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好啦,起来吃点东西。」陈云芳帮着唐宁月坐起身,放上炕几,摆上白粥和蛋羹。
  唐宁月肚子很饿,光是白粥就吃得很满足了,没有盐巴调味的蛋羹对她来说更是美味无比。
  「姊姊真可怜。」唐文晟喜欢白米饭,但不喜欢白粥,最讨厌的当然是蛋羹。
  「大夫说姊姊只能吃白粥和不咸的蛋羹。」唐文钰斜睨着弟弟,「你要乖乖的,晚上被子要盖好小胖肚,否则生了病,就会跟姊姊一样可怜。」
  唐宁月唇角一抽,怎么听起来像在恐吓?
  「我可乖了,不是哥哥,不踢被被。」唐文晟骄傲的扬起小下巴,唐文钰的脸绿了,忘了一家五口最爱踢被子的人是他。
  唐宁月捂着嘴巴,真的好想放声大笑。
  「你们在说什么?」唐景华欢喜的声音从屏风边传了过来。
  「爹!」唐文钰两兄弟很有默契的同时跑过去,一人一边,一个拉着手,充满孺慕之情的望着爹,一个抱脚,充满期待渴望的看着爹。
  唐景华微微弯下身子抱起小的,另外一只手牵着大的。
  「爹回来了。」唐宁月看着自家爹,想的却是卫洵,他回来了,有一种主心骨也回来的感觉……她对他的依赖是不是太深了?
  「昨晚爹就回来了,只是今日得交功课,早上先去先生那儿一趟,听先生指点一下功课就急着赶回来。」唐景华看一下女儿的气色,「大夫说你没事,爹还不相信,如今看你精神不错,应该是好了。」
  「我好了,对不起,教你们操心了。」
  「姊姊不乖,趴在窗边睡觉。」唐文晟指控道。
  「小告状精。」唐文钰低声道。
  小告状精对自个儿的行为很得意,还略略吐舌头。
  「姊姊不是故意的,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不小心就睡着了。」唐宁月不想让爹娘担心,但也不能不给个交代,只能避重就轻。
  唐景华当然知道女儿如何生病,可是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他将小儿子放在床边的小机子,关心的问:「什么事情想得如此入迷?」
  「靖安侯府的亲事。」
  「亲事已经定下来了,你就别再多想了。」唐景华一直认为这门亲事与自己有关,遇到这个问题,下意识想要跳过去,免得他心虚露出为皇上办事的马脚,完全不知道女儿猜出他的底细了。
  「听说那位夫人很挑剔,也不知道为何挑上我们宁儿,能不多想吗?」陈云芳忍不住吐槽,这事她也不时挂在心上,就是想不通啊。
  「你怎么知道这是靖安侯夫人的意思,不是卫世子自个儿决定的?」在唐景华看来,这门亲事跟靖安侯夫人半点关系也没有,皇上想要卫世子娶谁,岂容靖安侯夫人指手划脚,她因为看不明白,才会搞出名单、搞出赏花会。
  顿了一下,陈云芳狐疑地看着夫君,「这是卫世子自个儿决定的?」
  「无论谁决定的,你要相信没人敢欺负女儿。」
  「婆婆要欺负媳妇,夫君都不见得能插手,其他人管得着吗?」内宅的事,陈云芳自认为比夫君还了解。
  「我是要你相信女儿。」
  唐宁月连忙点头附和,「女儿不傻,不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哪壶不开提哪壶,陈云芳最愁的就是女儿受不得委屈,「婆婆再无理,媳妇能跟婆婆打上一架吗?」
  唐宁月嘿嘿一笑,还是闭上嘴巴。
  「靖安侯夫人是个重视脸面的人,干不出打媳妇这种事。」唐景华安抚道。
  「这倒也是。」陈云芳的兴致明显还是不高昂。
  见状,唐景华赶紧让人将买回来的礼物送进来。
  两个小家伙欢喜的围过去,把爹爹买的礼物一个个从箱子里面翻出来,屋里的沉闷转眼一扫而空。
  虽然病好了,可是陈云芳下了命令,要再多养上一两日,唐宁月就是房门也不能踏出来半步,不难想像半日不到,她就按捺不住想当贼,不过她刚刚凑到门边往外张望,就有婆子蹦出来,一脸正经地垂手向她行礼,她只能嘿嘿一笑,又缩回去,跑去东侧的书房作画。
  只是越想困住她的脚,她越想往外跑,一个下午就见她来来回回转个不停。
  「小姐。」夏丹的脑袋瓜从屏风另一边探过来。
  「干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唐宁月已经爬上床,可是睡了好几日,她如今一点睡意都没有,索性拿了一本书,看书最容易入睡了。
  「小姐,过来一下。」夏丹勾了勾手指。
  「这是干啥?」唐宁月扔下手上的书,再次下床,走过去。
  夏丹将准备好的披风往她身上一套。
  「婆子走了?」
  「这个时辰小姐不可能出去了,婆子当然没必要留在这儿盯着小姐。」
  唐宁月挑了挑眉,「既然知道我不可能出门了,你要我去哪儿?」
  「小姐很快就知道了。」夏丹用手捂住嘴巴表示不能说。
  唐宁月并非那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院子就这么大,确实很快就会知道。
  果然出了房门,走下台阶,她就知道了,只见某人站在院子的大树下看着她,下一刻她很自然的飞奔而去,在他面前紧急煞车,还来不及站稳,她整个人就落入卫洵的怀抱。
  「吓坏了吗?」卫洵不在意自个儿的行为是否孟浪,只想紧紧抱着她,这几日他一直慌乱的心终于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