顺出来的曼德拉草,又从斗篷口袋里拿出纸袋,给自己施了八道闭耳塞听后,我深呼口气,把曼德拉草从盆里拔了出来。离开泥土的瞬间,曼德拉草开始拼命扭动,魔咒阻隔了婴儿的夺命啼哭,只看见一张干瘪的“嘴”无声开合。我费力得单手提着婴儿头,把袋子里的东西尽数喂进那个姑且可称为是嘴的地方。
  独角兽的粪便有催熟曼德拉草的功效,这是距今十年后纳威上课时的无意发现。
  把解药握在自己手里,是我身为圣芒戈的护士兼药剂师多年来的职业习惯。所以我打算私存一份,如果一切按历史轨迹照本宣科,我是不会使用的,只是放在身边图个安心。
  喂完,我把曼德拉草摁回土里,忍不住笑了。刚刚在禁林,弗雷德以为我没发现他偷偷捡了一颗独角兽粪便。
  那么,双胞胎现在在干什么呢?
  第23章 在魁地奇训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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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没课,我窝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里看《与女鬼决裂》,手边放着秋今早新鲜炒制的桂花糖炒栗子。
  满满一盆堆成小山状摆在壁炉边的小茶几上,见者有份,很快被睡过头赶着去教室的同学在山尖上抓出一个凹陷。
  我拎起一颗拦腰轻掐,浑圆的栗壳裂开,露出澄黄饱满的果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桂花的霸道香甜包裹着坚果的温香软糯,是独属于秋的滋味。
  窗外是难得的雨后晴霁,隐隐绰绰能听到操场上的玩闹声,我走到窗台边,发现又是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在训练。他们这学期训练之勤奋,秋甚至怀疑麦格教授偷偷找邓布利多办了张训练场的使用年卡。
  哪怕是混迹在人流中,双胞胎的缩影也格外突出。他们腾转闪挪,紧跟在一只游走球后头,始终保持着恒定的距离,寸步不落。盯久了,让人有种他们会这么一直飞下去的错觉。俯冲急升,虽有起伏,永不落地。
  我忍不住想起乔治昨晚倒挂在半空中比耶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空里永不蒙尘的星。不由得伸出食指,在窗玻璃上划刻两人的运动轨迹,指尖逐渐偏离,直到与其中一道身影重叠。
  他追逐着鬼飞球,而我,追逐着我认为的那个他。
  也许不是他……距离太远,我看不出来。
  我想了想,带上书,装了一把糖炒栗子到口袋里,下楼前往魁地奇训练场。
  到达训练场后,我有些后悔。阳光太晃眼,仰望的观察角度还不如俯视。但来都来了,我索性在看台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入座。
  双胞胎开始练习击球,球棒狠狠击在球上,一举击碎它游走的灵魂,逼迫它老老实实在二人之间两点一线。我仰头看了一会,被阳光晃得低下头,默默翻开手里的《与女鬼决裂》。
  “嗨~”
  劲风呼啸,我下意识往后仰,一道黑影擦着我的发丝飞速划过。
  我眨眨眼,目送被击远的游走球,以及随游走球远去的弗雷德:“……嗨。”
  乔治迎面追过来,将球扣进怀里。他与弗雷德击了个掌,冲我挥挥手,与弗雷德一起返回训练场。
  目送二人返场后,我把目光移回书本,久久没有翻页。
  中场休息的时候,队友都累趴了,双胞胎还在上蹿下跳。弗雷德蹲在安吉丽娜身边,拿刚刚抓到的蝴蝶逗她,伍德站在哈利旁边和他耳语,乔治一边和看台上的小男生聊着天,一边好奇得摆弄小家伙脖子上挂着的形状奇怪的盒子。
  我把膝头的书放到一旁,从口袋里掏出已经冷掉的板栗。冷栗子口感偏硬,味道冷冽沉淀下来,别有一番风味。
  乔治突然抬头看我,和弗雷德低语几句,一同向我走来。
  “嗨~”二人同时向我打招呼。
  “……嗨。”我回应。
  “昨天,”弗雷德冲我眨眨眼,“你看到了吧。”
  “……嗯?”我有点蒙。
  “你猜是什么味道的?”弗雷德笑着问。
  “我不想知道。”反应过来是指他们在禁林捡独角兽粪便一事,我秒速作答。
  乔治同时开口:“昨天我觉得是松茸味的,现在回想好像也有点--”。
  “栗子味。”
  双胞胎异口同声说完,哈哈笑着骑上扫帚,飞向高空。我看着二人讨打的背影,一时没忍住,把手里的栗子尽数扔了过去。
  乔治的扫帚尾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回旋,轻松接住朝他倾撒而去的栗子:“哇,我好像有当找球手的潜质。”
  弗雷德兴高采烈得绕着他飞了一圈,说:“走,找哈利比两把去。”
  两个少年相互追逐着,飞出我能区分的极限距离。
  我低下头,嘴角不自觉上扬,极为罕见得在心里骂了句脏:
  吃屎啦你们。
  那以后,我待在公共休息室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看眼窗外。十有八九,格兰芬多球队都在训练场上,而双胞胎出现的几率,是十之八九里的百分之百。
  如果是阴雨天,我就趴在拉文克劳的高塔上俯瞰他们的英姿,想象他们是穿梭在厚重云层间的海鸥,猜测哪只是弗雷德,哪只是乔治。如果天晴,我会抱着书去训练场看台,双胞胎有时只是骑在扫帚上隔空与我打个招呼,有时会在中途休息的时候过来和我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