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克莱德的面色凝重。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两行字,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克莱德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了看睡得正香的罗奈尔德,想了想后,还是没立刻起身离开。
  克莱德放轻动作躺回去,只是已经再也没了睡意。
  ............
  埃德加尔背着一个比他高了快一个头的雌虫,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
  艾特努斯也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只是时不时朝埃德加尔看一眼,明显有些紧张。
  当他们前面又出现了两个搜捕者的时候,艾特努斯已经不用提醒,赶紧上前把埃德加尔背上的雌虫扶下来。
  雌虫本来就长得高壮,这会儿还是完全无意识的昏迷状态,对没进行战斗和锻炼过的艾特努斯来说沉得像块铁一样。
  但艾特努斯也不敢让埃德加尔帮忙,更不敢抱怨,只憋足了力气把雌虫往角落里拽。
  前方传来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闷响。
  几个小时前艾特努斯还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可现在他已经对此并不陌生。
  他朝埃德加尔的位置看了一眼。
  埃德加尔拿着一把形状奇特的武器,它看上去像是一根开叉的树枝,但尖端和侧面都泛着森森寒光。
  埃德加尔把武器擦着敌人的肩膀刺过去,又手腕用力斜着将其收回,随着那种奇怪的声音,它轻松地带下了对方的一条肉下来。
  在这种堪称是虐杀的战斗里,随着闷响声起,血花四溅。
  有不少血滴飞溅在埃德加尔的脸上,面对着敌人的惨嚎求饶,他布满血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得像个只会杀戮的傀儡。
  艾特努斯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蹲下.身去看面前雌虫的情况。
  雌虫穿着一套亮眼的银白铠甲,铠甲上雕刻着内凹的玫瑰花纹,正是黑街赌场大名鼎鼎的冰剑士那一身招牌装束。
  一开始艾特努斯还以为这些花纹只是简单的装饰。
  可当他们想把这身过于显眼的铠甲脱下来时,才发现那些花纹全是往内延伸的一道道固定用的死扣。
  死扣上覆有倒刺,要是想拔出来必定要弄得皮开肉绽。
  虽然雌虫天生具有强大的愈合能力,似乎硬生生地拔出来也并不会怎样。
  但艾特努斯怕这副诡异的铠甲内部说不定还有其它装置,比如毒素或者自爆之类,于是就劝说埃德加尔先暂且不要硬拆。
  埃德加尔看对方一脸恳切,倒是也答应了。
  只不过,带着这么一个装束惹眼的雌虫逃跑,估计会遇到不少阻碍。
  而事实也正如埃德加尔所预料的那样。
  冰剑士身上这套诡异的铠甲,在每一次相互碰撞时就会产生一种奇异的颤音。
  这声音只有雌虫能听见,而且传播出去的范围异常地广,只要不是老弱病残的雌虫都能轻易听到。
  这就导致埃德加尔他们不管往哪走,都能遇到紧随而来的追捕者。
  最开始的时候,来的那些雌虫大多是赌场豢养的打手,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
  赌场毕竟是想要一个活着的擂台王牌,而黑街这地方又哪有什么信义可言。
  打手们发现情况不对后基本都跑了,偶尔有些准备战到最后的,也不会用太过过分的招式,于是埃德加尔也并没有下死手。
  但不知道从哪一轮追击者来袭时,情况就变了。
  那些追击者出手狠辣,一开始埃德加尔还有所顾忌,为此受了不少小伤。
  可被直接挖去了一只眼睛后,埃德加尔就像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动起手来让艾特努斯看得实在是心惊肉跳。
  艾特努斯让自己忽略那些惨叫声,隔着那层冰冷的头盔抚摸着自己雌君的脸庞。
  冰剑士兰斯洛特其实并没有昏迷,也没有失去行动能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像具没了操纵者的木偶一样,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
  艾特努斯想起当初把人赶出家门时说的那些话,只觉得心如刀绞。
  身后响起脚步声,艾特努斯立刻警惕地回身一看,发现只是只上了年纪的亚雌。
  艾特努斯悄悄地松了口气,好心提醒道:“老先生,前面不安全,你还是换条路走吧。”
  老亚雌笑呵呵地说:“是吗,是吗......”
  他披着件斗篷,宽大的兜帽几乎要遮住他整张脸,只露出一个几乎要碰到嘴唇的鹰钩鼻。
  埃德加尔料了最后一个敌人,把武器上的血迹甩掉的同时朝四周环顾了一下。
  确认了周围没有伏击者后,他才朝艾特努斯躲藏的位置走去。
  只是还离着一段距离时,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埃德加尔脸色一变。
  他两三步跑过去,却只看到了一滩猩红的血迹。
  血迹范围很大,像是谁在跑动中被刺伤,导致了血液的喷溅和滴落。
  但在这混乱的痕迹中,埃德加尔眼尖地看到了一点形状非常奇怪的血迹。
  它的形状细长,像是颗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
  埃德加尔顺着血迹的方向快步往前。
  他一路屏息凝神,把雌虫敏锐的听觉发挥到了极致,最后终于在一个堆满了废弃杂具的垃圾堆前听到了非常微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