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贺州只觉得地头疼,干脆也进了屋里,不过一会外面的讨论声打了一些。
  “长得一副凶狠样,原来是只纸老虎啊?”
  “估计没塞钱不然怎么来我们这了,哎!小六你猜他几日走……”
  “我赌……八日……”
  断断续续的话让贺州发了火,委屈和怒气一起涌上心头,莫名其妙的穿越、莫名其妙的官职。
  环顾四周连个能出气的摔的东西都没有,窄小的房间摆着只有一张床,破旧的茶桌和柜子。
  唯一的一张床还被一个伤员占了,他也只能搬个凳子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竟也睡着了。
  梦里他想着现代生活,最后的一幕定格在他抱着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冲出火场,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恍惚了。
  尖锐的急救声,人群的呐喊,好像有人在他手上接过了小孩,贺州好像用上帝视角看自己,他倒在地上有救护人员把他抬上担架。
  “醒醒……醒醒……坚持住……不要睡……醒醒……”
  声音不断放大好似就在耳边,模糊不清的声音逐渐清晰。
  贺州迷糊的睁开眼,天才蒙蒙亮身上也睡得不舒服,腰和脖子都好酸,是受伤的青年把他叫了起来。
  一双乌黑的桃花眼直直的看着他,没有半分情绪。
  “你醒了?你等着我去看看有没有烧好的水。”贺州迷糊的站了起来,他记得电视剧里受伤醒来的人一般都要喝水。
  他摸着桌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面多出来两根蜡烛,摆上了茶具和药包,他提起茶壶晃了晃里面水是满得。
  “凉的你介意吗?”
  “没事。”
  断断两个字在贺州脑子里过了一边,他点点头把茶壶提了过去,顺手捏了个杯子。
  青年慢条斯理的喝着水,清秀的脸上显露着病气,黑色长发散落在肩处,透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谢谢仁兄,我叫谢寻之。”
  贺州蒙了一会才回答“贺州,我是刚刚上任的县令,公子是荠兰本县人吗?”
  “大概率不是,我是怎么在这的呀。”
  “嗷嗷嗷,我不是刚刚上任吗?在城外看到倒在地上,就将你带了回来,公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贺州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张张嘴,两个手指缠在一起。
  谢寻之眨眨眼依旧冷冷清清的贵公子感,声音温润"贺兄是我的救命恩人,当讲无妨。"
  贺州把自己的经历如同倒豆子一般讲了出来,含糊的说自己因为没钱死过一次,醒来啥也不记得了,仔细讲了一遍阿甲阿丁对自己的迫害。
  他把心结说出来就舒服不少了,见对方还是那样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讲到最后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结结巴巴的说出自己好像没钱的事实。
  “可是贺兄,我可能也……没有都少钱了……而且我好像也失忆了……”
  贺州猛地抬头对上他那双清冷的眼睛。
  第2章
  冰冷的房间没有温度,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贺州眨了眨有些发干的眼睛,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好似有一丝窃喜。
  窃喜在这异世有一个和他差不多的人,条件艰难一点好像也无所谓。
  他贴心的把被子给他围紧,淡淡一笑“没关系,其实我……”
  “给你。”
  修长纤细的手捧着一个荷包,红色的拉绳倒在一边,蓝色的荷包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两人的话相撞,谢寻之愣了一下抿着嘴看着他。
  贺州抓抓头发瞬间不好意思起来“你收着吧,我一个穷书生对钱财没什么概念,对了,那你要去寻家人吗?我同你一起,你有没有什么记忆。”
  谢寻之没有强求把荷包放在床头,摇摇头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我只记得生活的地方有一片火红的花,其他出来名字什么都记不住,钱!贺兄守着吧,我瞧桌上的药像是为我抓的。”
  “没事,拿药才要了两块碎银。”
  贺州刚说完就感觉谢寻之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改变,眼底透出看傻子一样到眼神,他不明所以的缩了缩脖子。
