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郎中看看贺州小心拿起腰牌对着外面的光仔细看小声的说“还真是……”
  谢寻之冷战脸敲敲桌子“最近……”
  “不记得了!我又不是大药房,都是认识的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内单。”郎中把腰牌扔到桌子上,满脸不耐烦。
  “老爷子,你听没听那个破庙的案子?”贺州伸手拉住想进一步想说话的谢寻之,冷笑着看着郎中。
  “在门前听过一点,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安稳做郎中的,至于他们……”
  “那恐怕你要和我们走一趟了。”贺州作势上前拉人“你可能不知道我和赵浑水打了赌,三天之内破案。”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什么意思?”郎中瘫坐在椅子上,惊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官府也不能无凭无据抓人吧!”
  贺州抓着他衣服抬眼一笑“怎么没证据?你离得这么近,死者又被先迷晕后杀的,你最有嫌疑,至于口供……回去自然就有了啊!”
  “你……你们不能屈打成招!”郎中瞪着眼倒在椅子上,一双枯木的手死死的抓着竹椅的靠背。
  “证据确凿还狡辩!”
  谢寻之适当的配合抓住贺州的手腕,眼神犀利“算了,贺兄他年纪大了,我们再看看吧。”
  “寻之!你不知道,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才要用迷药啊!不然谁有机会弄到那么多迷药?”
  “我知道!我知道!有内单!谁抓了迷药我都知道……”郎中眼神在两个人脸上徘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谢寻之叹了口气眼底似有不忍“算了吧,贺兄,换一个……”
  贺州往前一推甩开手皱着眉头“你最好能说出下一个人!”
  “有有有!”郎中转头要去找单子,一连拉了两个抽屉都不对,急的直冒冷汗。
  哆嗦着拿出一沓崭新的内单,转头又拿出一沓发黄发旧的内单“这些都是最近开的方子。”
  谢寻之挥手“这个就可以了,这是近一年的?”
  “是。”
  他拿起一沓分成两份递给贺州。
  贺州接过药单看见谢寻之迟迟不撒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谢寻之抿嘴摇头手下松了力气,数着药单抽出一张写着迷药的单子甩在中间“抽出带有迷药的放着吧。”
  “收到!”
  李二牛眼巴巴的站在旁边,又是把问诊的凳子搬过来,又是提茶壶倒水的一刻也没闲着。
  “大人,我帮你一起找吧。”
  第9章
  “不用。”
  由于是小药房的原因店里的药单不算多,不出一会他们就挑拣完了。
  贺州把桌面上捡出来的药单压下去,总共也就十几张叠起来还没算盘高,他拿起来递给谢寻之“我翻出来的几乎没有大剂量。”
  谢寻之皱着眉摇摇头“我这也没有。”
  “看来我想错了,我还以为激情犯案会……寻之,我把这个抄录下来,一会我们分头行动吧,以这为中心散开,你拿着地图去大药房,我带着二牛去小药房看看。”贺州直接把刚刚郎中写字的本子拿了过来,提笔就开始写。
  谢寻之夺下他手上的笔,黑色的笔尖在本子上画出浓厚的一道“我来写吧,大人辛苦。”
  贺州疑惑的看着他,眼底闪过不解转念又想通了,对方也还是那副低眉顺眼,他凑上前勾嘴笑起来“不辛苦,不辛苦,命苦罢了。”
  “呸!”谢寻之不赞同的看着他“别说这样的话,你带着李二牛先去吧。”
  “行,谨遵寻之命令,走啦,你自己小心一点。”贺州站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叮嘱的话,看着谢寻之纤细修长的手指捏着毛笔。
  他喜欢看谢寻之写字,能让人安稳下来,就像是他的镇定剂。
  谢寻之写完第一个人的名字药量,闪着眼睛看他“你也是,万事小心。”
  “包的。”贺州歪头冲他眨眨眼。
  谢寻之轻笑出声,贺州就不适合这种娇俏的动作,偏偏对方好似不知道一样,总让他想到被大户人家养熟了的小狗。
  李二牛小步跟着他“大人前头两街也有一个药房,您…去看看?”
  “走吧。”贺州快步走到刚刚过来的主街左右看看,街尾巴连小摊都少,他回头看看“带路?”
  “哎。”李二牛走到前面,墨黑色的衣服在一片破旧的楼房中格外扎眼,衣服的领口也不够贴合立起来一块空。
  李二牛边走边回头笑着看他“大人,你和谢大人是怎么认识的?”
