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此前伊达诺在此处活动给皇室释放了许多引导信号,皇室应该很快就会派兵前往此处调查,卡利西尔想伊达斯应当已有安排,便严格按照指示完成任务后,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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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公寓。
  卡利西尔已经不记得第几次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指尖在餐桌边缘摩挲,木质纹理被他的体温熨得发烫。
  明明在外时他还可以冷静地完成任务,但一回到家里,他的思绪便完全被凯因斯占据了。
  黑曜石般的眼睛,如墨的黑发,划过自己鬓角沾染湿意的手指……
  喉结无意识地滚动,卡利西尔盯着桌面上的木纹,一条条数着,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凯因斯的那句“晚上再继续”仍像火星般在他血液里跳动,烧得他坐立难安。
  继续……继续什么?
  继续昨夜那般相拥而眠,还是……更进一步的事?
  理智告诉他,凯因斯或许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凯因斯向来冷静自持,从未对他表露过超出责任之外的欲/望。可情感却在疯狂叫嚣,想要靠近,想要交缠,想要……
  熟悉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打断了卡利西尔混乱的思绪。卡利西尔赶紧起身行至门边,整理好表情,以得体的微笑打开了房门。
  卡利西尔:“雄主,您回来了。”
  门外,高大的雄虫眼眉低垂,像是酝酿着凝重的风暴,但却在抬眸看向卡利西尔时,换成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凯因斯:“久等了,卡利西尔。”
  带着夜风微凉的指尖抚上卡利西尔的脸颊,凯因斯独有的气息压下,交缠呼吸。
  凯因斯:“我回来了。”
  第33章
  浴室里,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镜面,蒸腾的热意裹挟着馥郁芬芳的木质香。
  卡利西尔的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被身前的雄虫顶得没有一丝缝隙。
  卡利西尔:“雄主——”
  话语被吞进唇舌, 凯因斯的吻再度压下,灵巧的舌尖撬开他微颤的唇齿, 长驱直入, 攻城略地。
  卡利西尔的呼吸被尽数掠夺,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凯因斯的衣襟,湿透的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方才玄关处,当凯因斯的吻落在唇上时,卡利西尔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瞪大眼睛, 僵着身子怔在原地, 被雄虫一点点啄吻着,半推半抱着带进了浴室, 仍旧回不过神来。
  卡利西尔:“雄主,您,清醒吗?”
  卡利西尔在换气的间隙喘/息着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凯因斯在吻他, 在碰他, 甚至把他按在浴室的墙上, 这比他最难以启齿的妄想还要荒唐。
  凯因斯没有回答卡利西尔的问题, 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震动着贴在卡利西尔的唇上, 带着战栗的酥麻。滚烫的吻顺着下颌向下,在卡利西尔的喉结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卡利西尔:“等,等一下……”
  卡利西尔的呼吸彻底乱套了, 胸膛剧烈起伏着,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落在凯因斯颈间妖冶绚丽的虫纹上。
  卡利西尔:“您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卡利西尔从喉间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凯因斯闻声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眸子盛着足以将“人”溺毙的温柔。
  凯因斯:“卡利西尔……”
  艳色的唇舌轻起,卡利西尔感受到凯因斯贴近自己耳边,气若幽兰。
  凯因斯:“我的雌君。”
  这句话像一簇火,瞬间点燃了卡利西尔全身的血液。他痴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雄虫,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
  卡利西尔:“您真的……”
  卡利西尔话语哽咽不全,但凯因斯还是读懂了他的思虑。
  凯因斯:“不是可怜你。”
  轻柔的吻落在额头。
  凯因斯抬起雌虫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放慢了语速。
  凯因斯:“是想要你。”
  ……
  当摇晃的月色终于停歇,卡利西尔躺在床上,分不清置身现实还是梦境。
  身旁的雄虫撑着脑袋看着他,指尖绕弄着他的一缕发。
  月光穿过半掩的窗帘,在凯因斯的侧脸投下银色的光晕,印在卡利西尔眼中,如同艺术史上最神秘美丽的古典雕塑。
  卡利西尔:“雄主……”
  卡利西尔讷讷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似乎还带着情/事过后的余韵。
  卡利西尔立刻闭上了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
  发丝间嬉戏的指尖缓缓滑落,划至布满痕迹的脖颈。微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颈部跳动的脉搏,在白皙的皮肤间,燃起细小的战栗。
  凯因斯:“嗓子疼?”
