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承立马松了手错开视线,脑子还没能组织语言,嘴里只发出几声暗昧不明的动静。
  “你这是什么了?!”丁殊一直在旁边撑着他另一只胳膊,努力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我没事,我没事……”林承嘴里嘟囔。
  “什么没事?正常人谁会突然晕倒?嘴巴怎么这么硬。”丁殊责备道。
  乔玉鹤此时已经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丁殊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在他耳边小声挤出一句话,“不是警告过你别碰小乔总吗?天杀的,还想不想活着还债了?”
  林承还懵着,没啥反应,但好歹从地上起来了。
  丁殊心里叹了口气,“乔总,要不我让人先送林承回去吧?”
  “不要、我没事……”林承突然一把推开丁殊,倔强地撑着桌面要自己站着,“卫生间在哪里?我想吐……”
  丁殊也算个高但身板弱,以他的力气肯定是拗不过林承的,只能转头朝乔玉鹤求请示。
  “让他去吐。”
  丁殊明显能感觉到周围气压低的可怕,被碰到小臂的小乔总十分生气——虽然隔着衣服,但那层布料太薄了。
  只有始作俑者正晕头转向的什么也不知道。
  昨天被贴的那么近揪住领子,小乔总没发作已经是个奇迹了,没想到隔天这不怕死的居然敢再来一次!
  “那乔总我带他过去。”丁殊说。
  “不用。”林承再一次甩手拒绝,“我自己可以,你给我指一下……”
  丁殊想打人了。
  “让他自己去!”
  突然的声音惊的丁殊全身一颤——小乔总虽然脾气捉摸不定,但一向都游刃有余,还从未这样暴躁过。
  这林承,看来是完蛋了。
  目送林承扶着墙踉跄离开房间,丁殊暂时松了口气。
  “乔总,我去拿冰袋。”丁殊说着就要转身。
  “先不用。”
  丁殊停住动作,忍不住确认,“乔总,你的胳膊……”
  “没事。”乔玉鹤手指摩挲刚才被林承抓过的小臂,阴沉地盯向某处,眼神虚焦。
  丁殊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刚才也是。
  林承要倒下去的时候,小乔总竟然一个跨步冲了过去,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林承已经攀上了小乔总的手臂。
  看到这一幕的他心跳都快停了,反应慢了两拍才跟上去扶住林承。
  小乔总患有一种怪病。
  相比之下,阳痿算不上什么值得担心的。
  ……
  林承扶着马桶,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这才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
  大概是这两天休息的不好,刚才又被姓乔的气到眼冒金星,因此身体承受不住了,想要将胃里的东西排出来。
  但突发的晕厥却是老毛病了。
  是好多年前落下的病根,只要林承心跳过快,就会容易失去意识。
  不过好在晕厥的时间很短,一般没一会儿便会自己醒过来。
  看过医生也道不出个所以然,不是什么影响日常的大毛病也就没在意了。
  水声哗啦,林承用冷水洗脸,两下过后彻底清醒过来。
  林承直起腰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湿着手将额前稍长的刘海往后拢,露出全部额头。
  镜子里的男人眉梢和下巴还滴着水,眼球布满血丝,使得眼尾一侧的烧伤疤痕更显狰狞。
  太狼狈了。
  待会儿那姓乔的一定会弯着眼睛嘲笑他,得意地露出森白尖牙,朝他嘶嘶吐着信子。
  ……
  “抱歉,最近没休息好。”
  林承推门走了进来,脱下来的外套搭在手臂上——结实的胳膊是诱人的蜜色,光泽吻在那皮肤上,耀眼又热情。
  有弹性的贴身白t包裹着上宽下窄的劲瘦腰身,胸口的位置明显被水洇湿了,半透明的布料紧贴饱满的胸肌,顺着中缝凹陷下去。
  同样顺着饱满弧度陷下去的还有乔玉鹤的眼神。
  林承感应到了,瞬间僵在原地,像是被缠住了似的不能动,任由那潮湿阴翳的目光抚上身体。
  这久违的感觉唤醒他的记忆——学生时代那个脏兮兮的小垃圾用的就是这种眼神,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无时不刻地窥视着他。
  真是恶心。
  看来长大了之后也犯不着偷窥了,姓乔的现在明目张胆的来。
  “没什么可抱歉的。”静了两秒,乔玉鹤才抽出定在他胸口的眼神,顺着脖颈向上触碰他的脸,与他对视。
  林承提起嘴角发出一声不屑的哂笑,“看够了?”
