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但你说他是个有能力的商人吧,却又被人耍的团团转,甚至还在自己面前说叶观澜不懂?最后王晅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杨晟还是被杨家人保护的太好,过于单纯了。
  “就这?”王晅故意嗤笑,“抵得上启荣50%的股权?”
  杨晟嘴角一抽,用粤语说:“你哋内地人真系小家败气。”
  王晅哼一声,不说话。
  “你就说合不合作吧?如果你不想投资,那我去找叶观澜。”
  “……”
  王晅就差脱口而出一句“叶观澜是你爹啊,啥事都找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说出来。
  “这次,我该能拿五十了吧?”
  杨晟说:“没问题,再给你让利两个点。”
  王晅眯着眼睛看向他:“这么大方?”
  杨晟笑着握住他的手,说,“王晅,谢谢你,不管你开始接触我的目的是什么,我今天真心实意谢谢你引荐我进入你们圈子,谢谢你介绍叶观澜给我认识。”
  王晅触电般抽回手,搓了搓手臂:“肉麻死了!我不喜欢摸兄弟!”他作势要捶杨晟,却在拳头落下时卸了力道,“记住你说的——有肉一起吃。”
  “……”
  “我杨晟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今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王晅一口肉吃,我不会让任何一个选择我的人输掉。”
  王晅这才满意:“我记住了,如果没有肉,喂我一口汤,那我也不干。”
  杨晟笑着摇摇头,大概意思在又在说你们内地人小家子气。
  王晅这才愉快地说:“成交。”
  杨晟转身望向窗外。国贸三期的玻璃幕墙正在夕阳下燃烧,像他第一次站在北京街头看到的晚霞。那时候他还不懂,在这座城市里,每一份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价格。
  而现在,他心甘情愿走进这个棋局。
  ……
  一周后的傍晚,叶观澜的电话来得恰到好处。
  杨晟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夕阳将北京的天际线染成金红色。手机震动时,他瞥见显示屏上闪烁的名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手续都办妥了。”叶观澜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清冷如水,“启荣集团北京总部,正式更名为维港澜晟集团。”
  杨晟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一周前,是他主动向叶观澜提起改名的事。
  当时叶观澜正在批阅文档,闻言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问:“想好叫什么名字了?”
  杨晟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摺叠整齐的纸,展开后推到叶观澜面前。纸上用钢笔工整地写着几个繁体字——维港澜晟集团。
  叶观澜的目光在那几个字上停留了片刻,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不错。”
  维港澜晟集团,杨晟不靠家族,也不愿意在家族名字下享受荣誉——他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揭牌仪式当天,杨晟给远在香港的郭明德去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粤语,带着几分担忧。
  “阿晟,你真要把一半股份给那个北京佬?”
  杨晟站在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北京城的夜景。
  他的目光扫过国贸大厦的轮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德仔,你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我身上的那些屈辱,全部会连本带利还给他们。”
  郭明德在电话那头没有说话,随后撂下一句“我等着你证明给我看”便挂断了。
  杨晟放下手机,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桌上摆着一瓶红酒,是郭明德特意让人从香港寄来恭贺他的。
  他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红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抿了一口,感受着酒液在舌尖蔓延的醇香,心中却是一片冷静。
  “叶观澜……”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叶观澜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短短一周时间,不仅办妥了所有手续,还迅速集成了资源,为维港澜晟公司铺好了路。
  杨晟不得不承认,叶观澜的能力远超他的预期。
  但这也让他更加警惕——叶观澜的野心,绝不仅仅止步于此。
  一个旁支子弟,怎么可能有如此手腕和人脉?杨晟抿了一口红酒,醇香在舌尖蔓延,却压不住心底的疑虑。
  他走到书架前,指尖轻轻拂过一排排文档夹。
  这些都是叶观澜让人送来的数据,详细记录了维港澜晟未来的发展规划。每一份文档都严谨得无可挑剔,就像叶观澜本人一样,完美得让人生疑。
  窗外,北京的夜色渐深。
  杨晟站在光影交界处,一半脸隐在阴影中,一半脸被灯光照亮。
  “cheers.”杨晟将酒杯抵在玻璃上,与自己的倒影轻轻相碰。酒液在杯壁晃出危险的弧度,就像叶观澜每次靠近时,他失控的心跳。
  “敬你的运筹帷幄——” 喉结滚动间,酒液滑入咽喉,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更敬我…心甘情愿的束手就擒。”
  第15章 你嘅旧情人痴咗线啦
  北京的秋意已浓,杨晟推开玻璃门时,金属门框上的霜花簌簌落在他肩头。他摘下墨镜,呼出的白雾在干燥的冷空气里凝成一道短促的弧线。
  来京两年半,他依然不习惯这里的天气——香港的秋是黏稠的潮热混着维港咸腥的风,而这里连落叶都带着脆生生的响。
  叶观澜离京已有半月,王晅的嘴像是被焊死的保险柜,问了几次都只得到句“处理些私事”,杨晟后来索性不再打探。
  他算是摸清了这圈子的规矩。叶观澜能知晓所有人的动向,但没人能窥探他的行踪。
  当然,王晅和那些真正入得了他眼的人除外。
  至于自己?