  “旧交。”贺州神色淡淡玩味的看着他“倒是你这衣服……好做工阿!”
  “嗨!”李二牛局促的拉过衣服,声音有所提高“攒了这么久的钱,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在官府做事不得买个好一点的衣服阿?”
  贺州想到谢寻之穿的那件白衣服本来就不耐脏,又是去市场又是去破庙的,期间还被他吓到在地上一次。
  “不用这么讲究。”
  李二牛笑着点头指向前方“大人,拐过这个巷子就是。”
  他皱起眉头回头看,破庙早被掩埋在小街小巷中,刚刚的药房也看不到半分。
  “走吧。”贺州刚出巷子就看到药房了。
  严格意义上那应该算不上药房 ,外面搭着棚子几个过路的人坐在旁边喝茶,戴着蓝色头巾的女人忙来忙去的添茶。
  贺州找了个靠着里屋的位子坐了下来,伸手擦着凹凸不平的木桌子,桌子上格外干净清爽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
  女人擦擦手提着水壶跑了过来“县太爷,喝点啥啊!”
  他掏出铜板放在桌子上“来点凉茶?”
  “行!凉茶不收钱。”女人爽快答应,没过一会一碗凉茶就端到他面前。
  贺州喝了一小口,转头看到女人还站在旁边笑着看他“大人是不是有事来的?”
  “怎么说?”
  女人低着头捣鼓着毛巾“你和另一个大人一直黏在一起,现在分开不是有事,是什么?”
  贺州看着他,低声笑了起来“你聪明,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想要看看药店最近一年购买迷药的记录,可以吗?”
  “有官府的牌子吗?”
  他依旧掏出腰牌,只是晃晃对面就笑着答应,给他去拿药单了。
  李二牛脸上洋溢着笑容语气满是夸赞“大人,不错吧,黄姑娘是出了名的贤惠。”
  贺州端起凉茶喝了一口,刚刚口干舌燥的感觉瞬间没有了,心情也舒畅不少,他抬眼看着傻笑的李二牛,真心给出建议“别祸害人家了。”
  “没…没…没有,我现在不是有正经事吗?”李二牛不好意思的背过脸,嘴角的笑就一直没下过。
  很快药单就给他送过来了,黄姑娘还贴心的给他准备了笔和纸。
  “会写字吗?”
  李二牛啊了一声,摇摇头“不会。”
  “你去找黄姑娘问问出事那天,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贺州低头开始调减药单,一只手学着谢寻之的样子拿笔。
  他回头看见李二牛彻底和人聊起来才开始记录,药单依旧没有什么问题,但写到一半就不对劲了,单子上有两个是在那边也出现过的名字。
  要是凶手并不是短时间一次性买大量,而是短时间跑好几家每家买一点堆在一起,这就对的上了。
  他在眼熟的几个人后面打了对勾,写完对着轻轻吹了吹,直到干了才叠起来。
  贺州喝完最后一点凉茶,把铜版放在桌子上了,李二牛靠着撑杆上一副羞涩样,黄姑娘站在大锅前熬着凉茶,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贺州拿着药单敲了下李二牛的后脑“给人家送回去。”
  “哎。”李二牛捂着脑袋回头,接过药单。
  他观察着灶台,黄姑娘圆圆的鹅蛋脸头发全笼在后面,撑着腰转动着铁勺。
  “出事那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黄姑娘停下手中动作“好像有一点,但是我记不清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好像是听到过一对男女吵架,不过我这后面就是小树林,有个动静也不奇怪。”
  “确定吗?,有听到车马声吗?”
  “有,可能也没有,我也说不准。”黄姑娘苦着脸摇头,随即直直的看着他“你这个病得治了。”
  贺州手指微颤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什么意思?”
  “你心里头有病,时间长要出问题的。”
  贺州看着她眼神逐渐上移,李二牛放完药方跑了出来。
  “大人,弄好了。”
  “嗯,走吧。”贺州轻点头,撇过黄姑娘,想说的话还是收回了肚子里低着头走了。
  李二牛依旧是在前面引路,期间还对他旁敲侧击问他对黄姑娘的印象。
  接下来的事情就快速多了,贺州每次写东西的时候都会把李二牛支走。
  事情就和他想的一样,剩下的两家也都没有太扎眼的迷药购买记录,但是有一个人高度重复。
  “你认识张温,王烁吗?”贺州折起抄写的纸张,看向李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