  “贺兄还真是阔气,怕是还有不少家底吧。”
  他从怀前掏出干瘪的荷包,把里面的钱倒在床边,里面滚出两块碎银和几个铜版。
  谢寻之只感觉自己两眼一黑,第一次对自己留下来的决定感到后悔,慢慢的舒一口气“贺兄要是放心不如还是我来管钱吧,我可每日写账本。”
  “不用不用,我……还不是很清楚银子的转换率,之前家里没有那么多钱过……我相信谢兄。”贺州大概清楚自己又是被骗了。
  其实刚刚来的几天他就被骗过,买东西付钱他不清楚付多少只是随着心意拿,结果就是没几天钱就所剩无几了。
  为此他还专门找了个账房先生学习,结果只是听了一些一两等于多少文,一窍不通又花了一笔钱出去。
  “那谢兄还去找家人吗?我和你一起。”
  谢寻之摇摇头语气有一丝落寞“贺兄,叫我寻之变好,我身体还没痊愈可能一时半会走不了,况且贺兄还是官员更是万万走不掉的。”
  “也是,还是那啥……还是寻之考虑周全。”贺州撑着脑袋也说不上失望,说来也是怪了在他知道谢寻之失忆之后,总有莫名的好感。
  像是在漂泊的海面上抓到一片易碎的浮萍,自己好像不是异类两人皆是小县城排除的外人。
  “贺兄打算接下来如何行事。”
  他看不清谢寻之的表情,只觉得有些困倦,打着哈欠说“我想着他们不喜欢我,也没事大不了受着点,反正到时间我钱也照拿不误,寻之也不必客气叫我贺州就可以了。”
  他头上传来一声轻笑,谢寻之低下头眼睛里透着狡猾,不叫人厌烦,倒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勾人。
  “贺州,不如……把那些旧物搬出来,放在县衙门口,旧物拍卖自然会有人来寻。”
  贺州一听起了兴趣,抬起头看向他,嘴角也露出一丝微笑,亮着的一双眼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那他们要是说,是查获抄来的公物不让买呢?”
  谢寻之也笑了起来“那就更好办了,那么案件什么日期,过了时间照样是要拍卖的,若是有人说是借放,借官园批的告示租借费用,和怎么证明这东西是他的呀,倒也不用做的太绝,把正屋收拾出来敲打敲打便好。”
  “还能这样?”贺州瞬间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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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半夜贺州根本睡不着,哪怕谢寻之写告示价格时,他也跟着在一旁直转圈。
  外面的天刚刚亮起来,贺州就迫不及待的吧屋子里的东西搬出来,碍于谢寻之身体还没好。
  他就自己一个人挑了一些他可以搬出来的小物件,什么红木椅子,青瓷花瓶,小梳妆台,加上铜镜,躺椅。
  只要是小物件的他都没放过,柜子他都打开开过,估计是搬来的时候太过于匆忙来带着里面的东西都没拿走。
  梳妆台里面还藏着一个圆盘护肤膏,看起来像是刚刚拆封,一打开是扑鼻而来的香味,抹在手上滑溜溜香喷喷的。
  他觉得适合谢寻之,昨天把人抱回来的时候他看过,对方手上有着不少细小的伤口,说不定这个就可以排上用场了。
  东西费劲巴拉的搬到衙门前,他又想起来一件事,他不会写这个时代的字。
  贺州路过前堂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是宣纸和墨笔的,他拿着粗毛笔扎耳挠腮不知道干什么。
  来来回回写了那么几个字,反而还把墨水弄的到处都是。
  谢寻之来的时候就看到,贺州盘腿再在案台前,低着头一副头疼的样子,抬头后更好笑了,脸颊上有着四个黑指印。
  “贺兄在衙门前还是端正些好。”
  贺州跳了下来顾不得形象,献宝似的把藏在怀里的护肤膏套路出来“寻之,我从柜子里找出来的,可香了可是护手膏。”
  谢寻之拿着圆盒看了半天嘴角勾起一丝笑“我用女孩家的香膏干嘛?看起来像是新的,看来我想到没错。”
  “啥啊?所以给我使绊子的是个女孩家?”贺州眨眨眼。
  “没有,盒子是崭新的,里面的东西也是好的,东西是新搬来的给你下马威呢。”谢寻之盯着桌子上的宣纸。
  谢寻之笑了一下看向桌子,伸手把宣纸拿了起来,刚刚拿起来中间便随着墨迹断裂,贺州写字的时候力气太大直接透过去了,或者就是宣纸本身就不太好。
  只是……
  他看了看把墨笔转到起飞的贺州,一时间疑惑起来“你现在是连字都不认识了?”
  “嘿嘿嘿。”贺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点点。”
  谢寻之叹了口气拿过贺州手上的毛笔,自己写了起来“你说一下外面都有啥吧。”
  “收到!寻之你字真好看……”
  写完贺州好一顿夸,才推着谢寻之回里屋自己坐在外面的躺椅上等着人来,期间他还跑进去一趟看到谢寻之不知道在写啥,他只看到自己的一个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