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虎杖悠仁已经真相了。
  听到这句话千沢才真心实意漏出一声笑来
  “是吧,我也觉得他、呃——我爸取名真不行。
  这样小孩小时候肯定受到不少嘲笑——
  “什么你怎么有个女孩子名字”
  之类的。
  说不定我弟弟现在这么闷就有这名字的功劳呢。”
  千沢学着别人声线嘲笑时格外生动,让虎杖也轻松地笑了笑“哈哈哈不过这样的名字肯定也有特殊的寓意吧。”
  “说不定呢——谁知道取名那家伙怎么想的。”
  刚刚差点说岔最后被迫叫某个家伙
  “爸爸”
  的千沢郁卒了下,很快避过了这个称呼。
  “到了,这里就是灵异社了——”
  轻松的聊天就此截住。
  灵异社似乎为了符合它的社团文化,活动室的门也是一副破旧不堪的模样,掉漆斑驳的门板底端带着不知是不是人为染上的红漆。
  在混沌的阴影中好像真萦绕着不详的气息。
  千沢站在门前,若有所觉地回头。
  落日已垂下地平线,天光敛去,混沌的晦暗如颜料盘里被打翻的暗色,开始贪婪地吞噬那残缺的霞光。
  日落,逢魔时刻。
  第56章 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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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随着垂暮的昏色同来的是逐渐不详的暗色。
  某种令人恶心的黑暗气息正从人肉眼不可见的能量凝为可怖的实质。
  千沢是很熟悉这个的——咒灵力量渐盛以至于让普通人肉眼似乎都能察觉。
  因为里面是灵异社在活动,千沢只好心地祓除了几个咒灵,留了些无伤大雅的小咒灵给他们制造气氛。
  做完这些后她有些无聊地曲着指节敲着门板,靠着墙壁垂头似乎正数着分秒。
  笼在阴影里的眉眼让人看不清楚,只有指节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很清晰。
  “砰、”
  “砰、”
  …
  “这是…”
  坐在虎杖对面的女生的手颤了下,把包裹着的破旧绷带彻底散开。
  “手指?”
  话音落,电灯刺啦闪了一下。
  女生声音抖了抖,但还是目不转睛道。
  “感觉真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啊——”
  电灯苍白的灯光好像在摇晃、闪烁。
  不知是不是虎杖悠仁的错觉,他总觉得室内好像一下温度降了许多,耳边仿佛也能听到什么粘腻的水声。
  “学姐你有听到…”
  【把…快…】
  “啊?”
  学姐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很快又黏在那节手指上了。
  “…没有”
  是错觉吗?他看向在学姐手中的手指,真的是
  “一根”
  手指,皱皱巴巴的皮肤质感很逼真。
  “这是什么道具吗?”
  【快把它…】
  “不管是什么…感觉还是把它裹起来更好啊。”
  一旁的学长害怕道。
  虎杖听到的时候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别的声音和学长的声音混在一起了。
  还是错觉吗…?虎杖四处看了看,只有没有经费维护而一闪一闪的电灯投下三人的阴影,除此之外贫穷的灵异社里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东西。
  “你们…”
  他想说什么的声音很快被学姐骤然提高的声线打断。
  “不行!”
  学姐扬高声音拒绝。
  虎杖看到她拿着那根诡异手指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不过声音却似乎为了掩盖自己这种惧怕一般越来越高。
  “这说不定正是我们窥见灵异世界一角的伟大的——”
  钥匙…虎杖想可能学姐想说的是这个词。
  不过还没能说出口,一团黑腻的什么突然从天花板上落下来——像突然落下来挂在人面门前的黑毛大蜘蛛、在那团模糊滑腻的黑色中,只有颗眼球,眼白清晰得过分,瞳孔正直直朝着学姐。
  突如其来的超常之物让虎杖如同浑身被冷水一浇,在那诡异的东西马上要冲向学姐的面门时,他出色的反应神经让他猛然把它掐住。
  “学姐、快把那东西给我——!”