  这姓乔的是真饿了,脱个外套而已,看个几把看。
  “没看够。”乔玉鹤笑眯眯的,“要是能给我摸就更好了。”
  “乔、田……!”
  林承差点又要冒烟。
  “别生气,但是我没开玩笑。”
  林承:……硬了,拳头。
  “刚才你老婆又给我发信息了。”乔玉鹤朝他晃了晃手机。
  ?
  确实是丁殊的手机,屏幕亮着,界面是对话框,离得太远看不见字。
  “他真的好努力。”
  “好努力的想给你戴绿帽子。”
  林承哼了一声,没说话。
  “不想知道他发了什么吗?”乔玉鹤弯着眼睛。
  “我已经说了,离婚协议我会签。魏清跟你发了什么是他的自由,我已经无权干涉了。”林承说。
  安静几秒,乔玉鹤像在观察他,然后笑起来,“之前我还疑惑,现在我可算是了解了。如果我是魏清,我也会想跟你离婚。”
  林承:……你在想屁吃。
  “太体面了,林承。”
  “体面到伤感情了。”
  “你爱他倒不如恨我来的深,所以昨天才会闯进庆功宴。”
  “别自作多情了,小乔总。”林承差点没忍住翻白眼,姓乔的居然还在给他洗脑。
  其实昨天离开家门之后,他内心深处依旧没有一丁点儿同意离婚的想法。
  一直以来,他事事照顾着魏清,努力满足魏清的每一个合理需求,身为丈夫他洁身自好,爱护老婆,身为儿婿他尊老爱幼,万事先着想家里人。
  他敢说自己是个合格的丈夫,魏清突然提出离婚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出轨图个新鲜刺激。
  两千万的欠债一定也是借口,逼迫他放弃他。
  就算魏清说的是真的,他其实不爱他,只是在尽丈夫的责任,只是在报恩,那又有什么关系?
  是魏清被他保护的太好了,如果真离了婚,魏清会承受不住代价。
  但事情发生了转折,在手机收到那张聊天截图之后。
  乔玉鹤发来的挑衅让他火冒三丈,可是在冷静下来之后,他却感到一丝不安。
  不是露骨的照片,也不是对‘小乔总’的讨好。
  而是那句——【我感觉自己自由了】
  原来和他离了婚,走出这个家,魏清会获得自由。
  他动摇了。
  在一夜未眠的思考后,决定同意了离婚。
  “所以为了可怜的魏清,我决定答应由你来替他还债的请求。”乔玉鹤扬了扬下巴,满是得意。
  林承突然觉得小乔总的脖子又长又白,喉结明显如凸玉,这么好看又作恶多端的样子很适合被人掐死。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等下,昨天他好像听到了同样的话。
  “我拒绝。”林承挑眉,语气斩钉截铁,“愿意尿你自己去尿,我可不会尿杯子里,恶心。”
  “会吗?”乔玉鹤想起碎片在嘴里的刺痛,歪了下脑袋,很是无辜,“我倒觉着挺暧昧的。”
  哈?
  林承不由得蹙紧眉头,满脸一言难尽的问号。
  “不过昨天的提议已经不作数了,你现在想尿也来不及了。”
  林承无语——老子现在也不想!
  “思来想去,你好像真的只能向你老婆学习了。”
  林承脸色沉了下来。
  “不对,待遇比你老婆能强点儿。毕竟我们以前是同校同学,你还高我两届。”
  乔玉鹤……林承咬着牙,瞪的眼睛冒火。
  “林学长,做我的狗吧,好不好?”
  狭长的眼睛笑起来,“我会给你一个家。”
  ……
  ————
  第6章 你得值这个价。
  空气安静了数秒。
  “能不能说人话?”林承强压下怒火,凶狠地咧嘴笑起来,“做狗是什么意思?给你看门还是给你卖命?”
  “钱怎么算?协议怎么签?有什么特殊要求?小乔总得把话说明白,不然我怎么卖?”
  乔玉鹤扬了扬眉毛,“觉悟不错,有做好狗的潜质。”
  林承哂笑,露出尖牙。他是来还债的,没必要给自己立牌坊,以前连野狗都不如的日子都活过来了,还怕这?
  “手套。”
  一旁的丁殊熟练递上。
  是一双毫无装饰的黑色漆皮手套,剪裁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