  雄虫温和的声线响起。
  卡利西尔立刻摇了摇头,抿紧了唇,生怕再开口,惊扰了这场美梦。
  凯因斯没有戳破他的紧绷,只是将手掌移至卡利西尔的腰间,体贴地揉着。
  凯因斯:“还不困吗?”
  方才的交缠中,卡利西尔的眼神几度涣散失焦,快到尾声时,连呜咽都支离破碎了。
  凯因斯想他应该很累了,本以为他会立刻沉入梦乡,没想到整理清洁后,那双金色的眸子好像愈发清明了。
  听到凯因斯的问话,卡利西尔下意识摇头,顿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今夜实在美好得有些不真实了。
  他不想这么快就闭上眼睛,生怕再睁眼发现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凯因斯看着卡利西尔痴痴的眼神,没再多问,抬手将雌虫揽进怀中,轻抚着他的后背。
  凯因斯:“听门卫说你今天出门了。”
  凯因斯随意起了个话题,与卡利西尔闲聊。
  凯因斯:“今天出去做什么了?”
  卡利西尔:“助眠药用完了,我去药店采买了些。”
  卡利西尔谨慎地挑选着词汇,将那些不能言说的行程隐藏在平淡的日常之下。
  卡利西尔:“您呢?”
  卡利西尔鼓起勇气抬头,试着询问与凯因斯有关的一切。
  卡利西尔:“您今天做什么了?”
  凯因斯:“我去调查了我的身世。”
  没有隐瞒,凯因斯坦然地回答了卡利西尔的问题。
  卡利西尔:“您的身世?”
  卡利西尔记得凯因斯说过他本就属于这个世界,又因死亡回到了这里,也就是说,他幼年时很可能也遭遇过意外……
  凯因斯:“是的,我查阅了雄保会记载的所有雄虫幼崽的死亡记录。”
  凯因斯的指尖描绘着卡利西尔的肩胛骨,声音依然平稳。
  凯因斯:“我注意到了一个很不寻常的事件。”
  白天调查到的信息在脑海中交织汇聚,凯因斯神色平静,低头对上卡利西尔的眼睛。
  凯因斯:“你知道涅莫斯事件吗?”
  血液仿佛在血管中凝固,卡利西尔的身体骤然僵硬,强忍着心中的震惊,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问道。
  卡利西尔:“您是从哪听说这个事件的?”
  这个事件早已被皇室封禁,绝不会在雄保会的数据库中留痕,即便在军部的记载都是绝密档案。
  凯因斯怎么会……
  凯因斯弯起眼角笑了笑。
  凯因斯:“不要小看一个记者的信息收集能力啊。”
  凯因斯没有点破卡利西尔异常的神色,嗓音轻柔地说着,仿佛在说着睡前故事一样。
  凯因斯:“十九年前,有虫声称研发出了精神海修复剂。”
  十九年前,那时的雌雄关系比现在更加恶劣。
  那时每只雌虫都需要佩戴抑制颈圈,在街头见到见到雄虫必须下跪,雄虫可以肆意决定雌虫的生死,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
  那时的雌虫死亡率极高,雌虫们不止死于精神海崩溃的命运,也死于雄虫们肆意随性的虐杀。
  就在那样黑暗的环境下,有虫声称自己研发出了可以让雌虫不再依赖雄虫也能活下去的药剂,就像落入干草堆的火星,一瞬点燃了整个中央区。
  凯因斯:“因为这个试剂,中央区爆发了暴/动,而领导暴/动的组织叫做涅莫斯,故这段险些导致灭族的惨案被称为涅莫斯事件。”
  得知精神海修复剂问世,长期在压迫中隐忍的雌虫们立刻暴起,残杀了许多雄虫,让本就稀少的雄虫数量锐减,种族一度走到了灭族的边缘。
  凯因斯:“但很快,这个所谓的精神海修复剂被爆出有致命的缺陷,服用过这个药剂的雌虫接连死亡,乱党迅速溃败,皇室和雄保会联手镇压,剿灭叛党结束了动乱。”
  这场动乱发生在中央区,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迅速,前后不过一个月。为了保证全境稳定,虫皇下令封锁了消息,因此这场惨剧中死亡的所有虫不论雌雄均未被记录在册。
  凯因斯:“我想,我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事件才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