  虎杖悠仁终于听清了那诡异的絮语。
  像有令人头痛的电音同震一样的声音【快把那东西给我———!!!!】…
  “砰、”
  “砰——”
  在千沢指节要和方才一样无聊地敲下门板时,取代下一次敲击声的是猝然的爆破声。
  灵异社的破旧木门骤然破开,巨大的冲击力让整块门板碎成到处飞溅的碎屑。
  少女的手指一下顿在半空中。
  “这么大阵仗…”
  千沢低低嘟囔了句,识趣地把手挪开。
  人肉眼不可见的咒力屏障早有准备地包裹着她,甚至用的还是之前她祓除的咒灵的咒力,在她走后也不会留下其他的咒力残秽。
  木屑擦着眼睫而过,少女眼一眨也不眨,那些碎片都不能在她身上造成伤口。
  只有巨大的冲击力把她的黑发吹得扬起——
  “千——桑?”
  随着漫涌而出的黑气一同奔逃而出三个少男少女。
  虎杖垫底跑在最后,他正抓着那根手指,心脏砰砰跳,看到门口的千沢才想起少女还要在这儿等人。
  “快走!有危险!”
  千沢的目光微妙地在少年手中的干枯手指上顿了顿。
  一边分析着咒力回路,一边下意识嘴里跑马道,
  “发生了什么、是实验爆炸了吗——”
  只是话音未落便被少年揪住了袖子,身子一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得一起逃跑。
  正在编台词的千沢:………刚刚赶来看到这一幕的伏黑惠:………———如果说这对于虎杖悠仁是灵异剧本,对于千沢是编剧剧本,对于伏黑惠就一定是家庭伦理剧本。
  这位对于他亦师亦友的少女,自从十年前诡异消失,三年后她又归来后少女行踪就格外神秘莫测。
  打个不太好的比方,少女的行踪就像他那个沉迷赌博不归家的混蛋老爹一样。
  偶尔他能在老爹安全屋时撞见一两次,有时是他故意以要零花钱的理由去伏黑甚尔的安全屋,幸运的话就会在夜色昏暗的安全屋里刚好遇到一身血迹变装回来的少女正在包扎。
  还没卸掉变装的少女靠墙扯着绷带,会在看到门口的他时一愣,手里一用力绷带下就汩汩地流着血,她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样,戴着金色美瞳的眼就会微微笑着睨过来,无奈笑道。
  “这次零用钱差得很多吗?这样急吗?”
  她总是什么都知道,但又什么都不让他知道。
  他去问伏黑甚尔,结果那家伙也一脸摆烂的模样,
  “我怎么会知道,她只让她把定位器放我身上,我可不敢放定位器在她身上。”
  哦,想起来了,他的混蛋老爹还差少女不知道多少万日元的债要还。
  这也是他一要零用钱,就必然找不到他老爹的原因。
  …该死!上次见面还是他的生日。
  在 21 号的凌晨三点五十,早已夜深人静,也只有知道她每年一定不会错过他生日的他还辗转在床上睡不着。
  于是当少女轻轻撬开二楼少年卧室的窗户,准备像圣诞老人一样放下礼物就走时,就十分尴尬地对上了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的少年的眼。
  两双在深夜格外清亮的绿眼对视着。
  一时静默无声。
  许久,还保持着翻窗姿势的少女才放弃似的轻轻跳入室内,垂头避开少年目光挠了挠后脑勺。
  “我就知道应该直接拿给伏黑老板让他转送的。”
  他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惊喜?生气?多年的气闷和焦躁堵在他的胸口,让那时的他一时也说不出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家伙,从床上翻起来一步步走过去。
  只是没想到他刚刚下床,那家伙马上开口道
  “喂、现在还是冬天啊,给我把拖鞋穿上啊。”
  于是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地板上的赤足,在冷意迟钝地被大脑感知到的同时,胸口的郁气好像也一下被冲散了。
  让人有些无力,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慢慢向窗边垂头不看他的少女走过去。
  “是要看礼物吗?嘛,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之前混进呃…某个地方的咒具库的时候顺手拿的。”
  少女紧绷着身体,感觉她好像竭力在脚不动的情况下逃脱,避开他的目光,手提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袋伸过来。
  伏黑惠没有接,只是一把抓住了少女伸出的手臂。
  月光顺着窗洒入,月下他的身影已经完全可以把少女覆盖。
  他猜想少女失踪的三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容颜七年间几乎没有改变。
  而他早已长成可以俯视她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