  杨晟望着展厅里流光溢彩的超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大概连展台上擦拭车漆的绒布都不如。
  “杨少试新车?”穿连体工装的男孩小跑着迎上来,手里测压表的金属扣在冷光下晃眼。
  杨晟的指尖滑过911 gt3 rs的碳纤维尾翼,冰凉触感让他想起叶观澜那双永远看不出情绪的眼睛,那人总像块冻了千年的寒冰,偏又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捂。
  “随便转转。”他收回手,工装男孩识趣地退开。
  远处王晅正倚着辆哑光灰的阿斯顿马丁挥手,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折射出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冷光。
  引擎轰鸣声就是在这时撕裂空气的。
  低频震动顺着大理石地面爬上脊椎,杨晟转身的瞬间,落地窗外猩红色的迈凯伦p1正以近乎挑衅的姿态甩尾切入维修区,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的青烟裹着砂砾,在秋阳里凝成一片金雾。
  蝶翼车门掀起时,李砚摘头盔的动作像在拆卸武器。汗珠甩落的轨迹在空中划出银线,他倚着车门点燃香菸,防风火机蹿起的火苗将下颌线镀了层金边。
  隔着双层玻璃,他的目光准确地钉在杨晟身上。
  “巧啊。”
  李砚咬着烟推门进来,皮革手套还沾着赛道上的焦痕。他随手柄头盔扔给工作人员,露出被汗水浸湿的额发。
  “杨少也来玩车?”
  王晅笑嘻嘻地插到两人中间:“怎么样,今天这圈速快破纪录了吧?”
  “还差0.3秒。”李砚的视线仍锁着杨晟,“听说杨少在香港是山路车神?”
  杨晟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钥匙。那些在太平山道飙车的夜晚突然涌上心头——发动机的嘶吼,轮胎擦过防护栏的火星,还有副驾上女孩们掺杂着恐惧与兴奋的尖叫。
  可此刻他眼前晃动的,却是叶观澜坐在茶室里焚香煮茶的侧影。
  二十六岁的叶观澜,为什么活成了五十六岁的样子?
  “都是些虚名。”他听见自己说。
  李砚突然低笑出声,菸灰随着动作抖落在锃亮的皮鞋上:“谦虚了。上个月你在金港赛道试驾的视频……”他顿了顿,眼神像手术刀般准确,“入弯角度很刁钻。”
  杨晟没想到李砚会在这里出现,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上次叶观澜为了让李砚彻底断了念头,把他利用了,当着旧情人面接吻,这事换成自己,那天叶观澜的头都得破个洞。
  杨晟靠在gtr的引擎盖上,手里夹着点燃的雪茄:“李少的车需要磨合。”
  空气彷佛凝固了,秋风穿梭在空气中,添加了一丝寒冷。
  李砚指间的菸灰轻轻断裂,一缕尘埃舞动后,轻轻坠落在他的定制赛车靴之上,额前的碎发随风轻扬。
  杨晟在心中默默地思索着,他觉得李砚这样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似乎与叶观澜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叶观澜总是显得很淡漠,言语简洁、行事果断,他的性格就像冬日里的一块寒冰,眼神中总是透露出一种冷漠和疏离,彷佛任何情感的波动都无法触动他的心弦。
  在杨晟的心中,叶观澜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旅者,行走在人生的道路上,从不依赖他人,也不轻易向他人展示自己的脆弱。
  而李砚则完全不同,他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待人接物让人感到非常舒服。他的言谈举止中透露出一种从容和淡定,彷佛任何困难和挑战都无法使他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