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歌声飘扬在夏日的田间树梢。是大家都熟悉的喀秋莎。
  王永红的嗓子亮,唱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过了一会儿,韩淑英也加了进去。她的声音是那种柔美的,并不高亢,却跟王永红很合拍。
  “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
  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小魏队长没有一马当先,而是慢悠悠骑着车子,遥遥落在后面。
  夏天的风吹过,吹拂起覃梓学软软的发丝,若有若无的擦在脸颊上。
  魏武强含着笑压低着声音附在他耳边说:“我的爱情永远属于你。”
  覃梓学听的面热心跳。那个词表达的情绪太过强烈,不够含蓄,像是燃烧的火,那温度灼热,令人向往又害怕。
  毛小兵在前面嗷的一嗓子:“师父来一首!”
  被这么打着岔,覃梓学觉得自己火烧火燎的耳根稍微退了点儿烧。
  身后若有若无靠着的胸膛年轻又炙热,勇敢而无畏。
  “兄弟们,来首打靶归来!”魏武强也不拿乔,张口就唱。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几个小青年一起扯着嗓子吼。
  “mi so la mi so,a so mi dao re。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到了黄泥泡,因地制宜被一众年轻人发挥的淋漓尽致。
  没有鱼竿,到路边的树上去掰合适大小的树枝。鱼漂少一个,折一段中空的草杆充当,如果重量不均衡往下坠,就两段。至于凳子马扎,随便搬块石头,或者干脆坐地上,起身的时候拍拍灰就行了。
  说是钓鱼,大家嘻嘻哈哈的更像是春游。
  黄泥泡是狭长型的,近似于鞋底子的模样。靠近鞋跟那里,水比较清浅,而且岸边生了很多一人高的茂盛水草芦苇,藻类微生物丰富,一揸长小鱼很多,肉眼可见。
  四条鱼竿一开始还像模像样的架在边上钓鱼,没半小时,人就差不多跑光了,就剩魏武强和覃梓学俩人盯着水面了。
  “他们都干嘛去了?”覃梓学还挺不习惯的,四周静悄悄的,说笑声都没了。
  “那两对找地方谈情说爱去了呗。”魏武强叼着根草棍:“毛小兵他俩可能去林子里转了,看能不能摸着鸟蛋或是打个鸟什么的。我看着毛小兵包里带弹弓了。”
  乖乖哦了一声,覃梓学不说话了。
  两人安静下来,不远处的草丛里,青蛙合唱团就大着胆子开唱了。此起彼伏的,字正腔圆。
  眼前清浅的水面下,一条比食指长不了多少的柳条儿甩着尾巴,从茂密的水草中游出来,绕着鱼饵谨慎的打转儿。
  覃梓学看的紧张,本能的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的抓着魏武强的胳膊用力。
  “一条小鱼。”魏武强瞟他一眼,笑话他:“裹了面粉炸炸吃倒是挺香,就是不够塞牙缝的。”
  覃梓学恨不能捂住他嘴巴,指了指水面又指了指嘴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柳条儿纤细的身体带着淡淡的青色,半透明的样子,算是条“美人鱼”。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种鱼长不大,都是手指长短,对于打牙祭来说,鸡肋了点儿。
  两人看的分明,柳条儿还在犹豫着,边上又窜出来一条稍长些的老头鱼,黑乎乎的身体,大脑袋上眼睛鼓鼓的,带着股狠劲。
  “哎。”魏武强很清楚这种鱼的脾性,贪嘴,咬钩特别狠。果然,那条优柔寡断的柳条儿被挤到一边去,半截蚯蚓被老头鱼一口吞下肚,都不带考虑的。
  “操!”魏武强赶紧提溜起鱼竿,把老头鱼甩到岸边:“鱼钩给吞进肚子了,真他妈馋的不要命!”
  覃梓学给他的话逗得不行,双手撑着膝盖,弯腰看他小心翼翼卸鱼钩:“不馋能被你钓着嘛?”
  魏武强乐了,手上拾掇着鱼,不忘调侃一句:“那你也是个馋的。”
  “啊?”覃梓学傻乎乎的,不太确定的表情:“我还好吧。不太挑嘴什么菜都能吃。”
  扯出来鱼钩,魏武强把半死的鱼扔进网兜,重新泡回水里,哈哈大笑:“你不馋你能被我钓着?”
  没想到这人话搁这儿撂着呢。覃梓学瞪他一眼,转身就走:“你自个儿钓吧,我去转转。”
  结果都没过十分钟,覃梓学灰溜溜又回来了。
  魏武强又钓上来一条鲫瓜子,一条嘎牙子,正洋洋自得着呢:“转哪儿去了?这么快?今天钓到不少,晚上让我妈用大酱焖了给你吃。嘎牙子好吃,肉质细份儿。”
  “哎,”覃梓学四周看看,难为情的抿了嘴唇:“碰着秦飞他俩了。”
  魏武强一想就明白了。看着覃老师发红的脸和四处乱飘的眼神,促狭的笑:“看着人家两口子亲热了?完了你要长针眼了覃老师。”
  “我哪知道。”覃梓学辩解:“就在马路边上,那棵小树什么都挡不住。秦飞怎么那么……奔放啊。”他不好意思说耍流氓,毕竟是魏武强朋友,何况秦飞为人也还不错。
  “看着什么了?”小魏队长凑过去,亲昵的跟他碰碰脑袋,压低声音:“亲嘴还是摸扎儿了?总不能裤子都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